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摆设简单,多以木质为主,除了简单的桌子板凳,倒也没什么其他突出的了。
简单的房间好像那种道馆里的后厢房,里面散发着木香,倒是给人清新怡人之感。
这里没有任何帐帘屏风,床上没有被褥亦没有床单,只是一床薄薄的凉席铺在上面,而凉席上面静静的躺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白色的里衣,精致的脸庞一片惨白,右眼乌黑,嘴唇发紫,四肢无力的垂落在躯干两边,胸口看不到伏动,俨然一副死人状态。
而他的床头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黑影静静的看着他,清秀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只是嘴角那个若有若无的抽搐还是泄露了他的些许情绪。
突然,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黑影立刻把表情掩下去,转身推门而出。
舒子研拽着舒子傲急匆匆的往里走,压根不理会某人那哀怨的眼神。
“姐姐,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舒子傲想杀人,这样被姐姐拉着走,让他很没有面子的说。
舒子研理都不理,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就你那小短腿,走得那么慢,耽搁我时间。”
刚刚看风景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了,所以她现在要争分夺秒。
舒子傲忍住发飙,咬牙切齿道:“我的腿不短。”
他的腿不仅不短,还很长好吧。
舒子研不在意的点头,翻了个白眼,脚下的速度加快。
“哎哟,我知道了,你的腿不短。”
虽然肯定的话语,只是听在舒子傲的耳朵里显得有些无力,反而感觉好像是他在无力反驳着什么一样。
突然,舒子研猛地甩开舒子傲的手,紫色的影子就向前扑去。
只见一个紫色的影子从眼前飞过,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
追风只觉得身上多了块石头,其他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舒子研整个人挂在追风身上,毫不掩饰的好心情。
“追风,你回来了!”
这小子,一个多月没看到他还是挺想他的。
追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语气倒很是恭敬,“小姐,属下回来了。”
追风就这么笔直的站着,不把舒子研扯下去,亦不报紧她,就像个真人蜡像。
舒子研也不在意,从他跳下来,乐滋滋的问:“这么长时间你干嘛去了?”
可是想死她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想我呢。
追风看了她一眼,“属下一直在庄上打理事务。”
主子为了给小姐建这个尧依研庄,可硬是把他从天河城给叫了回来。
舒子研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原来这里是你在打理啊。”
随之想到什么,伸手把追风拉到一边,偷偷的瞄了瞄身后。
“那个我问你个事。”
她可没有忘记她吩咐追风去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追风点头,避嫌的躲过舒子研的手,“小姐请说。”
舒子研神神秘秘的把嘴巴附于追风的耳边。
“那个,你把百里修的小jj解决了没有。”
这件事她可是一直惦记在心上的。
耳朵上传来的温热让追风倍感不适,刚想避开舒子研,没想到入耳的话让他瞬间石化。
追风嘴角一抽,看舒子研好似在看一个怪物。
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一个多月了还惦记着人家百里修的小jj呢。
舒子傲惊悚的张大嘴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胡老充满笑容的脸明显一僵,展电则是低下头,表示什么也没有看见。
追风收回情绪,正色道:“属下不辱使命。”
为了帮小姐办这个上,他可是在天河城白白呆了大半个月。
“啪!”
舒子研猛地拍手,满脸的欢喜,“真是太好了,百里修那么个人渣,废了他真是便宜他了。”
随之若有所思的点头,“嗯,得找个机会去见识一下那药的威力。”
那可是男人吃了终生不男人的药啊,当然,前提是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
众人惊悚的睁大双眸,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圆溜溜的大眼睛紧盯舒子研。
无声的询问:小姐,你想怎么见识?
那是让男人断子绝孙的药,要是药还没有被人家吃下你倒是可以去见识见识。
但是人家已经把药吃了,挺不起来了,所以你就算了吧。
人家安王爷知道了您就永远别想成为安王妃了。
舒子研不理会众人,脸上的笑容已经显示出了她的好心情,她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上前推门而入。
留下几个人风中凌乱,看着已经进门的那抹紫色身影,久久回不过神。
舒子研踏进房间,入眼的就是床上的人,她小跑上前,仔细打量。
脸色惨白,嘴唇发紫,精致的五官也被人忽视掉,了无生气的躺在床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死人。
舒子研嘴角的笑意慢慢隐去,看着这么个人躺在自己面前,她再好的心情也笑不出来了。
“追风。”舒子研轻轻唤道。
门外的众人一个激灵,立刻回过神,立刻开门而入。
追风来到舒子研面前,“小姐。”
舒子研看着床上的花笑,“他怎么样?”
如若不是逐影查到他是一个采花大盗,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样安静的人会是一个淫贼。
“他周身的经脉都已经被震碎了,如果想让他活过来,就必须得为他重筑经脉。”
而他们均没有这个能力。
舒子研皱眉,“我下了多大的手我是知道的,怎么可能把他的经脉震碎。”
她原本是想下死手杀了他的,只是后来已经手下留情了?
虽然他仍然受了重伤,但是不可能震碎他所有的经脉啊。
追风看着床上的花笑,“他原本就身中奇毒,您昨晚把他打伤,无疑雪上加霜。”
舒子研脸色一沉,双手紧握成拳。
她当然懂追风的意思,这人本来中毒是不会死的,可是昨夜与她交手,受到的内伤和体内的毒混合在一起,导致经脉具损。
也就是说,如果这个人死了,她算得上是半个凶手。
舒子研抬头,低沉开口,“怎么样可以救他?”
如果这个人只是一般的采花大盗就算了,关键他不是,他的身后还有她不知道的江湖纷争。
所以他不能死。
追风看着舒子研,皱眉,“小姐想救他?”
这人昨夜差点杀了小姐,小姐还想救她。
舒子研点头,淡淡道:“这人不能死,最起码不能死在我的手上。”
她是皇室中人,要是杀了他,以后就别想安生了。
追风点头,“小姐可以不救他,任由他自生自灭。”
舒子研皱眉,扭头看追风,眼睛里很明显的冰冷。
追风大惊,立马跪下,“一切听从小姐的安排。”
别看小姐平时大大咧咧的,只要发起火来,整个太冥都要抖三抖。
舒子研冷哼,“怎么可以救他。”
她不得不说她心软了,她不想杀花笑了。
追风起身,“小姐可以替他重筑经脉。”
只是这样的话,小姐必定会受到巨大的耗损。
舒子研摇头,“我只需要把他救醒。”
至于什么重铸经脉什么的,与她无关。
她不是笨蛋,心软归心软,还是分得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追风一愣,这才知道自己误会自家小姐了。
随即弯腰拱手,“小姐恕罪。”
刚刚他以为小姐会花费自己的内力救花笑。
舒子研摇头,“无碍。”
追风也是为了关心她不是吗。
追风放下手,淡淡的瞥了床上的花笑一眼,“只要把他身上的毒解了即可。”
舒子研点头,上前坐在花笑的旁边,伸手为他把脉,随即眉头一皱,“是幽毒。”
幽毒是一种与自身内力冲撞的药,中者会慢慢失去内力,每晚都会受到那种内力被吞噬的苦楚,一直到死。
难怪他要吸食孩子的鲜血了,那东西可是能够短暂的抑制毒发。
舒子研起身,走到旁边的桌子旁坐下,伸手习惯性的倒了杯水。
“追风,救人。”
她知道追风有解药。
追风和逐影与一个制毒组织有关联,幽毒这东西是恶毒了点,只是却不是无解。
至于解了毒以后,他自己的身体可以自己缓解回来,剩下的就与她无关了。
这样,也相当于把命还给他了。
追风点头,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上前塞进花笑的口中。
只是,丹药虽是入口即化,花笑现在却处于昏迷状态,根本就咽不下去。
追风为难,把目光投向舒子研。
舒子研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放下手中的茶壶,上前伸手在花笑的喉咙上使劲往下一按。
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口中的药被吞入腹中。
舒子研起身,淡淡的看着花笑。
“他醒了以后,待他伤好得差不多,就送他离开。”
她和花笑一夜拼搏,间接差点让他死,现在为他解了毒,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平日那二百五大大咧咧的模样,认真的模样好不迷人。
追风点头,“是。”
舒子研轻笑,别有深意的看了追风一眼,随即目光往暗处的逐影身上一扫,两人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下降,浑身打了个哆嗦。
舒子研坐回桌子上,还以为是茶,便轻轻的泯了,谁知回味甘甜的泉水让她嘴角一勾,仰头一口把水全部喝光。
舒子研抬起手中的杯子朝胡老点点头,“真是谢谢管家了。”
终于有一次倒出来的东西是水而不是茶了。
胡老点头哈腰,“小姐客气了,这都是老奴该做的。”
舒子研轻笑,却是没有说话。
舒子傲抢过舒子研手中的茶,为自己倒了一杯。
“渴死我了,也不知道给我倒一杯。”
一边说还一边哀怨的看着舒子研,妥妥的一小怨妇。
舒子研嘴角一抽,也不在意,漫不经心道。
“追风,逐影,你们两个好像从来没有说过你们是谁的人。”
说完朝追风风情万种的抛了个媚眼,那模样好不撩人。
这两人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在她身边保护她了,至于什么时候她也记不得了,反正已经有很长时间了。
这两人她还是挺喜欢的,就是有时候不听话,总是喜欢多管她的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