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时强回到家后,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盛心雅刚从外面做了美容回来,本来还想打扮得美美的去见陆齐轩,结果一见父亲这样子,她不免有些惊讶。
她看了一眼坐在沙发里不吭声的罗佩蓉,然后走过去,“妈,我爸这是怎么了?”
有人关心自己,罗佩蓉顿时也忍不住了,她红着眼眶,语带哽咽地哭诉道:“说要来和你爸爸谈合作的人没有来,他不高兴。”
“就是要来买股份的那个吗?”见罗佩蓉点头,盛心雅有片刻的怔愣,因为她也知道这件事,也知道对方还是齐轩哥牵的线,说是他的朋友。怎么突然就不来了?
她知道现在不是问那些的时候,只安慰道:“妈,我知道你难过,可那又不是你能控制得了……”
话还没说完,盛时强就重重一拍沙发扶手,“她当初要是不多此一举去找齐轩,现在也不会有这样的事!”
闻言,罗佩蓉紧紧的咬住了唇,眼泪簌簌往下掉。
“爸,你这说的是什么啊?”
盛时强怒道:“你自己好好问问她!”
“是!都是我的错!这总行了吧?”罗佩蓉也在哭着吼了起来,“你怪我,我能理解你。可你理解过我吗?我其实一直都不赞成买股份,可你执意要卖,我也是无可奈何,也依着你高兴。但我还是不放心,所以我想去找齐轩多问问清楚而已,我做错了吗?谁知道他那时候在讲电话?”
盛时强闭了闭眼,脸色铁青,现在却说不出什么重话了。毕竟,佩蓉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刚刚他已经发了脾气,她也都默默忍受着,现在他还能说什么?
“妈,怎么又和齐轩哥有关系了?”盛心雅听得云里雾里的,“还有,他在讲什么电话啊?跟来买股份的人有什么关系吗?”
“就是我想再问问清楚关于那家公司的事,我去的时候……”突然,罗佩蓉就住了声,眉心也微微的拧了起来。
“你去的时候怎么了?”盛心雅拉着罗佩蓉的手问。
罗佩蓉却没那个空去管她,而是看向了盛时强,“时强,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齐轩说那边的人是听到我的话之后不高兴才不愿意过来的,而且我去的时候,他就一直陪着我,怎么会没有挂断电话?”如果不是盛心雅问,她可能还不会往这一方面去想,刚才也是因为太慌乱和气愤了,所以根本就没想那么多。
盛时强皱着眉头,“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罗佩蓉犹豫了一下之后才说道,“齐轩会不会是故意没有挂断电话的?就算他没有挂断,那边的人会那么无聊去听我们的谈话内容吗?好!就算这些可能性都存在,那……”
“够了!”盛时强沉声一喝,看向罗佩蓉的脸色充满了不满。
盛心雅也松开了手,“妈,你那么说是什么意思啊?”她不开心了,“你觉得是齐轩哥故意的?怎么可能?那个人不还是齐轩哥联系上的吗?现在就算买卖没做成,你也不能赖他啊。”
“你们……”
“佩蓉,”盛时强叹了口气,有些失望地开口,“我刚才是发了脾气,那是因为我太着急,而并不是因为生你的气。公司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可能不是很清楚,但我是比谁都清楚的。可我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去想齐轩,这段时间,他甚至是比我还忙,也在尽力的想要公司变得好起来。你这样说,我真的……”
陆齐轩是他看重的人才,罗佩蓉这样说,不相信齐轩是一回事,也是不相信他看人的眼光。
“时强,我只是简单的说一下我的猜测而已。”
“妈,就是猜测你也不能那样说啊,”盛心雅气呼呼的开口,“齐轩哥是我的未婚夫,今后我们是要结婚的,也是要和你还有爸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你怎么能这么想他呢?我……”她还想要再说,可看着母亲那红肿的眼睛,她又觉得不忍,郁闷的拿着包起身出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罗佩蓉和盛时强两个人,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冷寂。
就在盛时强准备起身去书房的时候,罗佩蓉开了口:“时强,你其实还是怪我的是不是?如果我当初不去找齐轩,那边的人今天就会如约过来。”
盛时强顿住步子,却没有转身看她。他本想说他起初是有一点怪她,后来也只是因为焦急,但话一出口却成了——“现在说那么多还有什么用?”
“……除了卖股份,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除非有人注资,不然……只有破产。”盛时强笑了笑,一脸的衰败,他环视着这个装修奢华的家,好半晌之后才无力的说道,“破产的话,这个房子也肯定是要被收走的,还有车子。所有的所有,都会被收走,那时候的我们……”
盛时强鼻头一酸,突然不敢继续往下说,也不敢再去想那样的场景,紧紧的咬着牙往楼上走。
看着盛时强上楼的背影,颓然又无力,他仿佛从一个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瞬间就变成了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这样的盛时强,让罗佩蓉颓然觉得很是陌生。
直到再也看不到盛时强的背影,罗佩蓉勾起唇角有些嘲讽的笑了一笑,眼里却没有任何温度。
她本该风光的,现在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完全都是徐慧茹那个贱人所造成的!如果她给盛希安说了,那么霍绍庭就会收手、时宁实业就会拉到项目,现在事情就不会是这样!
可是如今呢?
业务没有,每天还要出账那么多,股票也一直跌……
她本想要得到更多的,她想要有很多很多的钱,想要给心雅一个很好的未来,也想要……
她要的完全不是如今这样的结果!
她颤着呼吸突然打了个冷颤,然后看了一眼这个家,她深吸了一口气就“咚咚咚”的往楼上跑。
盛时强坐在书房里抽着闷烟,看见罗佩蓉推门进来,他只虚虚一抬眼,却没有说话。
“时强,”罗佩蓉朝他走过去,“你去找徐慧茹吧。”她去找不起作用,盛时强说不定就行呢?
“你说什么?”盛时强拧着眉头。
“你们这么多年的夫妻,她肯定心里是有你的,你去找她、给她说说好话,她一定会让霍绍庭收手的,我们的股份不用卖,公司也能运转起来。你去找她吧,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