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蹙眉想了想，反问：“你说的是姜家哪位姑娘？”
雍王一开口准没好事，他余光挑衅般地看了齐瞾一眼，勾唇道：“父皇，儿臣曾有幸见过姜太师家的三姑娘，为人知书达理，是不错的人选。”
“更何况，咱们兄弟几个年少时都拜太师为师，秦王年纪最小，与她们来往的更加密切了。有这样几层关系，想必姜太师也不会反对。”
齐瞾面无表情，好像他们口中所说的不是自己。
皇帝抿唇仔细思考了一会，喃喃道：“姜太师为官多年，他的为人朕还是清楚的，他调教出来的孙女自然是好的……”
“皇爷爷，您都长白头发了，皇爷爷肯定是日夜操劳，钰儿看着很担心。”皇帝还想说些什么，他怀中的奶娃娃打断了他。
恒王温和的脸色立马变了，他皱眉训斥道：“钰儿，不得无礼，谁允许你这样说皇爷爷的？”
皇帝却没生气，人老了就是要服输。他在这个位置上操劳了一辈子，殚精竭虑。
他笑眯眯地摆手，看着奶娃娃问：“是啊，皇爷爷已经老了，可是钰儿也长大了。”
奶娃娃立马变脸缩在他怀中，一脸心疼地问：“钰儿宁愿不要长大，皇爷爷不要变老好不好？”
“哈哈哈……”皇帝爽朗的笑声徘徊在御书房，他捏着奶娃娃的脸笑着说：“你这孩子，果真是朕的开心果。”
奶娃娃揪着他的衣服，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说：“
皇爷爷，钰儿最喜欢皇爷爷了，钰儿想一直陪着皇爷爷。”
“钰儿，你会一点点长大，皇爷爷也会慢慢变老。不管岁月如何变迁，但钰儿只要明白，皇爷爷喜欢钰儿是不会变的。”皇帝一本正经的跟他解释着。
“真的么？”奶娃娃一脸纯真。
“自然是真的，皇爷爷什么时候骗过你？”
……
皇帝拉着钰儿说话，齐瞾朝恒王投去了一道眼神，微微颔首算是表示感谢。恒王淡漠地转移视线，像是没瞧见一般。
齐瞾也不生气，杵在那里看着上面的祖孙在说话。
五岁的奶娃娃的确可爱，有了他，原本气氛沉寂的御书房变得活跃起来。
玩闹了一阵子，皇帝有些累了，恒王十分有眼力见的让奶娃娃下来，在自己身边站着。
皇帝的视线这才重新回到他们兄弟几个身上。
他喝了一盏茶，淡淡地说：“秦王，朕将大理寺的事情交给你去处理，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刑部尚书一事，朕再给你七日的时间，你若没能完成，日后大理寺的事情你休想插手，可听明白了？”
齐瞾忙回答：“儿臣明白，儿臣定不会辜负父皇厚爱。”
皇帝点点头，又看着一脸不满的雍王道：“雍王妃自从第一胎后身子骨便差了很多，这第二胎要小心些，你叮嘱府中下人上心点。”
雍王也赶紧答应下来。
“她是卫大将军之女，卫大将军一生戎马，为国捐躯，只有这一个女儿
。你代替朕好好地对她，不管这一胎是男是女，你都要给朕多关注些，切莫再发生之前的事情。”
提起之前的事情，雍王的脸色有些难看，像是被人掌箍一顿似的，脸色通红。
“父皇放心，儿臣再也不会干出那样的混账事。”
“行了，你先下去吧！这段时间没有事情别往宫里跑了，多陪陪她吧。”
既然皇帝都已经发话了，就算雍王心中有再多的不满也没用，只能答应着退下。
见雍王走了，齐瞾也自觉告退，却被皇帝给喊住了。
他让恒王带着奶娃娃去皇后那里转转，御书房顿时只剩下皇帝与齐瞾。
皇帝坐直了身子盯着下面这个最像自己的儿子，心中颇多感慨。
他率先开口：“朕知道你很努力，但你在朝堂上的根基不稳，说话做事要多考虑后果，切莫一意孤行。”
“是！”
“朕知道你不喜欢与大臣往来，但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你越是不与大臣亲近，越是容易腹背受敌。”
“是！”
不管皇帝语重心长的说什么，齐瞾也只能回个是，皇帝颇有些无奈。
他靠在龙椅上，无奈扶额道：“行了，你退下吧！”
他想与齐瞾拉拉家常，奈何后者根本不给自己这个机会，他也很无奈啊！
“对了，你的年纪也不小了，雍王的长女已经两岁了，你却连个正妃都没有。等这件事结束，成亲的事情就要提上议程了。”
这话不是征求他的意思
，皇帝已经做好了决定，只是在告诉他这个决定而已。
齐瞾没拒绝，他回头行了个礼，语气平淡：“您决定就行。”
这句话让皇帝觉得像是一拳打在了空气中，心里郁闷得紧。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齐瞾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齐瞾从御书房离开，走出崇阳门，恒王与奶娃娃正在那里看着他，看样子像是在等他。
齐瞾走过去，不等他说些什么，奶娃娃已经扑到他怀中，仰着头问：“四叔，钰儿今天算是帮了四叔的忙，四叔可有什么奖励？”
齐瞾会心一笑，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蹲下身子与他平视，语气柔和：“钰儿今天做得很不错，正巧四叔最近得了些小玩意，晚些差人送去府中，保准你能玩三四天。”
“多谢四叔！”钰儿恭敬有礼的谢过，冲他眨巴眨巴眼睛，乖巧地回到恒王身边。
齐瞾起身，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恒王，开口问：“等我只是为了钰儿？”
恒王哼了哼，淡淡道：“我早不问朝堂之事，若不是钰儿知道你要进宫，我也不会送他来。”
恒王与齐瞾没什么交情，只不过钰儿这孩子很喜欢粘着齐瞾，他这才留在这里等着。他无心插手朝堂之事，但钰儿喜欢谁，想要与谁来往，他不会阻止。
“如此，本王倒是托了钰儿的福。”
恒王招呼着钰儿要离开，钰儿兴高采烈地与齐瞾打招呼离开。
齐瞾望着恒
王与钰儿离开的背影，眼中眸色渐深。
恒王的身体已经不行了，他还能护着钰儿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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