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研痛得龇牙咧嘴,眼泪忍了好久,终于因为这一痛给飙出来了。
“我……”她欲发飙。
然而,还不等她发飙,慕依然就一把抓住舒子研的,使劲的捏,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
“舒子研,你有病啊,你是谁的妈?呜呜呜……”
慕依然绝对想不到此时此刻她的样子与平日里有多大的差别。
只见大堂之中,慕依然死死的抓住舒子研的脸揉捏,整个人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那模样,好像撒泼的疯子。
南宫亦枭有些错愕,顿时反应不过来。
舒子研则是嘴角抽了抽,用手撑着自己欲倒的身子,“我这不是看你伤心,所以想安慰安慰你嘛。”
她表示她是好心来着。
慕依然咬牙,哭得更凶了,仰天长啸,“有你这么安慰的吗?哇哇哇……”
哭着,手也不知不觉的松了,整个人颓废的瘫软坐在一边,哭得天崩地裂,跟个和大人吵架的小孩子差不多。
舒子研咽了咽口水,看慕依然一脸的受气包样,撑住身子,慢悠悠起来。
这女人……真的有病。
到底哭的应该是谁啊。
舒子研叹了口气,伸手,轻轻的扯了扯慕依然的衣服。
“啪……”毫不客气,一巴掌重重的打在舒子研的手背上。
“嘶……”舒子研痛得倒吸一口冷气,瞬间就妈卖批了,“不是,慕依然你真的……”
“哇哇哇……”那哭声可谓是震耳欲聋。
舒子研:“……”
秒秒钟歇菜。
舒子研算是知道了,遇到慕依然是她这辈子最错的事。
世界上真正克她的人不是欧阳冥冰,不是杨冰冥,不是舒灏翎和白水汐,就是眼前这傻缺。
哎……
舒子研又叹了口气,瞬间觉得人生好艰难。
她伸出手指头,戳了戳慕依然,“喂……”
没反应,继续哭。
“喂……”又戳了戳。
还哭。
舒子研翻了个白眼,乐此不疲,继续戳:“喂……”
“我不叫喂!”慕依然一声怒吼,恶狠狠的瞪着舒子研。
舒子研身子一僵,随即嘴角一抽,“好吧,妖婆!”
慕依然眼睛一眯,杀气腾腾,不哭了。
舒子研见她不哭了,终于能好好说话了,她表示舒心了。
她抬眼,有些不懂,“哎我说,这伤心的不应该是我吗?你哭个什么劲?”
“你管我?”慕小姐傲娇得很,眼泪居然真的停了。
舒子研:“……”她只是不懂。
“哼!”慕依然冷哼一声,用手随意一抹头上的小白脸,傲气十足。
那模样,和舒子研做的时候一模一样。
慕依然蹭的一下从地上跳起来,那身子别提有多轻巧了。
“你自己慢慢哭吧。”她欢乐的甩下一句话。
舒子研:“……”
到底哭的是谁啊。
舒子研摇摇头,瞬间生无可恋。
她撑着身子,一把抓住慕依然的裙子,努力从地上爬起来。
慕依然的脸彻底黑了,低头,冷冷的看着一个劲扯她裙子的臭女人,脸都快要滴出墨了。
舒子研似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是顺着慕依然这跟杆子给爬起来了,爬起来之后还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好似刚刚睡醒一样。
“哎……真是不容易啊。”舒子研甩甩腰,也是累得很。
慕依然的脸色有些不好,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在挂着几滴眼泪,怎么看怎么假。
舒子研叹了口气,笑呵呵的看着慕依然,“你说,你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会哭?这哭的不应该是我吗?人家白水汐得罪的是我又不是你!”
至于嘛这老妖婆。
慕依然面色冰冷,一本正经道:“我替你哭。”
话虽说得冰冷,脸色却好看了许多。
舒子研嘴角一抽,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就你爱胡说八道。”
说着,伸手擦擦眼泪,随即又撩了撩头发,眼睛闪闪发光,“不过看在我这么好看的份上,原谅你了,等会儿有个光荣的使命要交给你,开不开心?”
开心个鬼!慕依然心底直说草泥马。
“什么事?”面上倒挺正经。
舒子研傻呵呵一笑,满脸的得意,“是这样,等会儿有个药谷的弟子要过来,他有好东西,你要看看吗?”
说到这里,舒子研脸上的得意慢慢转了黑色,名不副实,有些僵硬。
慕依然很快察觉,却仿佛感受不到一样,“那等会儿他来了再说。”
舒子研呵呵一声:“不要太狂傲,小心自己求上他。”
话虽这么说,舒子研倒也真真是奇怪,这肖贤怎么还没有来?
慕依然转身,满不在意道:“我不在乎。”
“呵呵……”舒子研翻了个白眼,不想理她了,连忙上前。
被慕依然这么一闹,她虽然心疼慕依然为了她哭,但是也不否认,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只是,才刚刚走了两步,她的步子便顿住了,脸上的笑意也瞬间僵硬。
突然,她低下了头,终究是叹了口气。
眼前空荡荡的,郡主府本就不喜人多,看起来也就愈发的冷清,旁边有一个南宫亦枭站着,身后有一个慕依然站着,虽然有人,但是舒子研却觉得很远。
平日里,若是她在大堂,她的身后定还有两个人的,又或者,前面总是一个身影一会儿来禀报这事一会儿来禀报那事,而现在,眼前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然而,也就在这时,眼前一个黑影闪过。
“小姐!”影一的身子出现在了面前。
肖贤很快稳住身子,只是一夜未眠,加上又快马加鞭过来,他多少是有些狼狈。
身后的慕依然眉头一皱,连忙上前。
南宫亦枭一直没有说话,眼底也闪过一丝狐疑之色。
舒子研终于抬头了。
一抬头,满眼风华,毫不掩饰的欣喜之色。
她柔柔一笑,只是看着肖贤,天色又不好了。
她可没忘记肖贤刚刚已经间接的拒绝她一次了。
影一拱手:“属下不辱使命,带回来了肖公子。”
舒子研轻轻点头,摆摆手,“辛苦你了。”
话是这样说,眼睛却一直在看肖贤。
而肖贤也在看她,自到了舒子研的面前,他的神色就没有镇定过,那眉头是越皱越紧,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毛躁。
“郡主,你……”
其实肖贤有些生气,他以为离殇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才连忙过来,甚至对千儿食言了,可是离殇现在这样子,情绪或许有过波动,但是身子根本无碍,这让他……
慕依然恢复正色,连忙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打量着肖贤。
只见肖贤一身灰白色的朴素布衣,上面还有些许褶皱,很显然并不是刚刚从休息窝里出来的,他五官俊美温和,身上哪怕是狼狈,也有一股淡淡的青草药香,很显然是一个经常与药打交道的人,更何况还背了个大大的医药箱,他眼睛里除了纠结之色还有些许气闷,丝毫没有掩饰,那眼睛一直盯着小研,很显然是对小研的些许作为有些不满意,而且他虽然全身干净,但是眉目有些发黑,显然很疲惫。
慕依然眉头一挑,面色瞬间恢复清冷之色,嫣然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她淡淡问道:“这就是你说的药谷的弟子?”
舒子研收敛神色,轻轻的点了点头:“是!”
慕依然眼神一闪,不再说话。
肖贤叹了口气,弯腰拱手:“草民见过离殇郡主。”
说着,又礼貌的朝慕依然和南宫亦枭拱了拱手示意礼貌,不说话。
他也不是无能之辈,虽看得出慕依然和南宫亦枭不是一般人,可是现在他不知道,也不用行大礼。
对于肖贤的礼貌,舒子研并没有反应,只是那双眸子愈发的深沉了。
想要挺直腰身,直接切入正题:“郡主,影护卫说您身子不适,不知现在可否让草民瞧瞧?”
他以为离殇出了很大的事才赶紧过来,可是现在……
肖贤有些悲伤,对自己的妻子食言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舒子研原本有些生气,可是也很快发现是自己太过于无理取闹了。
她垂下眼眸,低下了头:“肖贤,我很抱歉,让你急急忙忙的来到郡主府,并且谎称我生病。”
肖贤一愣,有些不可置信。
慕依然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不说话。
舒子研都道歉了,肖贤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郡主,到底发生了何事?”
肖贤很快就压下了所有的不满。
舒子研看着他,却没有出声,“我……”
肖贤面色认真,示意她说下去。
舒子研却有些说不出来,而且越想情绪也越发的低落,顷刻间,眼睛里水雾弥漫。
这只不过是一瞬间的时间,舒子研瞬间的变了一个人一样,极其脆弱无助,却倔强的就是不让眼泪掉下来。
眼睛里浮现的是追风那张俊美的脸庞,耳边是他的一字一句,她想去忽视,却越想越深。
“我……”出声,已经哽咽,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无声。
慕依然心底一慌,一把抓住舒子研的手,心疼的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笨蛋,不要哭,不要……”
她最害怕她哭了,只有最脆弱无助的时候她才会流泪。
舒子研点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一把抓住了为自己拭去泪水的手,眼睛却看向前方。
“肖贤,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