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右感到身体一直在往下沉,周围的光也渐渐暗了,此刻他意识十分清醒,却动弹不得,任由身体一直往下沉。
黑暗渐渐笼罩,一个声音传来:“你来了。”左小右一惊,喊道:“谁?是谁?”
“哈哈,我是谁?你睁开眼睛看清楚,我是谁。”那个低沉的声音,让左小右心里发毛。
忽然间,上方出现一道亮光,温和沁心,左小右如负释重,眼皮渐重,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抱月峰,自己的房内。
“大师兄!”左小右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桌上,用手托着下巴,打着瞌睡的常远。
听到呼声,常远清醒过来,跑到床边,道:“小师弟,你醒了。”
左小右每次受伤,都是常远陪在身边,不禁心头一热,道:“多谢大师兄。”正想起身,发现身子一阵剧痛,常远阻止道:“别动,你外伤刚愈合,不宜乱动。”
确如常远所说,左小右只要轻轻一动,身子上的伤口便如刀割般疼痛,只好安安静静躺着。
常远安慰道:“小师弟你放心,再过两日,你伤口就能完全愈合,就可以下床走动了。至于你的内伤,没伤及经络,调养十天半个月就可痊愈。”
左小右道:“多谢大师兄。”常远笑道:“别谢我,你身上的剑刃碎片,是师父亲自帮你取出来的,药呢,也是慕师伯给的,你好得如此之快,是多亏了他们两位老家人。”
左小右心中一阵酸楚,道:“我输了,辜负了师父期望,贝师姐的兵刃被我所毁,我对不起慕师伯……”常远轻轻叹气,道:“师父和慕师伯都没有怪你的意思,这不,他们为你的伤,静心治疗,师弟你别想太多。”
左小右忽然想起,问道:“大师兄,那试炼大会……”常远道:“你昏迷了三天,贝师妹赢了一诺师弟,三日后便是决赛了,是贝师妹对常源师弟。”
左小右“哦”了一声,道:“贝师姐果然厉害,但她此刻无兵刃在手……”他十分懊恼这事,常远轻轻拍了他的脑袋,道:“放心,常源师弟并无仙剑,贝师妹不会吃亏的。”
左小右稍稍安心,问道:“大师兄,可有什么办法,能重铸青漓?”常远摇了摇头,道:“师弟啊,你现在好生休养,其他的事就别想了。”
“可是……”
常远埋怨道:“可是什么,比武切磋,意外在所难免,要怪就怪自己学艺不精。你毁了青漓,但不是身受重伤了吗?何必介怀。”常远难得的严厉,左小右就不敢再说什么了。常远轻声道:“你好好休息。”说罢便走了。
深夜,抱月峰,一道倩影快速掠过,出了抱月峰。刚过铁索桥,一位少女正迎风而立。
“齐师姐。”那少女认出人影,低声叫道。
“贝师妹。”来着是齐文颖,而在桥头的少女,是贝清漪。
贝清漪连忙道:“齐师姐,是不是……他醒了。”贝清漪口中的他,自然是左小右。
齐文颖点点头,道:“方才听大师兄说,小师弟已经醒了,已无大碍。这不我才急急忙忙通知你,让你知道,免得你日夜担心。”
贝清漪俏脸一红,露出羞涩之态,道:“我才没有日夜担心他。只是当时我一时冲动,下手重了些,想来感到有点愧疚。现在他醒了,我就安心了。”
齐文颖笑道:“好啦,我不逗你了。现在小师弟已经醒了,你好好准备三日后的决赛,别让其他事分了神。”
贝清漪点点头,道:“我终于知道齐师姐上次为什么跟我讨药了。”齐文颖道:“为何?”贝清漪道:“他真的是一个让人想全力战胜的对手。”
左小右在床上躺了两天,席庄周与其他师兄师姐先后都来看望一遍了,让左小右心头一暖。
晚间,左小右试着动了动身体,身上已经没有疼痛感,只是内功消耗巨大,尚未完全恢复。
常远道:“好,既能动了,明日随我去主峰,去观看试炼大会决赛了。”左小右这些天也颇为无聊,高兴应道:“好。”
试炼大会最后一天,依旧火热。众弟子都在谈论谁会赢得这次大会头名。有的说是贝清漪,不仅修为高,而且身怀御剑、奇门二堂武功,已经隐隐约约有挑战门派中新一代年轻的十大高手的实力。
也有人认为常源会赢,此人不可貌相,能轻松击败拜师弟子,实力不可小觑。但大多还是支持贝清漪的。
擂台下,云枢及六大首座依次而坐,这次试炼大会发掘了不少年轻弟子,众人都甚是满意。
慕馨瑶道:“席师弟,听说小右醒了,伤势如何?”席庄周笑道:“慕师姐消息倒灵通得很。还多仰仗师姐的灵丹妙药,小右已无大碍,眼下应该跟着常远几个在哪里看比赛。”慕馨瑶得知后,放下心来。
此时左小右正随常远等人在擂台的一角,观看比试。常丰、常烁带着其他师兄弟早就占好了前排位置,左小右大伤初愈,自然得到照顾,站在第一排。
此时岑凌岳站在擂台中间,宣布比试开始。而此次大会的奖品,也陈列在擂台下的架子之上,由岑凌岳保管。
贝清漪与常源登上擂台,场下众弟子依旧欢呼雀跃。曹可道:“这常源平日里默默无闻,真没想到他居然能进到决赛。”
齐文颖道:“我看过他几场比试,赢得不是很难,看来他平日里倒是很低调。贝师妹大意不得。”左小右点点头,道:“常源师兄平时韬光养晦,就为此一战成名。贝师姐素来谨慎冷静,不会轻易中计。”他深知贝清漪的厉害,沉着冷静。
常源抱拳道:“贝师妹修为深厚,又得几位首座青睐,还请贝师妹手下留情。”贝清漪淡淡道:“常源师兄比我入门早,还请师兄多多指点。”常源依旧笑道:“好说,好说。”
贝清漪不受常源迷惑,全心投入,不敢有一丝大意。常源故意示弱,但贝清漪不为所动,拔出长剑,道:“贝师妹,请。”
贝清漪的仙剑在于左小右一战中损毁,此刻手中拿的是一把普通长剑。
“好剑!”常源故意挑衅道。
贝清漪微怒,手腕一抖,长剑微抖,长鸣一声,连刺几招,轻盈灵动,与之前使的剑法不同,讲究飘逸多变,让人防不胜防。
史一帆“咦”了一声,道:“贝师侄倒是聪明伶俐,放弃狂风的剑法,以变化多端的剑法牵制,以探虚实。”
常源在剑法上虽不能与贝清漪同日而语,但他勤练天罗剑法,长剑一出,连使“缠”、“黏”、“缚”字剑诀,与贝清漪缠斗。
范丹臣看完也连连点头,道:“常源师侄这剑法下过功夫,五十招内,难分高下。”能得剑法大家范丹臣赞赏,常源实力不俗。
贝清漪与常源缠斗,意在探清对方虚实。忽然间,她娇喝一声,剑势暴涨,一剑快过一剑,狂攻而来。
她心里清楚,常源所学剑法有限,虽下过苦功,但要论精妙多变,自己始终占上风,故而把生平所学之剑法全部使出,一招接一招,随心所欲,让对手心神慌乱。
常源此刻已是大汗淋漓,心有不甘,如果自己也能学到如此剑法,必不会输。他此刻心中焦躁,剑招间少了连贯流畅,被贝清漪看中破绽,长剑斜刺,已突破常源防线,轻轻一拍,剑身打在常源手背之上,常源吃痛,右手一松,剑掉落在地上。
贝清漪顺势将长剑停在常源的脖子处,道:“师兄,得罪了。”
场下一片哗然,贝清漪剑法高深,赢得一片掌声。岑凌岳高声道:“胜者,贝清漪。”
云枢笑道:“恭喜慕师姐收了一个好徒儿。”慕馨瑶微微一笑。
此时,史一帆、范丹臣缓缓站起身来,岑凌岳立刻会意,高声道:“常源师弟,你愿意加入哪位首座门下?”
常源虽败,但心有不服,心想此次败北,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没有机会学习高深的武功,眼下机会来了,除了掌门云枢座下弟子,就属执法堂史一帆的弟子实力最强,道:“我要……”
还没说完,云枢朗声道:“且慢。”只见云枢缓缓起身,众人均是一愣。
史一帆也惊道:“掌门,你这……”常源虽也吃惊,但他反应机敏,连忙下跪磕头,道:“弟子常源,愿拜掌门为师。”
云枢笑道:“好。”场下弟子一片哗然,能拜得掌门门下,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不免羡慕和妒忌。
错失常源这个好苗子的史一帆和范丹臣也不甘心,云枢笑道:“两位师兄,不好意思啦。”虽心有不甘,但也无话可说,只好纷纷祝贺。
岑凌岳拿着此次大会的奖品,带着贝清漪走到云枢跟前,道:“师父,比试已经结束,请。”双手把神兵捧到云枢身前。
云枢拿起神兵,对贝清漪道:“名师出高徒,不愧是我派年轻弟子该有的风范。拿去。”
贝清漪双手郑重接过,跪道:“多谢掌门。”云枢哈哈笑道:“要谢就谢你戈师叔。”
贝清漪朝着戈千钧方向一叩拜,道:“多谢戈师叔。”戈千钧连忙道:“不用客气,师侄快试试看,此剑称不称?。”
贝清漪缓缓起身,看着手中的神兵,戈千钧从新打造了一个淡蓝色剑鞘,贝清漪握住剑柄,感到一股不可思议的能量,“镪”地一声,拔出长剑,顿时长剑光芒大涨,寒气逼人,不似当日黯淡无光之貌。众人皆感到此剑的剑气,纷纷赞道,“好剑。”
戈千钧开怀大笑,道:“我果然所料不错,此剑果真与你有缘,好生珍惜。”贝清漪正色道:“多谢戈师叔。”
常远用手拍了拍左小右,道:“小师弟,看到没,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这下你不用内疚了。”左小右默默点点头。大会结束,人群渐散,随师兄师姐们回抱月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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