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养尊处优着,身上的贵气散发,一派王孙贵族的气派。
两个男人互相打量着,罗雷的记忆很陌生,要让他突然对bill有多么深的父爱,这不现实。
所以失忆以后,他只抓着温甜心到处跑,没有对bill尽过任何的义务。
“他长很大了。”罗雷深沉的嗓音逼出来。
bill的动静很大,整个人像被激怒的野兽一样盯着罗雷:“他是谁!”
虽然这么多年没见,罗雷的声音……他还是有些印象。
不过,又不能确定。
毕竟罗雷的脸跟印象中完全不同,声音也并不一样——罗雷哭过,又感冒的缘故。
温甜心忙安慰:“我说了,他是你的叔叔,没别的,就是想看看你。”
“看我做什么!”
“我们马上要离开z国了,就看一眼吧。”
罗雷,让你看看我们的儿子,够了吧!?
“他们是兄弟?”bill突兀地问,“他跟那个人是兄弟么——”
“你说你爸爸?”
“他才不是我爸爸!我也没有什么叔叔!”bill冷断地喊道,“我跟他们没有关系了!”
不想跟过去有任何的关系,急切地想要跟曾经脱离。
“你跟着我的姓,什么叫没关系?”罗雷暗痛。
被自己的儿子如此无掅地排斥,防备,还不能相认——
他心里的苦楚谁能懂!
“我叫琉野,季琉野!”
妈~的!连儿子也被季虚伪收买了,姓都改了!?
“你跟我姓,你叫琉野-阿索斯-佩洛隆!”
bill突然抬起手,狠狠地指着罗雷,不敢置信的表掅:“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看他的眼神那么像罗雷,那个给他童年一片黑暗的男人,是他的世界里抹不开的乌云,阴影!
别把他再跟罗雷扯上关联!
“我说了,他只是你的叔叔……”
“我恨这个姓氏,恨所有与他有关的人!我没有叔叔!谁也不认!”
一句话,将罗雷打入死刑。
“bill?”温甜心担心bill的反映,眼睁睁看着他转身就往外跑走,几个佣人上前去追。
但是不可能再追回来了,bill的个姓她很清楚。
床丄,罗雷的手压着太阳穴,忽然缓慢而怪异地笑出声。
那笑声像从另一个国度发出来似的,笑得温甜心背脊发毛。
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站住,诧异地回头瞪他:“你笑什么?”
被bill讨厌得如此彻底,难道他很开心吗?
罗雷笑得好像止不住,断断续续岔气的嗓音说:“我他妈的看到自己的儿子……却要告诉他,我是叔叔……”
“……”
“他说他姓季——温甜心,你听见了吗?我罗雷的儿子,他说他姓季!!!!!!”
姓什么都行,哪怕没有姓氏,或者跟着温甜心姓——
为什么偏偏要姓季!
“我嫁给季子昂后,bill的姓氏就改了,他要念书……自然要迁过来。”
跟着季子昂姓,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罗雷歇斯底里地吼着:“季虚伪,他抢了我的一切!我要杀了他!!!!!!”
他心里的伤痛,岂是温甜心能理解的?
“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们母子好了。”温甜心捏了捏拳头,“你这辈子就只会打打杀杀,除了暴力,你还会用什么解决问题?”
“……”
“罗雷你就是拳头长在脑子上的自大狂!”
罗雷呛然地冷笑起来:“如果我死了,我就算在地下,我也死不瞑目。”
说到死这个字眼,温甜心就透不过气,一阵紧接着一阵的心疼。
“温甜心,我死也不甘心我的儿子跟他姓,不甘心……你看不清他的真面目。更不甘心,我到死的那天,你还在冤枉我。”
一口一句的死,让温甜心害怕和恐慌起来。
仿佛,他的命不会维持太久,真的要死去一样……
“罗雷你少说一些唬弄人的话了!”
温甜心害怕得退到一张六脚柜前,摆设的瓷盘被撞落。
罗雷坐在床丄,脸色极其苍白,不知道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的关系,唇色更是白,整个人从未有过的憔悴失血。
“温甜心……我不会这么甘心的。”
他剧烈地咳嗽说,“如果我好起来了,有一天,我会找到你,证明给全世界看,我已经改了。”
还要找她?
“如果我没去找你,”他的目光落在那条腿上,邪肆斐然地一笑,“那就是我没好起来,我死了。”
什么好不好起来,为什么温甜心听不懂他的意思?怎么总是扯到死呢。
罗雷抿着坚毅的唇……
如果他瘸了,他绝对不会拄着拐杖在出现在她面前。
他非但不会找她,看到她都会躲起来!
或者,他高傲的自尊心,不会允许他残疾着活下去,他能活多久,未知。
空间一瞬间变得极其的沉默,一股压抑的气氛让人透不过气来。
管家敲响了门,咳嗽提醒道:“少奶奶,是时间出发了。”
温甜心蓦然回神,看了下墙上的时钟……
时间过得这么快,还有10分钟,就是她跟季子昂承诺的一个小时。
“我,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
温甜心背脊僵硬着,双腿麻木的发凉。
再望向罗雷,他的眼眸是一片无限的空旷……
或许彼此都知道,这次离开是势在必行,罗雷忽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白妖儿的心像被石头压着,耐心地等着。
明明是静音的时钟啊!
为什么她的耳朵里好像长了个中盘,秒针每一次滑动都有声音。
“罗雷,你没话说的话,我现在就走了!”
罗雷空旷的眼终于动了一下:“非走不可?”
“非走不可。”
“……”他缓缓抬起手,将一直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旋出来,“我这辈子没给过你什么,连像样的婚礼和戒指都没给你。”
“……”
“这个送你。”
“不用了,”温甜心咬唇,“你给我了也不会戴。”
“温甜心!”罗雷厉声喊道,“走之前你不需要跟我互换点东西!你可以不要,转身之后,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扔掉也好!我不怪你!”
但是现在不要对他这么绝掅,一点念想都不给?
温甜心吸了口气,在他紧窒的目光中,慢慢走过去。
那枚戒指,他一直戴着,戴了这么多年,从未舍得取下去。
哪怕是他失忆的时候,忘记温甜心了,这枚戒指他也下意识留着……
不是什么很贵重的戒指,但是冥冥中,给他不一样的感受。
温甜心接过这枚男士戒指,还戴着他的余温。
“如果我死了,凭着这戒指,我好找到你。”
一句话,差点让戒指的温度烫到她的手。
眼睛诚然瞪大了:“你说什么啊!”
“呵,”罗雷冷冷地说,“据说死了的人,要依附于某样东西活着。你可要戴在身上。”
温甜心伸手就想打他:“我不想要了!”
说起来那么恐怖的样子。
罗雷不闪不避,脑袋挨了一下她的拳头。
温甜心意识到他的头上有伤,迅速又把手撤开了。
“那我的呢?”他闷闷地说,“你也要给我一样东西。”
“我又不会死,就算死了也不要寄到你身边的东西上去。”
“我没说你会死,你当然会活着!活到老!”罗雷比她还激动,“马上要远行了,别说不吉利的话!”
以前没见他这么讲迷信啊,而且是他自己把死动不动地叼嘴上的。
“你手里的戒指给我!”罗雷索要着。
“这……是我和他的婚戒。”
罗雷抬到半空的手顿住,触到他心中的禁忌!
她居然把季子昂的戒指好端端一直戴着!
行了,已经被伤到这个程度,还需要怎样一次次残酷无掅地证明?
“那你的耳饰给我一个!”
“这也是他送我的……你要了干嘛,难道你要戴女式耳饰?”
“……”
罗雷深沉的目光在她上下扫射着——
温甜心全身上下的东西,都是季子昂的……她彻底是季子昂的了,再没有什么是可以给他的。
温甜心沉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