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不到阿晚。”魔猿老实道。
花九额上青筋暴起,“你是多有信心我一定会被众天抓回去啊?然后你就能找到阿晚的对不对?”
魔猿心虚道:“我没这么想。”
望天,这都被看出来了,要不是他这种等级根本不会知道众天各处的据点位置,他也不会出此下策了,怎么办,现在说因为仰慕她才跟着还来得及吗?
花九握拳,正要赶魔猿走,结果腹中又是一阵抽搐,一条鹿腿她根本没吃饱。
而且这魔猿看起来五大三粗的,烤的鹿腿居然还不赖。
花九瞪眼,“你的问题一会再说,还有什么吃的,都拿出来。”
魔猿眼睛一亮,感觉跟着花九的事情有谱,一溜烟冲进屋子里,里面立刻传出一阵切菜做饭的声音。
等到饭菜端上桌,花九又惊呆了。
这一桌子饭菜非但色香味俱全,而且充满童趣,捏成小黄鸡的馒头,满是小熊脑袋的酒酿圆子,就连米饭都被捏成各种动物头的饭团。
其他的菜在摆盘上更是注重颜色搭配,大都鲜艳明亮,让人看着就有食欲。
花九太饿,风卷残云吃了个精光,味道比小茶做的差一点,而且大都是三鲜口味没有麻辣。
但是魔猿做的甜点简直妙不可言,好吃到想哭。
一顿饭吃完,花九揉着浑圆的肚子打了个饱嗝,一脸满足。
花九还没说话,魔猿就利索的收拾了桌子,奉上茶水和点心。
“狸花大人,这是我亲手采摘的茉莉花炒出来的,里面加了野蜂蜜,还有这些桃酥也是刚做出来的,快尝尝。”
花九歪在桌子上咬着桃酥,看五大三粗的魔猿围着碎花围裙,就这种诡异的形象,她居然觉得顺眼,那两个黑漆漆的鼻孔都变得可爱起来。
“那个……”
“狸花大人你看,这是我给你做的新衣服,虽然你的毛发能够幻化衣物,但未免颜色和样式都太单调,年轻轻的小姑娘还是要穿得可爱有朝气一些才是。”
魔猿唰的抖开一件衣服给花九看,花九立刻被吸引了目光。
素白的齐胸儒裙,裙摆及膝,用棕色丝线在衣服上绣出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粉色的丝线绣出朵朵桃花,样式素雅又不失可爱。
魔猿张罗着在花九身上比划,结果……衣服小了。
而且小了一大截!
魔猿尴尬的瞅着花九胖胖的小腰,花九恼羞成怒的把衣服抓下来扔桌上。
人家闭关十天半个月出来都瘦得跟麻杆一样,凭什么就她胖了啊!
这不符合天道运转规律!!
见花九生气,魔猿头皮一紧,感觉跟着花九的事情又要泡汤,他灵机一动道:“狸花大人别急,我改改就好,马上。”
话音一落,魔猿在花九目瞪口呆的目光下,从腹袋里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盒子一打开,他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神圣起来。
紧接着,剪刀裁布,穿针引线,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花九只看到串串残影在面前闪烁,叫她眼花缭乱,爪心发痒好像挠挠。
不到片刻,一件大码的新衣服就新鲜出炉。
看花九这次穿得合适之后,魔猿长长的舒了口气,抹了把头上冷汗。
之前他还以为是虚胖,结果……真是好险。
“你居然连做衣服这种事情都会,这上面的花也是你绣的?”
花九扯着身上的新衣服,很是满意,黑白橘三色的衣服,她早都穿腻了,可惜买新衣服要花钱,一件衣服的钱都能买好几条鱼了。
魔猿点头,“没错,我除了会做衣服,还会做鞋子,您看这房子也是我盖的,这桌子也是我做的,您看这里还雕了小花花,反正小女孩吃的穿的用的喜欢的,我全都会。”
花九想起了阿晚,一个大男魔,独自带个不懂事的小姑娘,不容易啊。
“桃娘这个名字,果然很适合你。”
魔猿突然扭捏起来,“我也喜欢桃娘这个名字。”
“所以,你真铁了心要跟着我?”
花九松口,魔猿立刻喜上眉梢,用力点头。
“我晚上可能会变态的,你怕不怕?”
变态?魔猿瞅瞅桌上的空盘子,一顿吃掉阿晚十天都未必吃得完的东西,已经够变态了。
“不怕。”魔猿道,再变态,也不过就是能吃而已。
花九叹气,这个魔猿根本没意识到她说的变态是什么,算了算了,就看在这魔猿无家可归的份上,她就好心收留他吧。
强调一下,她绝对不是为了得到一个厨子、打杂的和代步工具哦,绝对不是!
“多谢狸花大人,我真是太感动了。”
魔猿抹掉眼角湿润,心中想到:谁说碧眼三花狸难抓的,我这不是抓到了吗?众天那都是一群什么废物!阿晚你看,碧眼三花狸我替你抓到了,你快来找我,我们回去就能立大功了。
魔猿心里正喜滋滋的,一低头看到花九眯眼看着他,魔猿冷不丁一抖,望天。
他内心的喜悦,应该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吧。
“契约重新签订一下,我还是不太敢相信你,当然,你要是想走的话,随时跟我说,我会……看情况。”
毕竟是众天出来的魔猿,思路肯定不会跟正常妖魔一样。
魔猿有些犹豫,不过想到能抓住碧眼三花狸,牺牲一下又如何。
一咬牙,魔猿和花九重新签订了契约,不过这一次并非绝对的主仆契约,花九跟魔猿调整了禁制内容,只要魔猿不背叛,不伤害花九,花九也不会干涉和伤害他。
相对的,平等了很多,倒叫魔猿心里生出怪怪的感觉,感觉好像有点内疚。
“以后叫我花九,我还叫你桃娘,去做一个你能背在身后的小轿子,今天天色已晚,我们明天离开。”
魔猿疑惑挠头,“为什么要做小轿子?”
花九眼皮一耷拉,“你是指望我自己走路吗?”
“那您长腿是?”
花九翻白眼,蹲在凳子上抬起后爪挠下巴,挠耳朵,各种挠。
魔猿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沉痛道:“明白了,马上去做!”
魔猿刚走,又折回来问道:“我能问一下,我们明天去哪吗?”
花九眼神暗了暗,“除了东边,哪都行。”
“东边?啊,昆吾剑宗那个方向是吧,明白了。”
魔猿去砍树,花九独自坐在小屋前,把身上物品全都放在桌子上,整理清点。
突然看到墨殊寒给她的‘昆吾荐书’,花九沉默了,只觉得这份荐书沉重得她拿不起来。
老道士说鸿蒙仙城是凌天界最安全的地方,结果呢?这些全都是因为她,所以,她不能去昆吾剑宗,不能再害得昆吾遭受和鸿蒙仙城一样的灾难。
花九收起荐书,将它放在腹袋最深处,打算永远也不碰,从此以后,她就当个浪迹天涯的散修吧。
花九刚刚经历过仙城之战,心中的内疚战胜了所有理智,她甚至忘了,昆吾一个余正则就杀得天尊君攸宁上天入地,更何况余正则并非昆吾最厉害的剑修。
此时此刻,青衣剑修傲立雪山之巅,势如神剑出鞘,令风雪哀嚎,天地悲鸣。
“把荡魔堂所有人都洒出去,放下手上一切任务,清剿众天,出了事,让他们来找我陈出新!”
他身后隐没于风雪中的女人抱拳称是,眼中闪动着兴奋之光,“师父,全凌天界谁敢上门找你讨说法啊,山门都进不来就得叫咱们荡魔堂的小子姑娘们教育他重新做人。”
“还有一事,若在外面碰到余正则,告诉他再不回来,我烧了他床下那一箱子孤本!”
“是,弟子马上就去,对了师父,我插句题外话,你怎么知道余师叔床下有一箱子孤本啊?难道你们一起看……”
“你想练剑?”
“不不不,师父我错了,走,我马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