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希安回国后第一次开快车。
她开着霍绍庭的那辆迈巴赫上了四环,然后就是一路风驰电掣。此时此刻的她,特别想用某种方式来发泄自己的愤怒和哔了狗的心情。
霍绍庭就像是个更年期的妇女,对她一时好一时坏。虽然她这次能理解他是因为照片的事情才会那么生气,可当她看见他和余暮雨在一起,还是会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对于余暮雨说出的软刀子,他没有什么反应,哪怕余暮雨那样的抹黑她,他有什么表示?没有!
陆齐轩那个混蛋,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他那么能给她招黑?
可她最气的还是自己,像一个软蛋不说,还那么背!
好在霍绍庭的车子性能极好,她将油门踩到底,不断地变换着车道超车。她将车窗都降了下来,风呼呼地吹进来,吹乱了她的头发,心却更乱了。
开着车在外面随意跑了一个多小时,她才开着车回家。霍绍庭要她今天不用去片场,她现在这种心情,也不适合去疗养院看母亲,索性就回家去休息。
兴许,睡一觉之后就好了。
……
输入密码进门,她胡乱地踢掉脚上的平跟鞋,光着脚板走进屋里。
玉嫂最近天天都会去疗养院,所以家里没人。
她正想要上楼,路过客厅的时候余光瞥见沙发上的身影,她整个人一顿,心也漏跳了一拍。
霍绍庭……怎么会回来?他不陪余暮雨了?
此时,霍绍庭也正淡淡地睨着她,深邃的双眸带着丝丝阴沉。
盛希安抿了抿唇,想起他今天上午的沉默以及刚刚不久前对余暮雨的纵容,她刚刚才平复下去的烦躁和不爽就又升腾了起来。
所以,她也没有主动和他打招呼,更没有想要和他说话的意思,转身就往楼上走。
“站住!”他突然出声,声音微沉。
盛希安脚步一顿,好几秒后才慢慢转身,盯着他看了两眼,“怎么,霍总有话给我说?”
听到那好久不曾听到的“霍总”两字,霍绍庭顿时皱起了浓眉,眼里闪过不悦。
等了好一阵也没见霍绍庭开口,盛希安闭了闭眼,轻笑道:“霍总喊住我又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恕我愚钝,我猜不出,要不霍总你明示一下?”
她虽然在笑,可那些话听上去却很是刺耳。
他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在饭店大厅听她吼了那几句话后,他连暮雨都没送就直接回来了。结果,一等就等到现在。
“刚刚去哪了?”
他的语调不疾不徐,也不见半分恼怒,好似这两天对她冷漠的人不是他一般。
盛希安笑了笑,“没去哪,怕霍总到时候因为看见我和陆齐轩在一起又会发怒,所以想要出去躲一阵,结果还是被你给等到了。”
霍绍庭眉心一动,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的嘲讽?似乎,还有淡淡的无奈和酸楚?
“呵!”他轻嗤一声,“你还怕我发怒?”他的视线一瞬不瞬地掠着她的眼眸,“你刚刚冲暮雨发脾气的时候,可没见你会怕我发怒。”
盛希安喉咙处一紧,“怎么,霍总是因为我刚刚吼了你的心上人,所以特地回来为她出气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说余暮雨是他的“心上人”,他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子烦躁的感觉来。
他努力压下那种烦躁感,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如果我说是呢?”
盛希安背脊一僵,很快就又笑着点头,“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是?你要为你喜欢的女人讨回公道,那对于你来说不过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所以呢,我要你向暮雨道歉,你也会去了?”
闻言,盛希安只觉得心口上一疼,她盯着他的眼睛,好半晌之后,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恐怕那要让你失望了。”
霍绍庭却不肯退步,“刚刚你不是才说要给暮雨讨回公道对于我来说是很轻松的事情?而且……那还是你亲口说的。”
盛希安闭了闭眼,此刻,她真是恨死了自己刚刚的无脑,现在该要怎么收回去?
她深吸了一口气,“你这样有意思吗?她刚刚说的那些话代表着什么意思你听不出来?她乱说话,我作为被她乱说的对象,我维护自己的权益没错吧?还是说,霍总的心上人就那么好,只允许她说别人,不能别人说她?”
霍绍庭也不动怒,唇上竟然还挂着一抹淡笑,“难道她说的不是真的?你和陆齐轩搂搂抱抱是事实吧?”
“我刚刚已经说了,那不是我自愿的!”
“那么今天上午关于拍摄的服装的事情呢?”
“……”
盛希安的睫毛颤了颤,心上也有了凉意。
她还在为他不出声的事情找原因,说他是因为照片的事情在生气,可是现在,当他亲口当着她的面问出来,她才知道……他哪里是因为照片的事情不出声,他本身就觉得那是她盛希安做的!
盛希安捏了捏拳,“你觉得我有那个必要吗?”
霍绍庭挑眉,“怎么没有?你因爱生恨,也不是没那个可能。”
盛希安的面色一滞,瞬间感觉脸上有些发烫,“她们怎么说你就信了?”
“不是因为她们说了,而是你也曾经这样说过。”
盛希安愣了愣,一脸的惊疑。
霍绍庭看出她的迷惑,慢悠悠地出声:“上次你和乔妤好去喝酒,你喝醉了,抱着我说你喜欢我,还……喜欢了我很多年。”
一听这话,盛希安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活动,又以最快的速度变冷。
她打了个冷颤,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他在开玩笑的成分。可是看了好一阵……她只从他的脸上和眼神里看到了他的认真和笃定。
惊愣和羞愧,让她脑子当机,一个字都再也说不出来。她以为她再没有机会亲自对他说这些的,就算是余暮雨说了,她也可以否认,可是现在……她该怎么办?连否认都不行。
早知如此,她那天就不该喝酒,那样也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才终于找回几丝神志,“呵呵,霍总,酒鬼的醉话也能当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