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璃!”就在此时,耳边响起了夜君墨的声音。
林羽璃的手一抖,瞬间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睁开眼,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夜君墨抱在怀里,而她的手中,赫然拿着一支明晃晃的匕首。
那匕首已然刺入了夜君墨的心口,虽然没、入的不深,却仍然十分凶险。
几乎瞬间,林羽璃的脸色就变白了。
她迅速的爬起身来,脱力的跌坐在夜君墨对面的位置。
“好了,没事了!”夜君墨望着她,淡声说着,忽而出手拔出了匕首。
伴随着他的东西,殷红的鲜血,瞬间便涌了出来,浸湿了他那一身的玄色衣衫。
夜君墨出手如电的在周边的穴道上点了几下,很快,血便停住了。
林羽璃一眨不眨的看着夜君墨胸前那皮开肉绽的伤口,大脑一阵嗡鸣。
车厢里充斥着一股子浓重的血腥之气,这味道提醒着她,夜君墨胸口的伤,是拜她所赐!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皇宫之中,也是她毫不留情的把簪子刺入了夜君墨的心口。
那一次,也是在她意识混沌的情况下。
若非他命大,这一次……
思及此,林羽璃忽而胃中翻涌,猛然跪在地上,干呕了起来。
她吐了很久,却没有吐出任何的东西。
胃里空空如也,毕竟她一直没有吃什么东西。
她痛苦且狼狈的捂着肚子,脸上全是冷汗和她不慎流出的生理泪水。
夜君墨见状,把她给拉了起来,重新抱在了怀里。
林羽璃没有反抗,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抱着。
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那熟悉的心跳,她的眼底猩红一片。
脑子里想起了之前听到的楚吟秋的话,他说,夜君墨迟早会被她害死!
她是夜君墨身边,最大的变数!
他说,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个开始!
她会害得夜君墨众叛亲离……
一切似乎都在应验,她知道这或许就是慕东辰逼迫她,对付他们的手段。
重活一世,她却依然对付不了他!
如今,她感觉自己似乎再次变成了那个男人的工具。
再这样下去,她会害死身边所有的人,尤其是夜君墨!
思及此,她疲惫的叹了口气。
再睁眼的时候,眼底已然是一片坚决之色。
“我看看你的伤。”林羽璃说着,从他的怀里起身,伸手抚上了他的伤口。
伤口不大也不深,甚至无需怎么处理,不日便可痊愈。
但她忘不了方才将匕首刺入他身体的感觉,每每想起,她都控制不住的心底一颤。
“小伤而已,不碍事。”夜君墨浑不在意的说着,林羽璃眼底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的滚落了下来。
她微垂着头,眨掉了眼中的泪滴。但那泪水偏生像是和她作对一般,无论如何都流不尽似的。
活了两世,她早已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
情绪更是鲜少有像如今这般失控的情况,夜君墨扶着她的肩膀,看着她这副模样,却是分外的无措。
他没有哄女人的经验,而且素来同林羽璃的相处之中,她也从来没像其他女人那样表现出柔弱的模样。
他一直习惯了强势的林羽璃,却也忽略了她也有脆弱的时候。
林羽璃这种失控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
很快,她便深吸了一口气,擦了擦眼泪,淡声道:“夜君墨,我们谈谈!”
“好,先吃饭!”夜君墨说着,沉声吩咐车夫赶车去往酒楼。
“我没胃口。”林羽璃满脸疲惫的道。
“你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不管有什么心事,先吃过饭再说。”说话间,马车已经停到了酒楼的外面。
夜君墨率先下了车,等林羽璃也出来的时候,这才留意,天色已经黑了。
她记得当时他们出发的时候,还只是中午,如今却走了这么长时间吗?
“看你睡的熟,便一直没有叫醒你。”夜君墨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淡声解释道,“走吧!这家酒楼的饭菜不错,我们去尝尝。”
林羽璃虽然兴致恹恹,却也没有拒绝夜君墨,随他缓步走了进去。
酒楼之中,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两人的到来,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跟着引路的小二,来到了相对僻静的二楼雅间。
刚一开门,里面便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你们可算来了,我都等好久了!”夏玄珩望着他们,欢声笑道,“快过来坐!”
随即,他便吩咐小二上菜。
小二出去之后,夏玄珩这才打趣道:“这是怎么了?哭了?吵架了?他欺负你了?”
林羽璃没有搭理他,他倒也不恼,转而把视线调转到了夜君墨身上。
便是这一眼,他便敏锐的发现了夜君墨胸前的伤口。
“这是……”他骤然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看向了林羽璃。
凭着夜君墨的工夫,能伤着他这个位置的人,怕是除了他亲近之人,没有旁人了。
而再联系到林羽璃此时的状态,夏玄珩心中顿时有了底。
所以,他调笑道:“你们两个这一架吵的厉害,都见血了啊!”
夜君墨瞥了他一眼,沉声道:“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有我出马,必须马到功成啊!”夏玄珩说着,“啪”的一下打开了折扇,甚是风、骚的摇晃了几下。
“说!”夜君墨冷沉的声音,打断了夏玄珩准备卖关子的想法。
他无奈的收起扇子,正色道:“曾经有一个人,成功过!当初大祭司四处通缉他,只可惜,他的爪牙,找遍了整个大陆,也没有找到那个人的痕迹。他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或许是死了?”夜君墨道。
“没有,若是死了,大祭司肯定能查到的。就是消失了,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夏玄珩道,“所以,这个法子,可以一试!”
林羽璃虽然听不懂他们具体说的是什么,但依稀也能明白,他们讨论的法子,或许跟她有关。
心中隐隐升起了一线希望,却在想到夜君墨胸口的伤痕时,心再次沉了下去。
面前丰盛的饭菜,于她来说,也是味同嚼蜡。
林羽璃随便吃了几口,便起身道:“我出去一下。”
夜君墨眼中透出了询问,林羽璃只能答道:“我不走,只是如厕而已。”
随即,穿过人声鼎沸的大厅,她缓步来到了酒楼的后院。
园中倒也清净,她寻了处花坛坐下,正想静一静心的时候,面前却出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