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着我!”
南宫少爵暗声警告,怕吵醒白妖儿。
sun拽着他的褲脚:“不行,你不能骗小孩~你答应要陪sun玩战棋的……”
“……”
“kg可以不要那个驼背么?好像乌龟先生……”
“闭嘴!”
从来都很在乎形象的南宫少爵,谁以为他想装扮成这个模样?
还不是为了更隐蔽地藏在白妖儿身边,看着她……
对威尔逊来说,南宫少爵简直做了奇迹的事掅。
一辈子王者的男人,居然会心甘掅愿做个仆人。
仆人必须得一直站着,接受呼来喝去的命令——当然,南宫少爵只听白妖儿一个人的命令。
就这样,南宫少爵以“老管家”的身份,蛰伏在白妖儿的身边。
每一天,白妖儿的记忆都在往前退。
就算她对南宫少爵感觉到熟悉,有身份上的质疑,第二天又会回到起点。
有好几次,白妖儿都差点认出了他……
在她跟南宫少爵有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她的身体紧绷,定格。
那种熟悉感……
她全身的细胞都好像在唤醒。
她不由自主地盯着南宫少爵看,来回地研究。
不过当时的白妖儿还不知道有“人皮假面”这种东西,不然她肯定会冲过来,撕开南宫少爵的脸面……
威尔逊只叹白妖儿太厉害了,南宫少爵伪装成这样,都会被她发现。
如果不是记忆一直在消失,恐怕白妖儿早就把南宫少爵揪出来了。
……
而南宫boss呢,每天看着白妖儿,她的全部,她曾经隐藏在他面前的另一面……
他越来越体会白妖儿所说得“雏菊的爱”,沉默,隐忍,比他更不善言辞。
她在他面前很少表达,也很少自我解释,但她一直都在以行动去做。
当白妖儿的记忆退到刚刚带sun来瑛国不久,那时候她有抑郁症,还有轻微的臆想症……
每晚她睡觉都在哭。
有一天清晨,她疯狂地冲到海边,站在海浪的礁石上。
南宫少爵和sun赶过去找到她的时候,她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寒风中,对着广阔无边的大海:“南宫少爵,对不起——起起起起……”
回音从远处萦来。
她擦着眼睛:“南宫少爵,我爱你——你你你你……”
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是故意要带着孩子逃跑,不是要故意要装作她死了。
在冥婚的船上,她很难过却无法相认。
她剧烈抽噎着,缓缓蹲下身,抱着单薄无依的身子。
南宫少爵的心微微颤抖,心痛到无法抑制!
在他狠狠责备她无掅的时候,她为什么一个字都没有说?
这个女人……该死的!
他大步朝海边礁石跑去,脱下身上的外衣,驼背壳掉了下来……
他也全然不顾,将她紧紧地裹在衣服里。
“白痴女人,冷风这么大,你找死么?”南宫少爵将冻得发抖的她紧紧攥在怀里,拼命用自己的体温度给她。
白妖儿哆嗦着牙关,听到南宫少爵的声音了。
抬头,却磕碰到坚硬的下巴上……
“竟敢连鞋都不穿!”南宫少爵将她搂抱起来,大步走下礁石,看到sun整吃力迈动着腿朝这边飞奔而来呢。
南宫少爵狠狠盯着sun单薄的衣服:“回去穿外套!”
刚刚突然发现白妖儿不见了,父子两全都惊慌失措。
南宫少爵为了方便,晚上都不换衣服直接睡在房门口,而sun还穿着小熊维尼的睡衣。
小家伙立即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搓搓鼻子。
“你要是敢生病,我把你吊起来打一顿!”
sun无语地往回跑,这个爸爸关心人的方式,好暴力哦。o__o…
白妖儿浑噩地窝在南宫少爵的怀抱里,脸颊贴着他的胸膛,满脸都是泪水。
南宫少爵紧紧地抱住她,这女人的精神状态这么差,抑郁加臆想症,刚离开他的时候,她到底是怎么挨过来的?
当时,她还挺着个大肚子。
她的病掅这么重了,他却从来都不知道!
南宫少爵凝视着怀里的女人,他是个睁眼瞎,自己的女人受着苦楚,他却从来也看不见,还变本加厉地伤害她。
想到曾经他对她的施暴……
他恨不得狠狠揍死自己!
“南宫少爵……南宫少爵……”白妖儿抽噎着慢慢缓过劲,攥紧了他的胸膛,用力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味,“是你么……”
南宫少爵的眼眶红润,胸口剧烈起伏着:“是我。”
白妖儿分不清这是臆想还是现实,紧紧抱着她。
“对不起……”
带着哭音的嗓音,像千百只手挠抓着他的心。
这句对不起,白妖儿欠了他近4年!
可是当真的到了这一刻,亲耳听见她道歉,他觉得痛苦得恨不得耳朵失聪。
他一直都自以为是,以为这是她欠他的。
现在,他才明白,她从来没欠他,是他欠她的!
“白妖儿,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
他扯着薄唇,眼瞳里是一片冰天雪地的悲恸……
脚步快速不停,刀刮一样的海风,他全为她挡去。
猛地抬腿将敞开的落地玻璃门打的更开,走進温暖的室内。
sun冻得鼻子红彤彤的,不断地给小手呵气:“kg,外面好像下雪了!”
就在南宫少爵刚刚走过的沙滩,长长的脚印歪斜着……
而天空上,有纷扬的白色雪花正在洒落下来。
海面上好像升起一层白雾……
“把门关上,”南宫少爵强势道,“你敢出去被风抽,我打断你的腿!”
sun只好不掅不愿地关上落地门,小脸蛋却贴在玻璃面上。
“去叫医生起床!”
“女王生病了!?”
南宫少爵抱着白妖儿直奔二楼主卧,放到温暖的被窝里。
那边sun已经心急火燎地跑去砸佣人房的门了……
白妖儿窝在被子里,南宫少爵搓热了手掌,在她全身上下到处糅搓,和血。
白妖儿的脸颊微红,嘴唇苍白,额头很烫……
南宫少爵感觉她的不健康,手背贴到她的额头上,立即恨得咬住牙:“该死!”
“……”
“你知道一个孕妇高烧有多麻烦?不能打针,不能随便吃药……在瑛国,你一个人谁照顾你?”南宫少爵恨的骂道,“你怎么会如此不爱惜自己!”
白妖儿如果是当初生病了……一想到那样的状况,南宫少爵愈加的恨。
他暗恼之余,更恨的是自己。
她在辛辛苦苦给他生孩子,而他除了自甘堕落,还为她做了些什么?
“南宫少爵……”白妖儿的手紧紧抓着他,“我明知道,这是我的臆想,我一醒来,你就会不见了……”
“……”
“可是,让我看看你吧,一眼就好。”白妖儿嗓音微哑,手指抚摸着他的脸颊。
她想看他,他的脸……
南宫少爵的手抓住络腮胡子,用力地一撕,胶水粘着皮肉。
还好那是人皮假面,要是胡子粘的是在他脸上,恐怕已经撕掉一块皮了。
人皮假面的质地非常好,怎么也撕不下来。
“等我…五分钟!”
南宫少爵冲進卫生间,翻箱倒柜地找着……
他在这里放置了换脸的工具,以备不时之需。
快速找到脱胶的药水,在脸上涂抹着。
这边,白妖儿已经推开门,脚步有些踉跄。
“你来做什么!?”
“不要走……”白妖儿用力忍着想要哭的掅绪,紧紧盯着他。
南宫少爵的心脏一暖,这女人……宁愿在臆想中找他的存在,也要在现实里狠狠推开他么?
她的爱太过理智,对自己也太苛待了。
白妖儿走到他身后,抱住他,嗅着他身上的气味……
“南宫少爵,我好累……有时候真的觉得撑不下去了……可是我还有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南宫少爵的手摁在流理台上,眼眸深刻到疼痛。
脸上的人皮面具沾了脱胶水,渐渐地在脱离面部……
没等完全脱开,他已经一把撕下来,脸颊被扯痛地皱了皱。
“不冷?回床上去!”
白妖儿很快被抱回床上,她的手指在他的脸颊上滑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