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雅子复杂的目光注视下,轻寒去了书房。打开书柜,拿出一精致的礼品盒。礼品盒里是轻寒特意定做的两件一模一样的浅色长袍,跟马玉留下的那件颜色极为相似。
几天前,轻寒去了一家有名的老字号裁缝铺,指名让老裁缝师傅做一件长袍,用料上称,颜色清浅,说是过几天正式场合要穿的。
轻寒气场很强,出手阔绰,举手投足冷傲强硬,一看就非富即贵,得罪不起。老师傅尽管忙的屁颠屁颠,也不敢慢待了轻寒,打发了自己得意的大徒弟亲自接待。
这大徒弟是个有眼色的主儿,业务熟练,手脚利落,嘴巴会说。陪着轻寒挑选面料,恭敬客气,各种面料如数家珍,当下时兴的款式、面料、花色更是滔滔不绝,让人心生喜悦。
能说会道的大徒弟引起了轻寒的注意,冷硬的面孔倒是缓和了许多,嘴角微微带了笑意。倒是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唠了几句。
“学了几年?”
“六年,跟着师傅六年了。”
“六年,还不会做?”
“嘻嘻,能做,小门小户的,一般料子的俺就能做。”
“手艺如何?不会坑人。”
小伙子悄悄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师傅,远处的师傅正忙着呢。骄傲的挺挺胸,拍拍胸脯子说:“俺的手艺好着呢,说句实话,跟俺师傅不差上下。”
轻寒笑了,俊逸的五官让小伙子楞了神。
轻寒看看周围,没人注意他们。掏出两块大洋悄悄塞进小伙子的手里,低声说:“挑好的料子另做一件,你做就行,悄悄的,别让人知道,你师傅也别说。”
大徒弟楞了一下,瞪着疑惑惊讶的眼睛看着轻寒。
轻寒苦笑一下低声说:“给我兄弟做一件,我家里娘们凶的很,娘家兄弟忒不讲理,知道了没好果子吃。放心,钱一分都少不了你的,谁问都说我只做了一件。”
大徒弟看着轻寒,心里暗道:“这莫不是个傻的?直接给钱,让兄弟想干啥干啥,哪儿用得着这麻烦。”
轻寒仿佛看懂了大徒弟的眼神,耐着性子小声说:“那娘们怕我给家里钱,盯的紧。不过,对我没的说,啥好吃的好穿的,随便。我花多少都行,只要是给我的,没二话。越贵越好,不在乎。明白?”
大徒弟这下明白了,感情眼前这看上去纯爷们的男人就一吃软饭的,瞅着模样是靠脸吃饭的,嗯,一定是,这张脸咋看咋爷们。哎呦喂,只听说软饭不好吃,以前是光听说,今儿见到活的了。
大徒弟的那小眼神立马变了,上下打量着轻寒。
轻寒脸色一变,冷着脸说:“那娘们我不敢惹,但只要我开口,整死个人跟捏死只蚂蚁一样,玩儿似的。”
大徒弟立马收起一脸的鄙夷和好奇,重新摆出一副恭恭敬敬的笑脸,捏紧了手心里的两块大洋。心里暗道:不就做件长褂吗,又有钱得,蒙头发财谁不干?闭嘴挣钱养儿子,这道理,俺懂。
“您放心,一准给您做的漂漂亮亮,还没人知道。俺就只说是俺接了小门小户的活儿,尺寸就照您的?”
轻寒满意的点点头:“嗯,我兄弟跟我一样高。”
“得,您放心。”
昨儿轻寒去取做好的长袍。一进门,那大徒弟就利索的跑过来,一边接过轻寒的取货单,一边扒拉扒拉的说着好听的话。
接过系着红绳的精致礼品盒,大徒弟悄悄对轻寒说:“上面的是师傅做的。”
轻寒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大徒弟又忍不住得意的说:“回去您仔细瞅瞅,俺的手艺不比师傅差。”
“若真的好,下次还找你。”
此时轻寒看着盒子里的新衣,嘴角扬起高深莫测的淡笑。
酒井,这礼物想必你会喜欢。
轻寒小心翼翼的拿开上面的长袍,露出下面一模一样的另一件。拿出来大概瞅一眼,那大徒弟倒不是胡吹,比起老师傅做的也不差。兴许是第一次做这么好的料子,能看出特别用心。一眼瞧过去,大致一样。
轻寒把老师傅做的原模原样的放进盒子,原放进书柜。
桌上的这件,轻寒卷紧,用麻纸包上,夹在腋下,不紧不慢的走出书房。
出门后的轻寒招手叫了洋车,一路谨慎小心,换了一辆车,绕了好几圈,这才去了教堂广场。
走到教堂门口的轻寒,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垂眸看一眼腋下的纸包,突然一转身,如炬般锐利的双眼扫过身后,十几米外的尾巴急忙躲进商铺里。
趁此机会,轻寒快步藏身在教堂高大粗壮的立柱后,一动不动。
那尾巴藏在商铺门旁,然后悄悄探头探脑,等再仔细一看,妈呀,人没了。
尾巴急忙追回来,左右看看,直接冲进教堂。
轻寒躲在立柱后,看着跟着自己的尾巴进了教堂,迅速离开,无视好奇惊讶的目光,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教堂广场。
一条偏僻安静的小胡同里,轻寒抖开长袍,迅速套在身上。然后不紧不慢的向马玉的小院子走去。
十几米外的树下,轻寒看着监视小院的特务,正一眼不眨的盯着院子。轻寒捡起一石子,朝对面使劲扔过去。
啪嗒,石子落地,惊动了特务。特务立马过去查看,轻寒则往相反的方向一瘸一拐的跑去。
特别的脚步声让特务马上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回头一看,快速追过来。
听到跑步声的轻寒立马加足马力,凭借自己从小练就的一身好功夫,脚下轻快如飞。专挑矮墙低屋,一路连翻带跳,七拐八绕,引着尾巴直奔西十街。
西十街是轻寒最熟悉的地方,那里的每一个商铺,每一条小胡同,轻寒都曾仔细走过,看过,分析过。
轻寒如上次一般滋溜一下进了那间自己最为熟悉的茶楼。
小二迎过来:“爷,几位?”
轻寒用手挡着脸,压着嗓音,恶声恶气的说:“滚。”
小二一愣,轻寒抬起脚就踹。小二咣当趴在地上,轻寒迅速跑上二楼。
二楼,轻寒躲进一间包厢,迅速脱下长衫,裹住墙角的一盆观赏小盆景,系紧。找准方向,用最大的力量扔出去。
楼下,小二咒骂着爬起来。刚爬起来,又冲进一人,满脸凶相。进门就四处瞅,一看就是找人的。小二已经吃了一回亏,,长了记性,没敢上前招呼。
特务一把揪住小二,恶声恶气的呵问:“刚进来的人呢?”
小二哆哆嗦嗦的指着楼上:“上楼了。”
特务推开小二,瞅着楼上,嘴角咧着一丝狰狞得意的笑。
特务确定那瘸子进了茶楼,立马打电话给酒井。
接到电话的酒井命令:“盯着他,我马上到。”
酒井善于总结经验教训,这回不再大张旗鼓的带着大队人马过来,而是低调的命令:“悄悄的。”
自信的酒井挎刀配枪,根本没把一瘸子放在眼里。即使怀疑那瘸子有可能是耿轻寒,酒井也没放在眼里。
酒井坐着摩托车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其实酒井慢一点也没关系,毕竟轻寒今儿是特意等酒井的。
快速赶来的酒井在茶楼门口下车,特务赶紧上前报告。
“瘸子就在楼上。”
酒井满意的点点头,一挥手,命令堵住后门。然后酒井带着两人,一步一步上了楼梯。
包厢里,轻寒紧贴着门,仔细听着过道里的动静,顺手摸摸裤子口袋。轻寒裤子口袋里装着一条细细的铁丝,这是轻寒精心为酒井准备的礼物。
从楼梯开始,每一间包厢,酒井身后的两名士兵都会直接砸开。直到轻寒所在的这间包厢门口,脚步再次停了下来。
还没等酒井示意士兵砸门,轻寒就变了声调,用纯正的东京话说:“酒井君,别来无恙?”
听着陌生的口音,酒井愣了一下。
“酒井君,茶已备好,请酒井君进来一叙。”
酒井眯眯眼,示意两名士兵守在外面,手扶着枪,自己推门而进。
轻寒躲在门后,酒井一进来,轻寒就啪的一声关上门。酒井没来的急回头,轻寒就用细铁丝一下缠住酒井的脖子,用力一拉,酒井甚至没来的急哼一声,脖子就被锋利的铁丝割断,血喷在门上。
轻寒轻轻放倒酒井的尸体,依旧用刚才的声音说:“酒井君,还记得我吗?”
“我们曾经是同学,我叫田中。”
轻寒一边说话,一边锁上门。
轻寒两步走到窗口,爬上窗口直接抓住房檐的椽子,用力一蹬,就上了房顶。
房顶上,轻寒跑到尽头,跳在隔壁的房顶上,再跑到尽头,跳进窗口,然后在一片惊叫声中迅速跑了。
酒井血染的包厢外,两名士兵刚开始只听见那人的说话声,酒井一直没开口,两人互相看看,一副不解。
几分钟后,两名士兵就觉察到不对劲,其中一名试着敲敲门。
包厢里没有回应,两人互相看看,使劲一推门。竟然推不开,两人马上意识到不好,直接用枪砸门。
门砸开了,酒井的尸体横陈,血溅三尺。
一时间,西十街哨声大作,刺耳尖厉的声音响彻云霄,西十街折腾了半宿。【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