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璃微微一怔,不紧不缓的回过头,循声望了过去。
来人是华清,此番她一脸冷色的望着林羽璃,快步朝她走了过来。
林羽璃暗叹了一口气,款步上前,不紧不缓的屈膝行了个礼。
这一下,华清顿时冷下了脸色。
寻常宫女见了她,都是要下跪叩首的。
而偏偏眼前这个宫女,只是对她行了个这样不轻不重的礼。
要知道,这种见礼方式,唯有姑姑和嬷嬷级别的宫人,才可以用的。
“大胆奴婢,见了公主,为何不跪下!”没用华清说话,她一旁的贴身侍女,便厉声斥骂道,“好大的胆子!”
“我怕这一跪,你们担不起。”林羽璃趾高气昂的道,“我可是神使派来侍奉贵客的!”
“你……”华清一看她这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自幼她也算是娇养着长大的公主,在凤言笙在位期间,她可是半点苦头都不曾吃过的。
如今,区区一个没什么名头的宫女,竟然也敢跟她这样说话,当真是活腻了不成!
“大胆!来人,还不赶紧把她给本公主拿下!”华清一声令下,她身后那几名宫人,便快步的朝着林羽璃走了过来。
没等他们靠近,林羽璃便讽声道:“我看你们谁敢!我是神使派来的,你们敢对我不利,就是打神使的脸面!就是对大祭司不敬!”
此番搬出来大祭司,众人脸上露出了几分惊恐之色。
林羽璃不动声色的扫了他们一眼,发现华清虽然面露惧意,但仍是目露杀气,看来今日是不打算跟她善了了。
这就奇怪了,如今华清对凤倾的态度,不比从前了啊!
“你少拿着神使和大祭司来压本公主!你不过区区一个奴婢,本公主就算处置了你,他们又能怎么样?”华清冷声讽道,“为了你,杀了本公主不成?”
“怎么?公主是要试试,惹怒神使的后果?”林羽璃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让她心中越发的没底。
她一开始,是不信云澈会派眼前这个宫女来侍奉使臣。
而且在华清的眼里,这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宫女而已!
而后她意识到,这小小宫女,竟然还敢这么的嚣张,她必然存着不纯的心思!
思及此,华清顿时怒上心头,讽声道:“像你这种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想着爬主子床上位的女人,本公主见多了!恬不知耻!”
闻言,林羽璃喜笑颜开的回道:“多谢公主夸奖!”
华清被噎了一下,复又冷声道:“本公主夸你什么了!”
“公主方才说奴婢长得漂亮且心思活络,舍得出脸皮,为自己谋出路!这难道不是夸奖吗?”林羽璃笑盈盈的道,“公主此言,真正是说到了奴婢的心坎里了。”
“你……真是厚颜无耻!”华清简直被她的厚脸皮给惊呆了。
“难道公主此行的目的,和奴婢不是一样的吗?”林羽璃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她背后的那些拿着食盒的宫人。
“你少在那里含血喷人!”华清的侍女赶紧斥道,“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公主比!公主这只是代表西凉来看望各国的使臣,谁像你那样恬不知耻了!”
“如今女皇刚刚驾崩,煜王又生死不明,公主就忙不迭的跑来别国使臣这里献殷勤,谋后路!真是枉费女皇一片爱护公主之心啊!”林羽璃煞有其事的叹道,“要知道,当时在登基大典上,她连自己挑选皇夫之事都暂且搁置了,都要先为公主你挑选驸马。你这样做,女皇泉下有知,怕是会死不瞑目啊!”
话音方落,一旁的房门便重重的打开了。
温言楚搀着一脸惶然的夜祁寒,缓步走了出来。
“你说什么?你说羽璃……女皇她……怎么了?”夜祁寒出口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意。
一见这两位,华清顿时收敛了一身的怒意,转而温柔的见礼道:“见过世子,靖王!”
温言楚正要回礼,夜祁寒却直接忽视了华清,阔步朝着林羽璃走了过来。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夜祁寒那神情,就像是要把她给生吞了似的。
“女皇已然在那场爆炸中驾崩了,还请靖王殿下节哀。”林羽璃面无表情的回道。
“不可能……不可能的……”夜祁寒闻言,面色愈发的苍白,“她怎么会死呢?不会的!”
“王爷……”温言楚见状,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相劝。
林羽璃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复又将注意力凝结到了另外几间房子的方向。
奇了怪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云轻箬还是没有半点的动静。
她明明是随着这群人进入了昭顺宫的,而且还是软禁的状态,不可能擅自离开!
但之前她查探过,这女人似乎并不在房间里。
难不成,她还会凭空消失了?
出神间,就听华清泣声道:“肃亲王世子,靖王殿下还请节哀。姐姐如今乍然离去,我们都很痛心!但如今大祭司已经着人开始调查这次事故的幕后真凶了!届时,一定可以给姐姐还有诸位一个交代!”
她顾自哭的梨花带雨,在场之人,却无心欣赏她的表演。
华清倒也不恼,只是吩咐身后的宫人,将食盒拿上前来。
“国家大事,华清一介弱质女流也插不上手。但诸位的起居,华清倒是可以关照一二。大祭司有令,让华清好生照拂各位!”华清泣声道,“所以,在此期间,诸位尽管在此好生养伤便是!其他的一切,华清都会打点妥当!”
华清说话间,瞥了一旁的林羽璃一眼。
她这样说,有点像是宣示主权。
虽然,林羽璃是云澈派来的,但她不过是个下人,所能做的,也不过是一些下做得伺候人的事罢了。
哪里比得上她这公主的权力大!
她如今可是宫里唯一的公主,身份最为尊贵的人,何必跟一个下人一般见识!
这样想着,华清心头憋着的那股子恶气,顿时消散了大半。
“公主费心了,不过不必麻烦了!”温言楚不冷不热的回了句,显然对这位公主,并不怎么热情。
“阿楚,怎么说话呢?”正说着,一侧的房门打开,云轻箬扶着肃亲王缓步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