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一鸣不愧是省钱达人，这也和他本身是用的厂子里的钱出差有关，像是苏纪纲，他花自己的钱，虽然心疼但是要给妹妹好一点的，所以就比较舍得。
但是贺一鸣不是，他花的都是厂里的，而且按照厂领导的规矩，他销售出去的产品没有提升，而且还没有工资。
因为厂领导定下来的第一条就是，如果职工的工资没有发齐，那么厂领导组织就没有工资。
也就是说，贺一鸣一直都是用爱发电，所以才格外节俭。
不过苏纪纲并不觉得他用菱久的电话有什么问题，菱久肯定也不会因为占这点便宜就翻脸。
三个人溜溜达达的走到了和平路的路牌附近，路牌下面有两个小混混一样的年轻人，其中一个戴着墨镜，一看就是熟人。
“他啊。”苏纪纲这才反应过来，“我还以为你找的谁。”
“这时候有个本地通不是好事么？”贺一鸣嘿嘿一笑，招了招手。
那人急忙抬手，然后和兄弟一起快步赶了过来，“鸣哥有什么要紧的事？”
“有点问题，电话里问太烧钱了，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那个菱久刀具？”贺一鸣说着，从兜里拿出来两根烟，给对面的两个人分了一下。
抽着烟，墨镜男慢悠悠的说道：“那厂子不就在这附近？我记得快黄了，之前打听的时候好像是，他们厂子里的技术骨干带着工人跑了，拖家带口都到河对岸去了。”
“那他们住哪
儿啊？跟厂子彻底断绝关系了？”苏纪纲忍不住插嘴，这可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就算他全家都从厂子里调走，恐怕也舍不得现在住的房子。
这可是老苏两口子当年拼死拼活分下来的一套房子，光是排队就不知道排了多久。
“你们外地来的不知道，菱久和大多数厂子一样，是没钱给大家分房子住的，很多人原先就住河对岸，那边房子便宜，也有人本来就是那边的人。”
墨镜男果然是个包打听，什么都知道，连工人们的来源都知道。苏绵绵总算是理解为什么贺一鸣和这人有联系了，有这个人在，以后在沪市大事小情都可以联系上，不过这人恐怕不会免费提供信息，怎么这么听贺一鸣的，竟然一个电话就叫来了？
贺一鸣点了点头，“那你们知道这个工厂具体位置吗？我们想找他们谈谈生意。”
“当然知道，我带你们去吧，别忘了之前咱们说的事情就行。”
这墨镜男还挺好说话，竟然主动带路。
也不知道贺一鸣到底和他都商量了什么。
在本地人的带领下，几人用了半个小时，就到了凌峰陶瓷刀具厂。
这家厂子不大，而且没有楼房，外面还拴着一条大狗来看门。
里面的机器声音轰鸣，听动静要比菱久刀具的工作还要多似的，院子里时不时会出现工人们喊人的声音，因为噪声太大了，需要工人们喊的才能沟通。
随着狗叫声响起，一
位手上带着手套的工人从最外面的石棉瓦房里走了出来，用本地方言训斥了一下看门的狗子，然后问道：“小年轻跑这里来做什么？快走。”
“大叔别生气，我们是来谈生意的。”说着，贺一鸣拿出了手里的介绍信，递了过去。
马上，介绍信沾满了油污，那大叔皱着眉头，问道：“锦华一机？进来吧，我听说过你们厂子。不是快倒闭了么？”
“阿，您是安工吗？”贺一鸣问道。
“我不是，他很忙的，怎么可能跑出来接人。你们先跟我来吧。”大叔左右看了看，好像整个厂房都没有一个能接待客人的地方，最后说道，“这样，你们跟我来安工的办公室，那边安静一点。”
说完，他对着平房里喊了一嗓子，声音似乎完全被机械的声音遮盖住了。
说是安工的办公室，不如说是睡觉的地方，房间内放了三张折叠床，沙发上还有没叠起来的毛巾被，一看就是经常有工人加班，有时候在这里睡觉。
老师傅一进门就将一张折叠床上的人喊了起来，然后说道：“你们先坐，他昨天晚上熬到了早上六点，太困了。要不就等等？”
“我们不着急。”贺一鸣笑着说道，“不瞒您说，我是刚刚从菱久那边过来的。”
“什么菱久？”睡梦中的人醒了过来，仿佛菱久两个字是他的噩梦一样。
他愣愣的看着贺一鸣，然后用手擦了擦脸，强装清醒，问道
：“有客人来了？”
“说是锦华一机的，可能要刀具？小王不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带你这儿来了。”那老师傅说完，外面就进来一位小姑娘，端着一沓干净的杯子，以及一壶热水。
倒好了茶，小姑娘就和老师傅一起走了，只留下没睡醒的安工，以及苏绵绵等人大眼瞪小眼。
“我记得锦华一机，好多年没有采购过刀片了，这回要做什么？”还是安工率先打破了沉默，“我怎么记得，你们厂自己就能造刀片？”
“是可以，但是这一次需要更专业的。”贺一鸣将农机厂的事情说了一遍，“我们希望能做出可以媲美霓虹刀片的国产刀片，这样能够更具有竞争力。”
“看来你们新领导班子倒是不傻么，现在的厂长叫什么？”安工清醒了过来，“我还以为你们厂子出了那个事情之后就要凉了呢。”
这也是个嘴直的，怪不得菱久的人也太待见他。
贺一鸣赶紧说道：“董厂长，董福明。”
“那老家伙。”安工明白了，“他是个有魄力的，我看看你们对工艺上的要求。”
说着，他接过了贺一鸣递过去的纸。
“这个要求，菱久那边肯定做不出来，不说合成金属的技术了，就算是陶瓷刀，他们也做不出来。”他冷冷的说道，“他们推荐的这里？”
“那倒不是，我们打听的。”贺一鸣苦笑，“还请您帮帮忙，至少咱们国家的粮食，还是
应该自己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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