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依然被舒子研的大吼大叫叫得莫名其妙,一脸的懵逼,“舒子研,你在说什么?这么高兴?”
这丫头莫非是傻了,这会儿是伤情的时候啊。
舒子研回神,别有深意的瞥了慕依然一眼,傻呵呵的咧嘴一笑,低低道:“没什么,只是高兴。”
只是,却也伤心。
一瞬间,开心消失,剩下伤情。
如果南宫亦枭真的对慕依然有心便好,她怕的是,到了最后,是慕依然对南宫亦枭有心,而并非南宫亦枭对慕依然有心,她也害怕慕依然会变成第二个舒子研。
南宫亦枭本就是那种无情绝情之人,以前她一直认为无情之人最痴情,其实她错了,无情之人本就没有情,他该如何痴情。
当初的自己,到底是有多傻。
想着,舒子研心底的笑意慢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沉重。
南宫亦枭闻言只是皱眉,却是不言,不过下意识的看了慕依然一眼,眼底闪过了一丝笑意。
慕依然瞥了舒子研一眼,没好气道:“有什么好高兴的。”
不要以为她不知道舒子研在想什么,她可以明确的告诉所有人,她和南宫亦枭是绝对不可能的。
抛开所有不谈,现在她只想集齐灵珠,解除火蝴,其他的所有事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男欢女爱很美好,可是此时此刻,她不需要。
舒子研摇摇头却不做理会,,轻轻推开舒子尧和慕依然,意图下床。
“不许动。”舒子尧低喝,紧紧的抱住了怀里的人。
舒子研轻笑,柔柔道:“哥,我想出去吹吹风,房间里有些闷。”
舒子尧拧眉,眉宇间有了些许怒气,“小研,乖一点。”
然而,舒子研却是摇头,“哥,我没事,不过是气闷罢了,出去外面吹吹风,或许会缓解一些,我自己怎么样,我还是很清楚的。”
她怒极攻心,完全就是心理问题,身子怎么样与其根本无关。
只是,她的身子,也越来越差了,内伤外伤,生理心理伤,已经快让她承受不住了。
“小研,你的身子……”慕依然也是拦住舒子研,压根不让她动。
“我没事。”舒子研猛然打断,不给慕依然多话的机会。
“可是……”慕依然还想说些什么。
“呵呵……”舒子研轻笑,眼神轻闪,“不要拦着我。”
“我……”慕依然语塞,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她了解舒子研,只要她决定的事,压根不能动摇半分。
舒子研瞥了慕依然一眼,随后轻轻扯开舒子尧的手,慢悠悠的下了床。
甚至,舒子研都不想穿鞋,就这么赤着脚下了床。
“把鞋穿上。”舒子尧眉头拧起,十分不悦。
舒子研一愣,这才发现自己没穿鞋,低头看着白色袜子,却是摇了摇头,“不用穿了,我穿了袜子,又不冷。”
“我说穿上。”舒子尧丝毫不给面子。
“呵呵……”舒子研轻笑,回头淡淡的瞥了舒子尧一眼,随后却把目光转向了南宫亦枭。
南宫亦枭也看着她,只是他的眼里只有探究,没有担忧。
舒子研勾唇,随后看着慕依然,淡淡道:“依然,我也希望你幸福。”
慕依然一愣,猛地抬头,眼底却多了些许迷茫。
“你说什么?”这话听在她的耳朵里有些莫名其妙。
舒子研轻轻摇头,有意无意的瞥了南宫亦枭一眼,转身离开。
她也希望她不会选错人,她更希望南宫亦枭不会是第二个欧阳冥冰,而她不是第二个舒子研。
想着,舒子研笑了,不理会众人,直接朝前,打开了房间的大门。
待众人回过神来时,眼前的舒子研已经到了门前。
十二的夜晚,十三的凌晨,月亮其实还算很圆。
舒子研脸色有些白,伸手捂住心口,不给所有人说话的时间,纵身一跃。
那一刹,轻纱飞起,发丝飞扬,轻纱落,再看向那抹风景,她已不在,房顶之上,何时多了一抹悲凉。
所有人出了房门,抬眼看到的就是那抹矗立在房顶之上的背影。
轻纱飞扬,很美,却很孤独。
她面对着月亮,那飞起的发丝犹如画中风,美而孤寂。
见此,所有人都沉默了。
南宫亦枭看得懂那种孤独,那种孤独不是因为没有人陪,而是绝望,那是一种绝望与生无可恋。
似乎,她看淡了所有一切,也似乎,她放不下任何,这时候,他有些看不懂了。
舒子尧眉头一挑,没有上前,淡淡道:“都回去休息吧。”
六个字,有些沙哑。
话落,没有人说话,他们就这么看着那个背影,一动不动。
不知不觉,慕依然已经红了眼眶,在这里,除了南宫亦枭,所有人都知道舒子研的孤寂是为了谁。
为了她自己,也为了欧阳冥冰,却亦为了身边那些她所爱之人。
众人心里沉重,也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一抹浅浅的悠扬。
“肖林落没有死,她就是源,她灭皆灭,唯灭者必用命抵之,取之,灭蛊剑。”
清冷的声音绝情无任何情绪,在这里,所有人都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所以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肖林落居然没有死。
眼底除了震惊,再无其他。
肖林落明明就死在他们面前,而且还是他们亲手葬了,怎么可能会没有死。
所以,肖林落真的是蛊源,她说的都是真的,其实她没有撒谎。
可是,她怎么会活下来?
突然,逐影,追风猛地抬头,瞳孔猛地一缩。
所以,今天客栈的人就是肖林落,送信之人就是肖林落。
可是就算肖林落是蛊源又如何,小姐为何如此绝望,这不符合道理。
莫非,肖林落到底说了什么?
想到这里,逐影和追风心底不安一颤,莫名的有些害怕起来。
南宫亦枭和花笑听懂了舒子研的话,大致意思就是肖林落本该是个死人,可是她没有死,她就是一个源,只有她死了有关于她的的一切才会消失,而想要杀了她,代价就是一命抵一命,必须用那个灭蛊剑才可以。
可是他们听不出来其中的奥妙,所以心里满满疑惑,却没有多问。
闻言,舒子尧和慕依然一愣,随即两人对望一眼,默契的扭头,看向了一旁的轩辕夜朔。
然而,轩辕夜朔只是摇摇头,脸色沉重,却一言不发。
关于肖林落的死,当时他们并不是太过在意,毕竟如果蛊源就这么死了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肖林落居然没有死,而且之后她死了蛊也没有消失了,本以为她在撒谎,原来她根本没有死,她也没有撒谎。
她是蛊源,真的是蛊源,不死不灭!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沉默了,抬头看着不远处房顶上的那抹倩影,心情沉重,久久不能回神。
……
舒子研在房顶上站了很久,天边的月亮不算太圆,可是一样的明亮。
月亮照耀整个郡主府,照耀整个皇城,只是如此月光之下,天却突然冰凉起来。
突然,她转过身,走到房顶的一边,随后轻轻坐下,斜靠在房梁之上,脑袋靠在一边,目光依旧看向那抹月圆,风吹,轻纱飞起,遮掩住了她曼妙的身姿。
舒子研躺在房顶上,一手撑着头,嘴角突然起了一抹笑意。
那抹圆月上,她似乎看到了那个如同鬼魅一般的脸。
那双脸很白,融入了整个夜空。
“呵呵……”舒子研笑了,那抹轻笑,划破整个夜空。
肖林落,你活了是吗?
好,我等着你和你爹接下来的报复。
你给我的选择题确实让我为难了,可是你认为我怕了吗?
不,我不会,我等着你们的报复,也等着你们的毁灭,我不怕,从来不怕。
想让子峰和小傲陪葬吗?
你们错了,哪怕我自己死,我也会用灵珠换他们永生,所以,我敢杀你。
哪怕……我不想……
短暂的两年或许是我的余生,可是,如果能换天下一个安宁,能换皇叔和皇帝伯伯的心安,能换白水汐和舒子峰还有舒子傲的命,这样的交易,太划算。
而我……你认为我真的会死吗?
结局真的会如此决绝吗?
不!
我有灵珠有太翁,舒子峰和舒子傲有我,你认为我怎么可能会死。
只要我集齐九灵珠,你认为你又如何威胁我,你是受害者,我也是,我们皆无辜,我有灵珠还能活,而你早已经死亡。
不到最后一刻,我们都不会死,肖林落,我一定会揭穿你爹的阴谋,彻底毁了你,在我能活着的前提下。
我会活着,不惜一切代价活着。
想着,舒子研嘴角的弧度愈发肆意苍白,那双眸子嗜血因子跳动,隐隐泛着红光。
……
天亮了。
一夜雨露,天空下蒸发的点点水珠落在了舒子研娇弱的身姿之上,她犹如一朵沉睡的白莲,在雨露的滋润之下慢慢苏醒。
一夜,她就这么望着天空,看了整整一夜,更深露重,她的头发已经湿了,衣服也湿了,可是她那双眸子,却自始至终没有合上过。
楼顶之下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全部走完了,就连舒子尧和慕依然也不见了踪影,整个轩辕府,似乎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个她。
天边的第一缕眼光照射进轩辕府。
不,天只是刚刚亮,所以还没有阳光,只是天边那一抹余晖却映入眼帘,一抹余晖,似乎能够照亮整个大地。
突然,楼顶上的人儿眨动着眼睛,她勾起了嘴角。
似乎她察觉不到累,柔柔一笑,放下撑着头的手,坐正了身子。
她起身,轻轻唤道:“逐影。”
柔柔的声音犹如晨间清风,格外令人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