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字九品,傩神戏面之五谷。
林寿从咸老大身上收了奖励,一张民俗色彩浓郁的面具,请神上身用的,不同用途的傩戏面具有不同彩纹,请的神不一样,有驱鬼的,有治病的,有祈风调雨顺,有祈五谷丰登,看起来这傩神戏面和二十四孝图一样,也是个系列道具,林寿今日得的这张面具,是请五谷神,求丰收的。
林寿掏弄一下,暂且收进三仙归洞。
亲王府里已经没了活人,从咸老大最后的走马灯看,九千岁已经进宫了,准备杀嘉皇取而代之。
嘉皇老倒霉蛋了,上位才短短一年,这都第几回刺王杀驾了。
林寿摇摇头,出了亲王府往皇宫去。
……
紫禁城里,太和殿外。
九千岁站定,身后是无尽的盐白,一队队皇城禁军,宫里的小宫女小太监们,全都变成了小盐人儿。
大胖子九千岁看着终于到太和殿了,一抹额头这汗,就地坐下歇会,好家伙,从亲王府走过来给他累的。
已经领了盒饭的咸老大没骗他,请神上身后,没东西能近他身周三米,全得盐化,但是他也坐不了轿子了。
最后只能自己走着来,造个反容易么,差点没累死在半道儿上。
太和殿上,嘉皇瑟瑟发抖的看他,左右无人呐,全让九千岁变成小盐人儿了,这是什么歪门邪道的妖法!
“大皇侄,你可让叔叔我好一阵忙活!”
“娘咧!你别拉家常儿!咱没亲戚关系,你不是亲生滴!”
九千岁听了,脸上狞笑:
“你啊你,糊涂啊,你说你当你的皇帝,我当我的王爷,不是挺好,你只要老老实实听我的,咱们相安无事,大景盛世,何必非要走到你我叔侄兵戈相向的这步田地。”
“你放恁娘的屁!你是大景的蟊贼!有你大景就好不了,朕才不能饶你咧!”
嘉皇现在孤家寡人,面前又是不知道搞了什么妖法的九千岁,吓得颤颤巍巍的,但该说的话还是说出口了。
九千岁听了哈哈大笑,双下巴乱颤。
“大侄,你是真没点数,我是蟊贼,你就不是废物了么?大景有你当皇帝也好不到哪去,你没当皇帝的本事啊。”
“你,你,你放屁咧!朕要当明君!”
嘉皇被数落,不承认的驳斥道。
“你会当个屁的皇上,养心殿塌半年了都没钱修,快下来,叔替你坐坐那龙椅,替你盘盘这江山。”
九千岁言罢,拖着他那大胖身子,往大殿上走,所过之处,雕梁画柱,青砖金瓦全都盐化了,嘉皇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直接炸毛了,喊道:
“你别过来!朕说了你别过来!败家玩意儿!刚修好的太和殿!朕这就出去!你别糟践东西咧!”
好家伙,不愧是嘉皇,不忘初心。
九千岁脚底下压根不停,还嘲笑道:
“瞧你那出息,哪有点皇帝样子,看这太和殿重建的寒酸样子,叔叔我今天还就拆了它,等叔叔登基,让你看看大景以来最有排面的太和殿得建成什么样子。”
“哎哟!说不听了,你再进来一步朕喊人了啊,朕告诉你,朕可认识神仙。”
“喊啊,叔我还认识神仙头子呢,喊来比比谁的厉害。”
这就不像俩要当皇上的人说话,像俩小孩在比谁的奥特曼厉害一样。
最后的最后,嘉皇实在是被逼急了,咱也不知道是九千岁要杀他逼急的,还是见不得九千岁拆房子糟蹋东西,反正是急了。
既然左右无人,那就“御驾亲征”!
嘉皇抄起手边青花瓷,想了想这太贵,又放下了,抄起了龙案上便宜的烛台。
“亲娘滴!朕跟你拼咧!”
嘉皇一手掀起自己的补丁龙袍,一手举着烛台,哒哒哒冲过来,要跟九千岁来个鱼死网破,你死我活。
紫禁城上瘦龙扑恶虎,无用却勇可嘉。
啪嗒,嘉皇给绊了一跤,龙颜结结实实拍在大殿里这青石板面儿上了,一抬头,两道鼻血哗啦啦。
九千岁看的哈哈直笑:
“皇侄,你可真是个废物啊,来把,叔送你上路,以后这江山就给叔来坐。”
九千岁说着,就伸手要结果了嘉皇。
但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裹着香火的黝黑铁铲,嗖的如同一道流光飞过,从九千岁面前掠过,当啷,钉在龙椅上才停,给龙椅钉出了一道缝儿来。
这龙椅,已经是第二回受伤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九千岁还没反应过来,刚才什么玩意儿飞过去了?
再一低头,自己伸出来要结果嘉皇的胳膊,没了,只看到一个平滑的断面,血,这时才往外涌。
哎!疼死我了!
九千岁倒地叫唤着,疼的直打滚。
一位平平无奇的普通京城市民,进了太和殿,跟逛菜市场一样左右看了看,找到了自己的埋人铲,上去给拔下来扛着。
“林,林兄!娘咧!朕想死你咧!”
嘉皇跟看见亲人一样,好家伙上来就抱住林寿不撒手了,在抱大腿这件事上,没人比他更有经验了。
嘉皇是不幸的,却也是幸运的。
不幸的是,总倒霉催的被刺王杀驾,且朝纲腐败国之将亡,身边连个可用之人都没有,而幸运的是,每次林寿都牵扯其中,顺手就把他给救了,天命圈躺赢。
有时候人的这命,没法说。
“你是何人!坏本王爷的事!”
九千岁气的嚷嚷,断手之痛还能咬牙恶狠狠的瞪林寿,这一看长相,哎!这不是那个咸老二说的,剿灭盐帮的人吗。
“是你!扬州盐务是你害的!”
林寿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
“没错,是我干的,道德君也是我搞死的,九门提督也是我搞死的,你的党羽都是我剪的,气不气?”
嘶……林寿在诛心这个方面,从来就没让人失望过,九千岁肺差点气炸了,只感觉一股强烈的窒息感,他好像终于找到那勒紧他脖子绳索的源头了。
他的虎伥一个个倒下,他被逼到如今的地步,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好啊大侄,叔低看你了,还以为你被我掌控在手心里,没想到你那是卧薪尝胆,原来你偷偷养了大内密探,暗中剪除我的党羽,一步步把我逼上绝路,原来是早有预谋要对付王爷我,你城府可真深……”
嘶,嘉皇费解的挠头,小心翼翼道:
“可他就是个菜市口的二皮匠。”
噗!九千岁一口老血,脑补了个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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