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黄昏别馆外围的林上传来了尖锐的鸣笛声,看来白兰度家成功找来了帮手。整个洛杉矶对于这个黑道教父来说就好比是一个后花园,以他与政界的关系,出动一些警备易如反掌。
蓝清川置若未闻,宫疏掩住肩部的伤口,步子还是未曾凌乱。他几步走上来,将她压制在树干上,用满是鲜血的手扼住了她的喉部。
“为什么不躲开?”蓝清川双手拉住他不断施力的手掌,一张脸雪白泛青,眼睛却沉峙冷静。
“这一枪子,我是还给你的。”宫疏身上满是鲜血,近乎狰狞地笑:“他可以放过你,但不可能放过蓝元礼以及其他人。”
“该讨回来的一个都不会少。”
宫疏抽出匕首,将刀尖逼近她的脖颈,只要一使劲,便能轻巧地割断她的动脉。
“他能放过你,而我们不会。”
话语刚落,他便扬起了手臂,蓝清川眼前闪过一段白光,那一瞬间,她听到了一声枪响。宫疏震了一下,捂住胸口,半跪下身,看着她的眼神都快涣散了。他没有倒下,仰着头站起来,踉跄地走了两步,像被击中了要害的猛兽,用尽力气一跃逃开。
蓝清川的耳边卡着那把匕首,冷冷地闪着寒光。
宫疏告诉她:“接下来,是朗格拉克。”
桑铎从附近一棵树上跳下,脸上挂了彩,一身的血红。他不以为意,走到她面前,一抬手拔出了那把刀。
蓝清川捂住嘴,昏眩感压得她几欲干呕。她已经极度虚弱,连站着的力气都用尽了,但她还不能倒下。
“他能要了你的命,如果我晚上一秒。”桑铎审视着她。这个东方的女人总是仪容清冷端庄,还没有过此时的料峭凌乱。她睁着一双眼,清醒而镇定,凌厉而寒冷。
桑铎听她说:“知道了,不会少了你额外的薪金。”
蓝清川心力俱疲,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她的住处的。蓝元礼尚在昏迷,她坐在他床边上好一阵沉默,夜色深沉时,她骤然惊醒。
她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走廊里站着轮流值守的保镖,他们朝她鞠躬,蓝清川心神不宁,听到下属来报,说桑铎来访。
小孩子桑铎,不成熟甚为骄纵狂妄的一张脸,白长了那么高,心思都能从他脸上瞧得出来。蓝清川不明白他深夜到来还会有什么事,于是在楼下的客厅接待他。
这个地方隐秘,客厅也不过是空旷的一个大房间,简单地摆布了几张桌椅。她甚为疲惫,强撑着精神问:“你还有什么事?”
“你们中国不是总说,帮人帮到底嘛,我是过来添加些人手,以防万一。”
宫疏他们应该不会再对她舅舅做些什么了,现在目标是她,宫疏说得很明白。蓝清川掩住额头,道了一声谢。
“宫家下一步不是我们,趁此期间,我希望尽快转移我舅舅,美国这边不安全,我不放心。”
“这里是白兰度的地盘,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他傲气十足地说,“就算回国,你也不见得有多么安全。宫家的不是说了嘛,接下来要对付朗格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