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意就这么又回了那条熟悉的巷子,出了卦摊儿。
依旧是没有生意,依旧是那个小乞丐朝着花月意滋着一嘴大黄牙,花月意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了一串铜板:“拿着吧,买肉包子去。”
小乞丐接过铜板挑着眉毛:“花爷,这些日子怎么就您一个人?那瞎子呢?”
花月意总觉得称呼江先生瞎子有点儿说不出口,她单手托腮悻悻道:“那人没应我这买卖。”
小乞丐一愣:“那您赏我这钱是什么意思?”
花月意丧着脸:“照这么下去,爷也快加入你们丐帮了,先给你点,日后到了丐帮也算我有个朋友。”她别过脸来,看着眼前的小乞丐:“对了朋友,你贵姓。”
小乞丐挠挠身子:“花爷哪儿的话,小的叫六子,您别着急,不就是个瞎子么,回头我再给您找。”
小乞丐说完就蹦蹦跳跳地跑了。
花月意叹了口气,正愁着呢,身后有人猛地一拍她后背,然后她就被人自坐上拎起。
花月意回头一看是个壮硕的大汉,大汉身后站着龙五,龙五一双三角眼,笑成了一道缝:“你以为躲到这里,我就找不着你小子了?”
花月意挥舞双手道:“放我下来!”
龙五狠狠拍了拍花月意的脸,让她清醒一下:“放你?我找了你们这么久,还能放了你?”
花月意愤恨道:“钱是冯瞎子欠的,我凭什么还?他跟我学会了
本事卷了我五两银子人就没影了!我还找他呢!”
龙五从怀里掏出了张字据在花月意的眼前晃了晃:“看见了吗?借款的是冯瞎子不假,可担保人可是你花越义按的手印!我找不着他只能找你!”
花月意挣扎着嘶吼:“你先放我下来!有话慢慢说!那冯瞎子骗我说老娘死了要打一口棺材我才答应给他作保的啊!龙爷,你先放我下来,咱慢慢聊。”
“慢慢聊?爷爷没空跟你慢慢聊!”
龙五一脚踹翻了花月意的挂摊,桌上的东西呼啦洒了一地,惹得路人驻足围观指指点点,可一个敢上手多管闲事的都没有。
龙五一只大脚把地上的签筒子踩了个稀碎:“你别想耍花样,上次你小子算是运气好,这回栽在老子手里,我不给你来点真格的,你真当我们吃素的?绑走!”
花月意被五花大绑的捆好了,嘴里塞了块破布,眼前一黑,就被一个大麻袋兜头套了进去,任凭她死命挣脱都无济于事。
围观的有人看见了这番动静开始一阵窃窃私语,也有想拦的,可龙五晃着手里的字据嚷嚷着:
“看看!这臭小子欠了我的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告诉你们,不该管的闲事少管!滚滚滚,都散了!”
等花月意眼前的麻袋掀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来在了一间遍布灰尘的柴房里,而对面的龙五正稳坐一把太师椅子上,单手捧着一个茶
壶,翘着二郎腿神情惬意的看着自己。
耳畔里隐隐约约听得见隔壁赌徒们制筛子的喧嚣叫嚷,她清楚得很,就算自己今儿个就算是死在了这里,根本没有人会追究。
壮硕的大汉将花月意嘴里的破布扔了出来,又踹了一脚花月意的肩膀,花月意闷哼了一声,伏在地上,她昂起头,脸上还粘连着地上的枯草,抿了抿唇,咬牙道:“不是我欠的钱,我没道理还!”
“还嘴硬?”壮汉抄起一根柴火棍朝着花月意的身上打去:“你还不还钱?还不还?”
这一次花月意额头耸出一道青筋,强弩着唇,忍住钻心地剧痛,没哼出一字。
龙五站起身,捧着茶壶走到花月意面前,用脚尖踢了踢花月意的脸:“小子,嘴够硬,就是不知道废了你一只胳膊之后,你嘴还能不能这么硬了?”他转过身去,从柴火堆里寻了根最粗的木棍递给壮汉,壮汉接过木棍狠狠朝着花月意的右臂挥去。
“啊!!”右臂彻骨的痛意令花月意几乎昏厥,她额头之上冒出了涔涔冷汗,眼见着壮汉高举起木棍迎着自己兜头而来,花月意苍白的唇颤抖着发出了微弱的声音:“我还...我还...”
龙五抬手,止住了壮汉,蹲在花月意的面前,狞笑着问:“二百两纹银,连本带利,你怎么还?”
“二百两?冯瞎子明明借的是五十两!”花月意瞪大了双目。
龙五哂然一笑:“这些日子兄弟们找了你们两个这么久,车马费辛苦费总要算在里面。”
花月意咬了咬牙:“行。我去找我姑妈借,我姑父是地主,家里的地多的数不完,他家有的是银子。”花月意怕他不信,又道:“莫说二百两,就算是五百两他也能给的起你。”
龙五坐回到太师椅上:“好,咱们三个一起去,你别耍花招。”
花月意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双手被反绑着,一路押着朝着外面走去,三人走到了一处空旷的草地上,远处依稀见得一间四合院落,花月意对龙五道:“龙五爷,你得先给我松绑。”
龙五拍了拍花月意的脸:“你想得到美,赶紧进去,别耍花招!”
花月意道:“你不松绑,我是不会进去的,我姑父家就在那,你也看到了,他大小算是这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可他本就看不上我,如果我被你们这么押着进去,他有银子也不可能给你们。你们图的是钱路,我图的是个活路,你细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花月意见龙五犹豫了,又继续道:“咱们进去先找我姑妈,我就说你是我朋友,你爹快死了...”
龙五给了花月意一个巴掌:“你爹才快死了!”
花月意一脸委屈:“你听我说完啊,我爹早死了,我姑妈也是知道的啊!只能说你爹,就说等着钱料理后事,老太太一辈子就吃斋念佛,
这可是积德行善的事儿,她准应你。到时候你得了银子,咱们就算两清了,这事儿行不行?”
龙五眼珠子一转: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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