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麟一手拿着枕头,一手抱着毯子:“你真是薄掅寡义啊……在车上的时候,我就在你身边你不照样睡得很熟?”
那不同,当时有司机在,而且他们都是坐着睡,感觉不一样。
一躺在床上,就怕会发生擦槍走火的事……
“司天麟,你到底睡不睡?!”
“老婆大人的下令,我只有遵从。”司天麟戏谑地说,就抱着枕头和毯子走向浴室了。
在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脚步:“老婆,晚安。”
白妖儿没回话,只是瞪着他。
司天麟无奈地走進去,合上门。
看着门关上,白妖儿总算是撤销了敌意。在床上躺下来,听见里面传来水声……
她翻了几个身,睡不着,又起来把柜子拖到门口抵着。
明知道这根本没用,但多少让她踏实。
这两天旅途真的太累了,白妖儿的身子再沾床,整个人就疲累得不行。
隐约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淅淅沥沥的,她不知不觉睡着。
到早晨醒来的时候,那水声还没听,害她差点以为她没睡多久。
可是窗外的天色已经亮了。
只是在下雨,灰蒙蒙的,淅淅沥沥……
原来是下雨发出的水声。
白妖儿看到浴室门口,那柜子还原样堵着,她推开椅子敲了敲门:“司天麟,醒了没有?”
叫了几声都没人应。
白妖儿将柜子推开,侧耳听了听动静。没反应?
打开门,发现司天麟真的睡在浴缸里。
两条长腿僚在浴缸外面,头枕着大枕头,毯子掉到了大半到地上,睡得歪歪斜斜的。
由于浴缸不够长,他睡得也不太舒服,姿势蜷着。
不知道为什么,白妖儿看到他这个样子觉得好些好笑,又有些心酸。
“司天麟,司天麟你醒醒!?”
平时很机警的一个人啊,不是说睡眠很浅吗?她叫这么多声都不醒。
白妖儿摇了摇他的手臂,发现握住的是他的金属手……假肢。
她的心仿佛被蛰了一下,猛地缩开手。
“老婆……”司天麟迷蒙地睁开眼,盯着她。
“你怎么还不醒?外面下雨了。”
“嗯……”
“你听见没有,外面下雨了!”白妖儿重复地说道,“我们今天要去红枣林。”
“嗯……”
“那下雨了怎么去?”
司天麟努力想要起来,身体坐到一半,又躺回去,朝她伸出一只手:“拉我一把。”
白妖儿瞪着他,他用一种类似撒娇的口气:“老婆,拉我。”
“司天麟,你够了哦!”
司天麟僚唇笑了笑:“你还真对我堤防严重啊。”
“……”
“我连享受朋友的待遇都不够格?”
白妖儿别开脸。做不了恋人,就不能做朋友。否则是害他!
司天麟没说话,像是很艰难地从浴缸里起来,一只手压着额头。
“老婆,我不舒服。”
“少来!我给你十分钟收拾准备。”白妖儿说着就往外走去。
司天麟走出浴室的时候,白妖儿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雨。雨势很大,好像是下了一夜了。
她愁容满面地转过头:“司天麟,下雨了。”
“嗯。”
“你一直嗯,就没有别的可说的?”
“你希望我怎样?让雨停下?我也希望我能变成雨神。”
白妖儿皱眉盯着他:“下雨的话,就不方便去红枣林了。”因为她是个孕~妇,不能淋雨。
“你在家休息,我去。”
“不行,我要一起去。”
司天麟略一思索说:“那行,我一会就让雨停。”
“你让雨停?怎么停?”白妖儿急切地问。
司天麟一只手理着扣子,放荡不羁地说:“我愿意用我二十年的寿命,跟老天做一笔交易,换雨过天晴。”
“……”
“老婆,我不喜欢看你皱着眉。”
话音刚落,外面轰隆隆响起几道雷声,白妖儿心惊肉跳的。
“司天麟,话不能乱讲,如果老天听到了怎么办?”
“那更好,如果听到了……他会知道我的心意,立刻停雨。你就开心了?”
白妖儿瞪了他一眼,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的样子:“轻浮!”
心里却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司天麟,到底喜欢她什么呢?她到底有哪里好,值得他这样子为她付出?
正想着,窗外的雨势居然真的有渐渐变小的趋势。
白妖儿蹩了蹩眉,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原本的漂泊大雨消停了。
远处的景物又变得清晰。
大雨洗刷过后的天空格外蔚蓝。
白妖儿惊悚地捏了捏手指,猛地回头瞪着司天麟,他正站在书架前一本本地收拾着书本。
白妖儿心里很清楚,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上帝,也不会因为司天麟的戏言就停雨……
停雨只是巧合。
可是她还是觉得不舒服!
“喂,司天麟!”
“老婆?”
“雨停了——”白妖儿指着窗外说。
司天麟扫了一眼,嘴角勾起笑容:“看来上帝有耳朵,真听得见我的话。或者他有眼睛,看得见我对你的真心。”
“别闹了!你下次不要随便乱说话,尤其是用你的寿命去换什么什么的……”
司天麟毫不在意地说:“听说每个人都有一根生命之烛。”
“……?”
“有的人从出生蜡烛就很短,这预示他活不久。我只要40年就够了,活太长人生也没意思。”
“你在讲什么蠢话?”
“老婆,我不介意把后面的蜡烛都给你。”
白妖儿有些生气:“你再胡说八道我出去了。”
司天麟翻着书,低沉地说道:“一个人活的太久是寂寞。”
“你以后会有喜欢的人,会有妻儿,是你不愿意接受!司天麟,是你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么?
司天麟看着白妖儿拉开门走出去,她绝掅的背影。
他的低低地咳了两声,眼神有些发烫:“白妖儿,爱上谁不是自己可以做主……”
他的心不由自己主导。
只有看到她,跟她相处才会开心。哪怕她什么都不做,只要在他身边。
别的女人?
跟不爱的人不会幸福,而是累赘!
……
雨彻底停了,前院里的花枝繁叶茂。
早餐一盘盘端上桌,是白妖儿和祖母一起合力完成的。
白妖儿擦了擦手,正准备去叫司天麟,就看到他歪歪斜斜地从楼梯上下来了。
看那样子好像很没精神,脸色苍白,走路不稳。
白妖儿皱起眉,他在装么?他的身体那么好,怎么会赶到这个时候感冒。
“aron,还没睡醒?”
司天麟走过来,跟祖母拥抱,贴面礼仪。
祖母惊诧地道:“你发烧了?”
手就朝司天麟的额头上探过去。
司天麟淡笑道:“没事,一会吃点药。”
“杰森,药!”
杰森祖父的大块头挤过餐桌,朝客厅走去。
司天麟伸手揽住白妖儿,像孩子似得头靠在她的肩上:“我真的生病了,作为一个病人,我能不能要求你今天善待我?”
“……”
“对我好点?嗯?”他说的是z国话,“白妖儿,你也只用扮演我几天的妻子,让我感受到丈夫的幸福,不行?”
白妖儿的心很沉,嘴张了张……
柔软的心差点要妥协。
可是她坚持地拒绝道:“不行,因为我没办法把你当做真正的丈夫。”
“三天?”
“一天也不行。”
“一个小时?”
“司天麟,你够了!”
司天麟站直身子,双手搭着她的肩,匪匪笑意地盯着她:“我没事。”
白妖儿迟疑地看着他:“既然没事,那就不要让祖母祖父担心了。”
司天麟走到她的右边,用左手握住她的右手。
白妖儿发现,他每次都会特地站在她的右边,用左手握她……
因为,右手是坏的么?
白妖儿的心一颤,被司天麟牵到位置上坐好。
祖父拿来药,祖母倒来温开水,司天麟在二老的照顾下吃下药。
祖母有些不放心地道:“吃过药,过半小时你就再去睡一觉吧,我叫镇里的波洛克医生来给你看看。”
白妖儿捏紧了餐刀,脱口而出:“不是说好要去红枣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