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迷梦
“就这么个恶人,夫人您做得很好啊。谈什么抱歉不抱歉的。”
“就是就是,夫人无需道歉,我们又没有怎么。”
“我就是冲着这紫牡丹来的,这要是让那个恶妇人给弄死了,以后可还能到哪里去免费看这么美丽的牡丹?”
“……”
锦园笑笑点头带着左七回到了后厨,他们今天的菜谱还没有正式扩大范围试菜,好多赵胧月甚至都没怎么上过手做,现在她要去继续教她。
“左左在这里乖乖地坐着,好吗?刚刚谢谢左左帮我,姐姐请你吃桃花糕。”
问帮厨要来了一碟子刚做好的桃花糕放在左七身边的桌上,锦园拿起一块笑着递给左七。
左七点点头,十分乖巧地将桃花糕给接了过来。
揉了揉他的头,锦园这才重新走到了赵胧月身边跟她说话。
……
南城县衙里,李驯和范综找到了那名验尸的仵作。
“当时我并没有在身体上验出任何毒的残留,但是死者死于五脏六腑溃烂,这完全就是中了毒的后果呀。”仵作顿了顿,突然想到了什么,迟疑地继续道,“我一再猜,这世界是不是有银针根本验不出来的毒啊?大人,我曾经听我父亲说过,幽冥之地有个崇尚毒邪的部族,他们族里的人会制作一种名为‘迷梦’的毒……”
“‘迷梦’?”
李驯听见仵作说的话有些惊讶,他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个什么崇尚毒邪的部族。不过经过仵作这么一说,他倒是觉得,这毒很有可能就是死者的死因。
就算不全是因为它,至少部分也有部分是因为它。
““迷梦”?对啊,这个我怎么没有想到!”
范综在一侧突然拍了一下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面对李驯投过来的目光,他朝着仵作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等人走了后,这才和李驯娓娓道来:“之前没有来这边的时候,我曾经受人所托,在本朝边境的某个县城顶过一段时间职。那期间正好就处理了一件类似的案件。不过那个案件也是差点成为无头案的,但因为凶手承受不住心理压力自首了,就破了。可南城距离边境这么远,这‘迷梦’之毒是怎么流进来的?”
李驯摇了摇头,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武后当朝,前段时间武文安他们被靺鞨人追打不说,现在竟然让一种银针都查不到的毒药流进来了?!
这朝廷……怕是早就中空了,竟然连危机渗透了都不知。
李驯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然后将手上摊开的卷宗给合上。
“既然是这种境外的毒,你就去主要查查死者死前接触过的人和在外跑商的亲戚什么的。我记得卷宗上写的有,死者家有一户五间房的大宅院?最后再注重得查查这大宅院落到了谁手里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种案件绝大部分都是因为银钱宅院之间的纠纷。”
听他将这些都讲了出来,范综点了点头,心底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有了侦查方向就足够了,若是真的如李驯所猜,那这个案子很快就会破了,这是后话。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
李驯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长衫,突然想起来之前锦园跟自己说的话,于是又道:“若是后日赵大人和你都有时间,不妨来我们酒楼吃顿便饭。就晌午的时候,锦园说想请你们去试试她定下的招牌菜。”
“招牌菜?”范综一怔点了点头,“荣幸之至,我会转告赵大人的。慢走。”
李驯颔首,转身离开了房间。
出了县衙后,李驯看到了两个神情慌张的男女,他俩就在县衙门口四处张望了一下,似乎在打量着什么。
看到李驯从里头出来,脸色变了变,然后其中那个妇人顺势就在登闻鼓的身侧倒了下来,在地上翻滚,丝毫不注意自己的行为会不会让身上的衣裳变脏。
那个男人瘦瘦高高的,皮肤比较黑,看样子似乎是一个常年在外的镖头。妇人在地上翻滚,他就从登闻鼓旁抽出木槌,对着大鼓的中心就是狠狠地一敲。
“县爷呀,我兄弟都死了这么多天了,这凶手都还没有抓到,这让我们怎么活呀!我兄弟他死得好惨啊!”
妇人一边翻滚一边哭喊着,很快县衙的门口就围了一圈儿看热闹的平头百姓。
李驯皱眉看了看他们,猜出了他们的身份,但是却没有再管,反而转身背道离开了。
若是人都送到了门口范综都查不出来,这案子无头便无头吧,和他也没什么干系了。
李驯回到酒楼的时候,锦园和赵胧月正做完了最后一道菜。
她看了看后厨窗外的天空,有些心不在焉地舀了一勺子熬得奶白奶白的鲫鱼汤。
“锦园姐姐,你怎么啦?”
赵胧月将手里的东西全部回归位置放好,转身就见锦园正在出神,勺子中的汤都要被倒出去了都不知道。于是她立马走过去,边走边问出了声。
“啊?啊,我在想事情。”
锦园回过神看到了自己勺子倾斜着,连忙拿正,抿了一口。
鲜香的味道在嘴里充斥开来,淡淡的盐味遮去了鱼本身的腥味,碗里的嫩豆腐用勺子碰一碰,整个豆腐都在摇摆,q弹地就像是果冻。
“怎么样?味道怎么样?”
赵胧月十分期待地看着锦园,等待她的回复。
锦园点点头,放下了手中的勺子,勺子和桌上空碟子相碰,发出“叮当”的清脆响声:“不错。”
“那这些招牌菜我们就都试过味儿啦!就等着姐姐你说的让苏钰哥哥还有赵大人范大人他们来试试菜了。”
赵胧月眉眼弯弯地回道,显然心情是十分的好。
整整一个下午,她都和锦园在后厨里面呆着。锦园教了她很多新的菜式和一些能够让菜式更加美味的小技巧,收获满满自然心情就好了。
“嗯。等会儿驯儿回来,我问问。”
锦园话这么说着,声儿刚落地,李驯就掀开了后厨的布帘子露出了一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