纪林霄抱着乔妤好从直升机上下来,又一路抱着她进了他在溪水湾的别墅。上了二楼,他直接走向他住的房间,将乔妤好安置在床上。
他将被子给她盖上,然后坐在床沿紧盯着她的面庞,“你先躺一躺,或者,先睡一觉?”看着乔妤好稍稍变好看了一点的脸色,他的心情还是没见半点轻松。
“……”
看乔妤好不说话,他心下一阵叹息,正欲抬手想去理一下她的头发,房门就被敲响——
“林霄,老爷来了,他在楼下客厅等你。”
说话的,是家里的保姆程妈。
闻言,乔妤好忍不住看了一眼纪林霄,心中倒是忐忑起来。纪衡山这个时候来,应该是为了纪林霄从婚礼上跑掉的事情的吧?
纪林霄蹙了蹙眉心,心中所想也跟乔妤好的差不多。婚礼的事情,他确实要该给一个很好的解释。他原本还想着等乔妤好的身体状况好一点的时候再回去,结果他家老头儿倒是忍不住自己先找来了。
也好,将什么都说清楚,对大家都有好处。
见乔妤好在看他,他冲她宽慰一笑,“你先休息,我去去就来,嗯?”
乔妤好抿着唇,翻身拿后背朝着他,意思要他爱干嘛干嘛去。
纪林霄有些苦涩地笑了笑,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出了房门,程妈还站在门外面,她快速地朝主卧里瞟了一眼,然后就对纪林霄说道:“妤好怎么了?看上去没什么精气神。”
“她……身体不太舒服。这些天,你给她做点儿好吃的。”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就以前我让你做的可以带走的那些,她特别喜欢吃,这几天口味稍微清淡一点儿就行。”
“原来你以前非我要做那么多东西还要带走,其实是给妤好吃的啊?”程妈打趣道。
纪林霄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喜欢吃。”
“我知道了,等一下就去给她做。对了,老爷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你等一下和他说话的时候多注意一下。”
纪林霄算是她一手带大的,和纪林霄的关系可以说是胜似母子的关系。纪家的佣人都喊他喊少爷,只有她直接喊他的名字,纪林霄也对她很好。纪林霄成年后要搬出主宅,她不放心纪林霄的饮食起居,就随他一同过来了。
“嗯。”纪林霄应了一声,“没事,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为了不让程妈担心,他勾了一抹笑容,“你看以前我不是每次都化险为夷吗?他舍不得打我的。”
一听这话,程妈讪讪地笑了一下,眼里却透着担忧。今天本该是林霄的婚礼,她也去了,可林霄后来跑了……
这种事,能是以前他闯的祸能比的吗?
“走吧,等一下老头儿等久了会狮子吼的。”说罢,他便虚揽着程妈的肩膀和她一起朝楼下走。
站在客厅边上,纪林霄粗略一扫坐在沙发上的纪衡山,看他脸上黑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便知道等一下的“战况”势必会很激烈。
他启唇对程妈说道:“乔妤好身子虚,你去买一只新鲜的土鸡回来给她炖上吧。”
程妈知道他这是有意想要支开自己,碍于自己的身份,她最后也只有点头答应。
等程妈离开之后,纪林霄沉沉地呼了口气,这才往客厅沙发走去,“老头儿。”
“谁是你老头儿?!”纪衡山横眉冷对着纪林霄,脸上尽是沉怒。
纪林霄在纪衡山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我知道你生气,这次……真的抱歉。”
自家儿子几乎不会和自己道歉,哪怕是曾经他还没成年到处闯祸之后,他都是嬉皮笑脸的。现在听到他向自己道歉,纪衡山一时还有些不习惯,但那股惊讶很快就又被心间的怒意给冲散了。
“你知道我会生气,你还这么干?!这是你一句‘抱歉’就能解决的?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要别人以后怎么看我们纪家?”
这些话,纪衡山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他是真的生气,谁遇到这种事情还能笑得出来?知道纪林霄是用的家里的直升机,安抚好方家的人之后,他就直接问了纪林霄的去处,然后就直接过来了。
臭小子!做了错事还不知道回家给他承认错误,还要他亲自跑来!这像话吗?
“……”纪林霄微微垂着头,“事情是我挑出来的,后果我一人承担。”
“你承担个屁!”纪衡山怒极,连脏话都飚出来了,“老子还没死呢,人家就是要笑,也是先笑我纪衡山!人家要讨责,也是先找我纪衡山!”他越说越气,“你个混账小子!我上辈子都不知道是作了什么孽,这辈子要你这么来讨债!”
“……”纪林霄无法辩驳,也辩驳不了,只得默默听着。
“你要追求真爱,我不拦你,可你是不是也得分清楚时候?”纪衡山吹胡子瞪眼的继续吼道,“你搞的烂摊子,要我给你收拾!我给你收拾也就算了,反正你就是个讨债的!我他奶奶的还要给人家赔不是,这是我的风格吗?”
“对不起。”纪林霄很是诚恳地开口。
“你当然对不起我!”纪衡山重重一哼,“我给人家赔了不是不说,我还白白送给人家两个大买卖!你瞧瞧!都是你干的好事!”
方家人找他给说法,他也知道自家那臭小子是不可能和方家姑娘结婚了的,于是只能在经济上给予赔偿。他一向慷慨、不愿意让别人吃亏,今天的事情也确实是自己家这边不占理,所以就给了两笔刚刚谈好的生意给方家,方家人这才没有再闹。
纪衡山用手指戳着自己的心口,“我做了这些还不够,我还找新闻媒体去解释婚礼为什么不举行了、尽量不让我们和方家的声誉受损。你说说看,我容易吗?我要不是承受能力够好,我可能早就投河自尽了我!”
“……”
纪衡山拍了拍泛疼的脑门,“你这个孽子!你早点把我气死你就满意了是不是?”
“真的很抱歉,爸。我知道你生气,你打我几下,兴许你会好过一点。”被父亲打几下,也许自己也能好过一点。
闻言,纪衡山忍不住怔了一下。这臭小子已经许久没那么喊过自己了,都是一口一个“老头儿”的叫。他思想观念不那么老沉,还觉得挺亲切。现在突然被那么一喊,又听到那么奇葩的要求,他凌厉的眼神扫过去,眼中多了几抹探究和思虑。
“臭小子,今天为什么要跑?你必须给我说出个满意的答复来,你听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