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墨垂首望着她,好一会儿之后,这才道:“这也正是我打算跟你说的事。”
“墨初染……”夜君墨正色道,“必须留在身边。”
闻言,林羽璃诧然的瞪大了眸子,疑惑道:“为什么?”
按理说,就是墨初染如今这样的情况,像是颗定时炸弹一般,就该远远的送走才是正常的啊!
那为什么夜君墨会想要留下他,莫不是为了他的偃师之术?
可是那偃师之术虽然高深精密,有了千月和沉翼给他们的东西,想要做出傀儡,也不是个难事啊!
而且她觉得,夜君墨不像是那种会为了那些东西,就把定时炸弹,放在身边的人。
毕竟一旦墨初染再被人利用,那后果不堪设想!
出神间,却听夜君墨淡声道:“墨初染的身份,没有那么简单!留他在身边,也是利大于弊的!况且,他说的没错。我力有不逮的时候,他可以保护你。”
闻言,林羽璃微微一怔,沉声道:“你都听到了?”
“恩,听到了。”夜君墨倒也没有多加掩饰,淡声道,“之前你的银针,虽然让我陷入昏睡。但只是片刻,我便醒了过来。”
“哦……”林羽璃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望着他,疑惑道,“你竟然没去把墨初染给打飞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按照夜君墨那性子,怎么可能任由墨初染跟她说那么多堪称暧昧的话,而无动于衷?
“这正是墨初染所说的,力有不逮的情况!”夜君墨浅笑道,“那个时候,我意识虽然是清醒的,但身体尚不能动弹。所以被迫听完了你们的谈话!”
林羽璃,“呵呵……”
说的那么勉强,还不是因为自己想听!
“墨初染给你的陨玉,你不要乱碰。”夜君墨正色道,“虽然他不会害你,但保不齐有什么有心之人,在上面做手脚。”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害我?”林羽璃讽声道,“你信他说的话?怕是连他自己,都分不出自己所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也就是墨初染是人偶,没法用摄魂术而已!
而他如今身上的情况,保不齐跟遭遇了精神干扰差不多。
只不过,对于正常人而言,那干扰的方式,是搅乱大脑的思维。
墨初染的记忆和能量都来源于陨玉,怕是有人也利用了某些方法,在陨玉之中做了手脚。
若是做的足够隐蔽,连他自己都不会察觉!
就像是当初凤怀煜所说的,对千月和沉翼做了手脚,他们却从来不曾发现一样!
这才是林羽璃最为担心的事情,隐秘干预的效果,会在不知道哪个临界点忽然被触发。
万一是在什么关键时刻,墨初染很可能就会在他们背后狠狠的捅上一刀,那后果是相当之严重的!
所以……
“我不同意冒险!”林羽璃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的提议,“墨初染必须送走!而且我也不需要他的保护!”
其实她这般强烈的要求送走墨初染,还有重要的一个原因。
那就是墨初染对她的态度,让她感觉到了不安!
他说她对他来说是不同的,而她不想要这份不同!
更不想同墨初染有着更深一层的牵扯!
“你难道就不好奇,我留下他的原因?”夜君墨淡声道。
“为什么?”林羽璃从善如流的问道。
“因为,把敌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是最安全的。”夜君墨道,“虽然他算不得我们的敌人,但是如果他被敌人利用,那对我们来说,的确是一个棘手的麻烦!如此的话,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断绝敌人这个机会!”
“你说的很有道理!”林羽璃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正色道,“差点就说服我了!”
说着,她一眨不眨的盯着夜君墨的眸子,正色道:“但是,你没跟我说实话!肯定不止是这个原因!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就是这个原因!”夜君墨面不改色的道,“这次的事,也有我故意放纵的成分。不然他们不可能算计成功!我可以保证,这样的事情,下次不会再发生!”
闻言,林羽璃微微一怔。
出神间,就听夜君墨继续道:“至于墨初染所说的,他中途失去了意识,坠落悬崖。其实也没有那么简单!是他自己故意为之!”
“怎么回事?”林羽璃不由诧然,“他……故意的?跟我使苦肉计?”
林羽璃觉得心灵受到了冲击,那感觉不亚于忽然发现一个连话都不会说,只会用哭闹表达诉求的婴儿,对着大人耍心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好在,接下来夜君墨的一番话,却是打散了她的这个念头,叫她长出了一口气。
夜君墨道:“没你想的那么不堪,他只是在发觉自己失控之时,自己毁了胸口的陨玉,跳下了悬崖。当时我手下发现这一幕之后,出手拉了他一把,不然他毁损的,不会只是这个程度。”
林羽璃,“……人偶也会自杀……”
她觉得自己的三观,再次到了崩塌的边缘。
“这很正常,人偶在制造之初。偃师为了防止它们被人利用,对自己不利,通常会设下某一些的禁制。
一旦它们在触发那一个点的时候,便会自发采取某些行动,来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夜君墨正色道,“想来,墨初染也不例外!他所说的那些,大约都是实话!”
“什么实话?”林羽璃脑子还处于震惊的状态,一时间都没有想清楚夜君墨说的那些,指的是什么?
“他说,保护你,是他的使命,应当是真的。”夜君墨说着,一眨不眨的看向了林羽璃,“这应当也是……那个人的意思。”
闻言,林羽璃诧然的抬眸看向了他。
迎着他的视线,林羽璃眼中划过了几分震惊,尴尬,但很快,只剩下了满眼的讽刺。
凤怀煜的意思吗?那又如何?
就算真的是他特地安排了墨初染,在她身边保护着她,那又怎么样呢?
他以为这样便可以抹消那过去的二十多年来,对她造成的阴影和伤害吗?
思及此,林羽璃眸中讽意更浓,冷冷道:“我不需要,也不稀罕!”
说着,林羽璃忽然想起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