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甜的梦一般都不会持续很久。
“芳儿、芳儿、”
房门被敲的笃笃响，房间外响起祝洁的声音。
赵芳儿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脸上还有残留的睡意，她伸手往旁边一摸，却摸了个空，顾沅已经起床了。
“吱呀。”
时间一长，木门和轴承之间就会出现缝隙，发出这样有点明显，还难听的声音。
门外是祝洁带着温和笑意的脸，能让人瞬间没有脾气。
“祝姨，怎么了？”
刚说完这句话，便又捂着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祝洁见她只随意披了一件外套，毛衣什么的都还没穿上，怕她冻着，连忙长话短说，“是小甄同志来了，现在就在客厅等着呢。”
她本想说看甄佩佩的表情，好像挺着急的，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原本顾沅出门前就提醒她，尽量让芳儿多睡会儿，没成想突然来了娇客。
“佩佩来了啊。”
赵芳儿睡意去了大半，冲祝洁笑了笑，“祝姨，您先帮我招呼一下佩佩，我洗漱一下马上就过去。”
“哎！”
祝洁应下，然后叮嘱道：“今儿比昨天还冷，你穿厚实点儿，不着急，我先在前头陪着小甄同志呐！”
再急也不急于这几分钟，女孩子的身体却万万不能受凉。
“好嘞，您放心吧1”
赵芳儿嘴里应的好好的，但动作可不慢，这会儿才早上九点多，又还飘着大雪，既然选择在这么恶劣的天气下，这么早来找她，甄佩佩绝对不像祝姨说的那样，闲来无事找小伙伴玩。
“佩佩！”
“芳儿！”
甄佩佩听见赵芳儿的声音，眼睛一亮，立马就从凳子上起来了，两人走近后她嗔道：“我可不知道你还有赖床的时候。”
赵芳儿冲祝洁含笑道谢，这才拉着甄佩佩的手重新坐下，轻笑道：“我可难得偷个闲儿懒，没想到你运气这么好，刚好赶上了。”
“佩佩，芳儿还没吃早餐，我给你们烙了饼，你们边吃边说话。”
趁着她们说话的这会儿功夫，祝洁已经从厨房端来喷香的葱花鸡蛋饼，还有稀饭，都是两人份的。
“谢谢祝姨！”
赵芳儿笑容甜美，摸了摸肚子，它正好在显示自己的存在感呢。
在她来之前，甄佩佩已经吃了不少瓜子水果，肚子已经撑的溜圆。
“芳儿，你先吃东西吧，咱们吃完再谈事儿。”
说完这话，脸上的笑意好像淡了下来，显然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还真是来找她说事的，会是什么？
赵芳儿脑海中闪过这个问题，香喷喷的饼此时吃到嘴里也不似之前香甜。
不过饶是如此，她也吃的足有九分饱，这才停下。
“好了佩佩，我吃完了。”
她用帕子擦了擦嘴，歪歪头，含笑问道：“咱们是去我书房说，还是就在这儿？”
“就这里说！”
甄佩佩几乎是毫不犹豫就决定好，“今天我来，不是为了我的事情，而是我爸希望你能过去一趟。”
“甄伯伯？”
赵芳儿动作微顿，将手帕叠好收进口袋里，微微一笑，“既然是长辈相邀，又让我的朋友冒着大风雪的天气过来，不去的话，可对不住这份‘心意’。”
不知道是不是甄佩佩自己想多了，她总觉得芳儿最后两个字说的颇有深意，实际上她今儿也不愿意来，虽然甄辉什么都没有表露，但直觉告诉她，今天请芳儿过去，没什么好事，但很显然，在父亲和朋友之间，她有所抉择。
“芳儿，对不起……”
低垂着头，几乎不敢去看赵芳儿的眼睛。
“傻瓜，干什么说对不起。”
赵芳儿起身，牵着她的手，脸上没什么情绪，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不就是跟甄伯伯见一面，然后聊聊人生，聊聊理想么，这可是很多人想要都没有的好事情，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实际上，这并不是安慰，她的确没有生气。
“走吧，去你家，也别叫伯伯久等。”
“嗯……”
甄佩佩低低应下，握紧了她的手，一直到车前才松开。
明明在偷偷看自己的表情，但一转头过去看，又连忙收回，就像是做错事情的小孩儿，既好笑又可怜，赵芳儿失笑，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平时还觉得你跟小鹦鹉似的，有说不完的话，今儿倒是出了稀奇事，车里这么安静，还真别说，我怪不适应的。”
“好你个芳儿，竟然说我是鹦鹉！”
“嗯哼？”
目光扫过充满活力的眸子，赵芳儿眼里闪过笑意，“我说的是实话啊，唔，我记得这还是以前你自己打的比方。”
“哼！”
甄佩佩也从脑海中翻出那么一段记忆，脸蛋微红，小声嘟囔起来，“记性好了不起，那也只准我自己说……”
声音很小，赵芳儿自然就当听不见咯，再说了，马路上积雪很深，她应该专心好好开车才对，而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
道路虽然难走，但终归会抵达目的地。
“甄伯伯，我听佩佩说，是您找我？”
还是之前的那个书房，此时也只有甄辉一个人在，门开着没有关，赵芳儿走了进去，而甄佩佩却没有跟上来。
书房依旧只有他们两个人，情况似乎回到上一次，但又不是。
“来了啊。”
甄辉放下手里的钢笔，但桌上翻开的文件却并没有合上。
“坐吧。”
能在书房处理的东西，说不定会是国家重要机密，赵芳儿只看了一眼，就立马移开目光，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眼眸微垂，只能看到自己脚下方寸之地。
屋里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她像是一个木偶，好像很乖巧很安分，但也只是好像。
最后还是甄辉率先开口了，“京洲现在有样东西特别受欢迎，你知道是什么吗？”
没想到第一句，就提了一个不算问题的问题，或者只是一根导线罢了。
“您说的……是羽绒服吧。”
赵芳儿的语气几乎是肯定的，出于礼貌她抬起头，不过视线却落在甄辉背后的书架上，似乎对桌上的文件没有半点好奇，更没有窥探的心思。
但，很多事情她不主动招惹，并不代表不找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