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研洗了澡,然后换了套裙子,去梳妆台前稍稍搭配了下头饰首饰,化了个淡淡的妆,然后才出去吃饭。
吃了饭后时间也不算太晚,不过巳时(早上九点到十一点),这个时辰不算太晚也不算太早,刚刚好,去安王府的话说不定刚好能遇到欧阳冥冰,就算遇不到说不定也能在府中等他回来吃中饭,所以怎么样都可能遇到的,除非他回来。
很多天都没有活络活络筋骨了,舒子研决定走路,虽然有些热,但是撑把伞,旁边再准备一匹马,累了就骑马,所以也算是非常好的。
今日的她一身冰蓝色的轻纱燕尾裙,穿得有些暴露,双臂层叠的大半袖,胸前收身束胸,腰间收紧,身下裙子,后身拖地,前身只到膝盖,修长白皙的长腿就这么露在外面,清新却也妖娆至极,让人忍不住想要吹裙子,腰间同色百宝袋就似一条同色轻纱落下,也看不出特色,一双小白靴到膝,遮住了那份露出来的美丽。
头上不过一个简单发带,三千青丝全部披散于脑后,英气几分,亦娇俏几分。
舒子研走在大街上,时不时看看这个,时不时看看那个,看上的就拿走,追风给钱逐影保护,打着一把伞因为手中东西多而拿不稳,歪来歪去,那样子哪里是要去看欧阳冥冰,简直就是去逛街的。
终于,快要到了的时候,某人终于累了。
舒子研把手中的没吃完的糖炒栗子,包子啊,糕点啊,糖人啊,泥人啊,还有烤鸡啊往逐影和追风手中一塞,自己就一手撑着伞,一手插着腰开始抱怨了。
“追风啊,逐影啊,你说怎么就这么热啊,都七月了,这温度怎么一点儿我没低啊,我这漂亮的小脸蛋要是被晒坏了,那皇叔一定不要我的,那可怎么办啊?”
她真的很想哭啊,真的好热啊。
欧阳冥冰本来就还没有彻底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这要是嫌弃她了,那还得了。
追风和逐影对望一眼,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曾出声。
明明就是自家小姐心急非要这么个时辰去,还不骑马不坐马车,这不是作死是什么,怪的了谁。
突然,舒子研转身,可怜巴巴的看着两人,“你们两个是不是再说我作死?”
追风和逐影一愣,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
他们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追风眼神一闪,一脸的严肃,“小姐累了,可是要骑马?”
对于刚才的问题,他们可以当做没听见。
舒子研哼哼,没好气道:“骑马,骑个屁啊骑,都快要到了。”
不过也就五百米左右的路程了,还骑马?这不是矫情嘛。
追风嘴角抽抽,不言。
突然,舒子研顿住脚步,转身,“哎,我问你们两个,你们两个有没有给皇叔准备礼物?”
这空手空脚的去,那很不好意思的好么。
追风和逐影同时一愣,随即摇头,“未曾。”
什么时候欧阳冥冰的礼物轮到他们来准备了。
“嘶……”舒子研倒吸一口冷气,眼睛一眯,满满的威胁。
“没有准备?”她都忍不住要尖叫了,这两人,很长时间不管,翅膀硬了哈。
“是!”追风和逐影,从未有过的默契。
舒子研咬牙,小脸瞬间就黑了。
“卧槽!”一个不小心就吐了句脏话,看逐影追风那眼神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不准备你们两个好意思去安王府吗?也不怕人家皇叔嫌弃你们没素质。”
逐影嘴角一抽,不言。
追风弱弱抬头,咽了咽口水,“是小姐您要去的。”
而且这也与素质什么的无关好吧。
舒子研哼哼,嘴角微微抽搐,转身继续走路,决定不理会两个不靠谱的属下。
“哼,是我要去的,是我要去的就怪我咯,身为属下不准备礼物还有理了,不准备就算了还不提醒我准备,哼!气死人了。”
追风:“……”
逐影:“……”
他们就想问,今天舒子研抽的什么风。
莫非兴奋过头了?
就在众人以为舒子研鬼上身的时候,前面的某人又停住了脚步。
突然,她小身子一跳,猛地转身。
“你们说,我要准备什么礼物给皇叔才好?”
某人眨巴着贼溜溜的大眼睛,嘴角挂着浓浓的笑意,哪里还有刚刚那发牢骚的模样。
如此一来,众人真的确定,自家小姐真的是兴奋过头了。
追风和逐影叹了口气,齐声:“小姐您已经为安王爷准备了茶叶了。”
“额……”舒子研表情一僵,随即马上就怒了,“那你们刚刚还说没准备,找抽呢是不是?”
追风道:“那是小姐您准备的。”不是我们准备的啊。
舒子研嘴角一抽,仔细想想,似乎真的是自己一直在扯疯。
霎时间,尴尬了。
“咳!”某人一本正经的清了清嗓子,转过身,自认为严肃的朝前继续走,“行了,既然准备了礼物那就赶紧走吧,有那么慢,你们是骑着乌龟还带了刹车吗?哼!”
追风:“……”
逐影:“……”
他们只想知道,刹车是个什么鬼。
接下来的路程不算多,也不过五百米不到而已,很快舒子研就蹦蹦跳跳的距离安王府越来越近了。
因为快要看到自家皇叔了,所以她的心情非常好。
老天是善待她的,还没走到安王府,距离一百米左右的时候,刚好就看到一辆马车停在了安王府的门口。
一看冥一守在马车旁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欧阳冥冰的马车了。
舒子研停住脚步,傻呵呵的笑了两声,转过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哎,你们两个看看,那是不是皇叔的马车?”
虽然问着不确定的话,可是那双眼睛闪闪发亮,已经泄露了她的好心情。
追风看了一眼,脸色突然有些凝重,回道:“是安王爷的马车。”
“嘿嘿……”舒子研高兴的笑了两声,毫不掩饰的好心情,压根没注意到追风的表情,乐道:“我运气还是不错的吧,一来就刚好遇到皇叔。”
说着,慢悠悠的转身,准备以自认为最巧合的方式去迎接与自家皇叔的见面。
然而,在转身的那一刹那,舒子研整个人都僵住了,看着前方的美景,却如何也动不了。
前方,男子一身银色锦衣加身,很少这个颜色的他今日看起来不仅高贵,也温和了许多。
五官还是熟悉的样子,立体而俊美,如天边一抹明月,好看的让人无法忘却。
今天的他很温柔,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眉宇间的笑意更是掩饰不住,那眼底,是他从未有过的温柔与宠溺。
那种不曾见过的温柔,如春风一般的暖,夏风一般的凉,他一笑,天地失色。
可是,不是为她。
他刚刚出了马车,冥一为他搬来了车凳。
他小心的下了凳子的台阶,然后,更加让他小心的是他旁边的女子。
女子大约二十上下,五官精致柔和,嘴角更是挂着柔软的笑意,一抹浅藕色的大摆纱裙,裙子上无色,只是轻纱,两袖是束身的轻纱丝巾缠绕而成的,虽然简单,但是很好看。
最重要的是,女子有些行动困难,她一手被欧阳冥冰搀扶着,一手抬着自己的肚子,那肚子圆鼓鼓的,少说也有六七个月了,一抹长裙落下,孕肚稍稍突兀,却依旧无法怕你认为无视她的美丽。
她眼底的柔光就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温柔,那柔光,和欧阳冥冰眼底的宠溺一样,闪闪发光,似乎全天下的人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欧阳冥冰体贴的搀扶着女子下了马车,一下马车,长臂自然而然的就揽住了女子的腰,眼睛一直盯着女子的肚子,那笑意只会更浓。
她不得不承认,两人站在一起,天造地设,就好像一对回家的夫妻。
那种温柔与宠溺,刺得舒子研心痛。
他从来没有这么温柔的对待过一个女子,不管做什么,他从来不演戏,所以那都是真的,就算是礼貌的扶一个怀孕的女人,那也绝对不是他去扶。
如果是他的亲人,她不可能不认识,而且就算是他的亲人,他也不会做到这么宠溺,那眼底的温柔,那宠溺的眼神,主动揽上女人腰的手。
他什么时候这么温柔过,什么时候?
更重要的是,他还把这个女人带进了自己的王府。
这就是他忙碌的原因吗?
“呵!”舒子研笑了。
那个笑容无比苍白,无比讽刺。
这么多天的期待与等待,在这一刻全部消失殆尽。
失望,无尽的失望。
很多事情她不懂的,可是在看到这个女子的时候,她似乎有些懂了。
舒子研眨眨眼睛,不想让眼泪留下来,忍住哽咽,笑道:“刚刚那个人是不是皇叔?”
或许是她眼花了吧,或许是别人易容的也不好说是不是。
追风和逐影无奈,追风上前欲解释:“小姐,那个女人其实是……”
舒子研眼睛一眯,冷冰冰的看着追风,眼底隐藏着怒火,冷喝:“我问的是那个男人是不是皇叔,我问你那个女人了吗?”
毫无疑问立刻发火,那双眸子格外冰凉。
追风身子一僵,“属下知罪。”
“说人话!”舒子研微怒,不耐烦的低吼。
“那人是王爷,准确无误。”追风有些紧张。
“呵!”舒子研又笑了,轻轻点头,一把把手中的伞塞进追风怀里,没好气道:“好了,我知道了,我累了,几日没睡,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