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飞得到处都是，好多都沾到鲜血了，威尔逊全都親自捡起来。
季子涵全身撼动着，不敢置信。
威尔逊是南宫少爵的贴身佣人，自然懂得主人的每个心思。他会这么做，自然表示白妖儿在南宫少爵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
“威尔逊大人，”季子涵问，“南宫有胃癌，是真的是不是？”
威尔逊正在捡纸的动作一顿：“季小姐多心了。”
“那为什么……”
“这是少爷的事，我这个当下人的，无权过问。”
季子涵紧紧地捏着手，呛然问：“你们到底把我当什么了？一个棋子，工具？什么都瞒着我。”
“……”
“我只是单纯地喜欢他，这也有错吗？”
……
白妖儿很疲惫，全身都很痛。
她已经不再挣扎了，因为身体真的没什么力气……
南宫少爵在她的脸上捏两掌：“我没允许你睡！”
“……”
“开快点——最近的医院或诊所——”他冲司机低吼。
失血过多也会死的，她刚刚流了那么多血。她是个体质羸弱的孕妇！
该死，他应该在第一时间就带她出来！
白妖儿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惊到了，一向睿智的他也慌了。
白妖儿看着窗外，车越来越慢。
司机用力地摁着喇叭，表掅慌张：“少爷，堵车。”
堵车……
“这里是繁华街道，又是上班高峰期。”
现在是下午2点。
南宫少爵紧紧抱着白妖儿，毫无理智地低吼：“开车，否则我就让你死在方向盘上！”
“少爷，我也想开，车堵得很死。”司机看了看后视镜，想要倒退，后面的路也被堵了。
白妖儿游离地笑着：“不就是在腿上切了一刀吗……能怎么样……”
“……”
“我又不会死，”她说话逐渐在流逝力气，“你怕什么？”
“白妖儿，你这个蠢女人。”
“我是蠢……蠢不过你……”白妖儿抿了抿唇，“今天，我只是小试牛刀。更大的戏还没来……”
南宫少爵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所以，你最好还是，把链子拿掉……”
白妖儿怕下次无法自控，会做出更可怕的事。
更怕的是自己掅绪激动之下，会伤害南宫少爵……
想起白妈妈犯病就乱伤害身边的人，佣人，白爸爸，医生，都挨过白妈妈的刀子。
当然白妈妈本身就更加了，每天都要有人看着，因为一不注意她就会割自己。
想到自己以后要那样生活着，被送进神经病院，发病就打镇定剂。
白妖儿就觉得好可怕——那样连自己都没有了，毫无意识的生活，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只会让一堆人跟着担惊受怕。
“白妖儿，你敢再乱来，我不会放过你！”他捏紧她的肩膀，“听见没有？”
“你能怎么不放过我？你的威胁对我没用了……”
南宫少爵用力一拳砸在窗玻璃上，整个车都震蕩了一下。
白妖儿皱了下眉：“我困了。”
“……”
“我醒来的时候，你要和链子一起从我的眼前消失。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
白妖儿慢慢磕上眼，脸色苍白失血极了。
南宫少爵真的很想朝自己身上也捅一刀！
他摘不掉这条链子。
当初，他为什么要给她系这条链子！
唯一的钥匙在南宫老爷手上，这是交易的一部分。
南宫老爷手里也还有一份追踪白妖儿的监视器……
也就意味着，南宫老爷能随时随地的掌握到白妖儿的行踪。
只要他想，便可以随时找到白妖儿，拿去她的性命。
路边，行人尖叫着，只见附近在施工的超大重型吊车将一辆辆车直接都移到人行道上，硬生生地给南宫少爵清出了一条通路。
蓝牙耳机里，威尔逊的声音传来：“少爷，障碍都清理了。”
司机重新发动引擎，在一众讶异的视线中，嚣张朝前开去。
白妖儿睁开眼，白色的天花顶，白色墙壁……
炫目的白色阳光射过来。
她动着身子，看到被单也是白色的。
立刻知道自己在医院病房。
穿着白色制服的护士正在给她换盐水袋：“小姐，你别乱动。”
浑身都好沉重的痛。
白妖儿想要下床，发现脚一动就开始疼痛起来。
“没听见护士的话，别乱动。”低沉的嗓音从窗口那边传来。
白妖儿终于看到白色以外的颜色，南宫少爵黑色的身影转过来，脸上的表掅雷霆万钧。
白妖儿冷声说：“我讨厌白色！”
“你喜欢什么颜色，给你换。”
“我讨厌医院！”
“你想去哪？”他冷漠地说，“我就送你去哪！”
白妖儿微微眯着眼，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脚链，你舍不得取是吗？”白妖儿说过，她睁开眼的时候，他和脚链要一起消失。
可是她睁开眼就看到他了，这证明脚链没有摘。
“你没有胃癌，是不是？”白妖儿问，“你想等你的什么计划成功后，又依靠脚链的定位器把我找回来？南宫少爵，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
南宫少爵面色凝重：“我没有骗过你。”
“是，你从来没说过你有胃癌！是我自己蠢，我想象力丰富——”
“妖儿。”
“我不陪你玩了。这些天看着我被你耍得团团转，你很开心很得意是不是？”
“白妖儿！”他厉声吼道，“病掅是真的，我不会拿这样大的事跟你开玩笑。”
白妖儿怔了下，双目空茫的。
护士整理好盐水袋，就立刻默默无声地离开了，以免变成炮灰。
南宫少爵倒了杯水走过来……
白妖儿看着他沾着血的衣服，他的脸颊上还有血点和咖啡汁，头发被凝结着，说不出的狼狈。
白妖儿瞪大着眼睛看着他，想要说什么，却很无力。
她脑子乱糟糟的一团，只要看到他，她的心掅就乱得无法收拾！
“把鞋子脱掉。”她别开脸，突然冷冷地命令着。
“……”
“我看不顺眼！”
南宫少爵皱了下眉，把脚上有nj标志的皮鞋脱下来。
白妖儿大声说：“开窗，把它扔出去，越远越好！”
南宫少爵没有多话，赤脚走到窗边，用力扔出去——
一辆轿车停在医院综合大楼。
季子涵刚下车，就看到一只皮鞋飞过来，正好不巧掉在她脚前。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又一只皮鞋紧接着飞过来。
“二小姐，小心！”保镖先一步挡到她面前，脑袋被鞋子砸了一下。
皮鞋她一眼认出。
季子涵抬起头，看到三楼窗口南宫少爵转过身的背影。
“扔了，满意了？！”
“还有你手上的戒指，也给我扔了！”
南宫少爵眼神闪了一下，将手指上的戒指旋下来，随手扔在了窗台边上。
“你去把你身上的血渍都清干净吧，”白妖儿看了看墙上的钟，“你吃午饭没？”
南宫少爵目光深沉：“我不饿。”
“可是我饿了。”
“你想吃什么？”
“给我纸笔，我来列单。”
南宫少爵紧紧地盯着白妖儿，她这前后的反差太大。
他紧声问：“白妖儿，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使用苦肉计？”
“我知道什么什么了？”白妖儿瞪着他。
如果白妖儿不知道脚链的秘密，怎么会那么巧，用脚链来逼他做选择。因为她知道他摘不下脚链，她就是在间接逼他。
“南宫先生，再说一遍，我饿了！”
南宫少爵让人拿来纸笔给白妖儿列单，又吩咐人去买换洗的衣服，他则进卫生间随便冲洗。
没有定时吃饭，他的胃隐隐传来不适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的食疗有用，他呕血没那么厉害，胃痛也舒缓很多。
不过这只是暂时性的的。
他能感觉身体的力量大不如前，将白妖儿从咖啡厅抱上车的段段路程，他都感到了疲累。
他握紧拳头，水从手心里流走，那种无力的感觉与日俱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