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绍庭赶到奥威斯的时候,纪林霄醉醺醺地趴在酒桌上,醉眼朦胧地盯着放在上面的什么在看着,酒桌上面,摆着好几瓶威士忌。
包间的灯光不是很亮,他看得不是很清楚。
他快步走过去,“纪林霄,你干什么呢?”
纪林霄反应迟缓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裂开嘴角冲着他笑着开口:“霍……霍老三,你……来了啊?”
霍绍庭淡淡地瞥了桌上的酒瓶,发现有一只酒瓶已经空了。
“你想喝死你自己?”
“喝死……最好!”纪林霄握着拳头捶打着自己的心口,“我这里,痛死了。我要是死了,我是不是就舒坦了?”
“你去找过乔妤好了?”
“对!”纪林霄虽然醉了,但意识还算清晰,纵使口齿不算太伶俐,但对话还不成问题,“我去找她了,我……也说了取消婚礼的事。她……一点都不难过,连……连话都不肯跟我说。霍老三,你说我是不是太失败了?”
霍绍庭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不是。”
“是!”纪林霄激动的大喊起来,呼吸也因为喝了太多酒而变得沉缓急促,“我问她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他用食指掐着小手指的指头,“只有这么一点点。她都没有!”
“我太失败了,我喜欢她那么多年,可她却那么厌恶我。”
纪林霄的声音带着哽咽,哪怕他刻意的隐忍着,霍绍庭还是听到了他吸鼻子的声响。
霍绍庭动了动眉心,一时间也说不出来自己是个什么感受。其实,他倒希望纪林霄真能没心没肺一点,觉得这不过就是一件小事,能像以前对那些小文、凯莉、lisa那样,挥挥手,以后就江湖不再见。
可是,乔妤好能是那些女人能比的吗?
况且……纪林霄昨天晚上还说了,他以前从来没和那些女人有过什么过分的行为,他的心里就只有乔妤好。所以,他做不到洒脱。
霍绍庭在纪林霄的身边坐下,他侧头看了一眼纪林霄脸上的水光,他掏出烟盒,递了一支烟过去,“抽支烟吧。”
纪林霄摇头,“不了。”刚一说完,他又一把抢了过去,“好!”
狠狠地吸了好几大口,一根烟就只剩下三分之一。
“霍老三……”
“嗯。”
“你说……我怎么都喝不醉?”
“……”
“我不喝酒,心里想着她。我喝得多了,脑子里装的还是她。”纪林霄抬手抹了一把脸,“就像走马灯一样,乔妤好的脸就不断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生气的、大笑的、开心的、难过的、俏皮的……”
他笑了笑,“就在刚刚啊,我有两次好像都看到她了,她……还冲着我笑。我……我伸手去拉她,可是怎么都拉不到。”
霍绍庭拍了拍他的肩膀,“都会好起来的。”
纪林霄摇摇头,苦笑着说道:“好不起来了,”他重重一把拍在自己的心口上,“以后,她不会再见我了。我的人生里……再也不会有她了。”他顿了一下,仰着头憋住眼眶的湿意,“没有她参与的人生,我怎么会好呢?不会再好了,永远都不会好了。”
“我好想死,我死了的话,我就可以一了百了了。”纪林霄端起酒杯一口将杯里的酒喝光,“可是,我舍不得。”
“我不是怕死,我……我是怕我死了,她以后过得不好……如果她找的男人对她不好,那样我就没办法保护她、守着她了。”
包间的大门在这时又被推开,裴哲宴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还在嚷嚷着的纪林霄,然后问向霍绍庭,“你也来了?”
“刚到。”
裴哲宴叹了口气,“我接到他的电话,他说他要去死,我特么……”他闭了闭眼,“吓得我连闯了好几个红灯!”
“他喝多了。”霍绍庭揉了揉眉心,“他去找过乔妤好了。”
一听这话,裴哲宴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你说乔妤好这丫头片子也真是的,给纪林霄一条活路不好吗?”裴哲宴坐在纪林霄的身边,“纪林霄也不差啊,为什么她就是看不上纪林霄?”
霍绍庭没有回答,心里却想道:情之一字,最是难写。不然的话,这么几年过去了,他又怎么还是没有爱上暮雨、偏偏就是对盛希安放不下?
“所以,乔妤好和纪林霄他们这是真的没机会了?”
“是啊,没机会了。”说这话的,是纪林霄。
他呵呵呵的笑了好一阵,“她厌恶我,宁愿死都不想……嫁给我。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了。”
裴哲宴很想说他完全可以再等等,毕竟乔妤好刚刚才被关了那么久,心里难免有气。可是,想着乔妤好昨天的举动,以及纪林霄现在的状态,他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纪林霄挥了挥手,“都愣着干什么?喝……喝酒啊你们!”
“别喝了。”裴哲宴阻止道,“你身体会遭不住的。”
“那你说说看,我现在除了喝酒,我还能干什么?”
“……”
霍绍庭开口:“就由着他吧。”
裴哲宴叹了口气,也不阻止纪林霄了,却还是叮嘱道:“那你少喝点。”
纪林霄怎么可能少喝?他先是喝了两杯,又嫌弃用酒杯喝着不过瘾,最后是直接拿着酒瓶喝,谁劝都没用。
又喝了差不多半瓶酒,他重重地将酒瓶搁在桌子上,又重重的、满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全身都充斥着一股子颓废之意。
他有些艰难地从裤袋里掏出一个盒子来,然后将之打开,里面的那枚红宝石戒指赫然出现在霍绍庭和裴哲宴的眼帘里。
“知……知道……这是什么吗?”纪林霄舌头都打结了,可他盯着那枚戒指看着的时候,眼里却亮得出奇。
“这个啊……是我给乔妤好准备的结婚戒指!好……好看吧?”
纪林霄没有等来裴哲宴和霍绍庭的回答,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一个人盯着那枚戒指自言自语,“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准备的吗?”
裴哲宴心情有些沉重,看着自己的好兄弟为情所困,心情能好吗?
可是,照纪林霄这个样子看来,只怕是伤得极深。现在他还有自己和霍老三在身边陪着,万一哪天突然觉得生活没有希望想不开怎么办?
他走到霍绍庭那边坐下,“霍老三,你说,我们要不要为纪林霄这个可怜的家伙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