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墨原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不妥的地方。人生在世,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相互利用、弱肉强食,倘若自己不能打垮谢斯迢,那囝囝的处境会比现在的言诺诺悲惨千倍百倍。
他绝不会让自己的女儿,陷入那般不堪的境地。
谢墨原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眼睛愈发的黑……
……
接连三天在海面上打捞,都没有任何好消息传来,而陆湛擎已经陷入了疯魔状态,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在言诺诺失踪的海域寻找。
整艘船的客人被傅家的人控制住,根本下不了船。
起初,每个人客人听说有人死了,都耐心的等待调查的结果。
可眼看着三天时间过去,依旧没有放他们下船的意思。
有些人就按捺不住了。
“我还有工作呢,怎么能一直把我困在这里?你们调查案情,总得有些眉目了吧?别把无辜的人一起拉下水,在这里干耗着呀。”
“就是呀,我们是无辜的,凭什么把我们困在这里呢?你们有证据吗?”
“你们要是不行,让警察来吧。”
他们都是各界的精英,离开自己的岗位太久,会造成不少的损失。
最重要的是,他们要守住自己的职位,不被其他人取代。
耽搁的这几天时间里,手机电话都要被打爆了。
必须马上离开。
想到这,几个人闹得更加凶猛。
其中,还有好几个人试图冲破保安的围堵,强行夺过救生艇,自己回海岸。
陆芍顶着通红的双眸,冲着失控的人群喊:“再给我一天时间,最后一天,如果我查不出结果,就放你们离开。”
“谁相信你的鬼话!你又不是专业的侦探,哪里能说调查就调查出来?”
“对呀,要么叫警察过来,要么放我们离开!”
“快点叫警察来!”
众人议论纷纷。
陆芍脑袋一阵阵的晕眩,这几天她只睡了四个小时,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
现在太阳那么毒辣,她有些缺水。
加之没有休息好,整个人都濒临极限了。
陆芍听到那些人的嘶吼渐渐地飘远,仿佛飞到了天空上一样,不是很清晰的传入耳朵里。
好累呀……
诺诺,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为什么你跟我妈,一个两个的都要撇下我呢?
陆芍左右摇摆,跌跌撞撞的不知道要倒向哪边。
而就在这时——
那群激动的人再次冲破了保安的桎梏,朝着救生艇跑去。
陆芍被他们冲撞的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陷入癫狂的人群从她身上踩踏过去,没有任何人停下脚步。
傅昭随着陆湛擎,回到大游艇上,恰好看到这一幕,脑子翁的一声乱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陆芍跟前,拨开了那群人,紧接着抱起陆芍,关切的问:“你没事吧?”
陆芍依稀残存的有些意志,但睁不开眼睛,阖着眼帘说:“我没事,诺诺呢?找到她了吗?”
已经三天过去了,附近的海岛,以及沿岸的居民都找过了。
但依旧没有言诺诺的下落。
傅昭怀疑,言诺诺的尸体可能沉入大海,被鲸鱼之类的大型海洋动物给吞噬了。
可这话,他不能跟陆芍说。
“阿昭……”
陆芍轻唤了他一声。
傅昭说,“你先好好地休息一下,别想那么多。”
陆芍听到这话,便知道了傅昭的回答。
眼角缓缓地落下一行滚烫的泪水。
傅昭紧紧地抱住陆芍,没有说话。
陆湛擎看着争先恐后离开的人群,从保安队长那里夺过手枪,对准天空开了一枪。
嘭!
巨大的声响震慑了情绪高涨、失去理智的人群。
他们纷纷停了下来。
陆湛擎一字一句道,“没调查清楚事情之前,谁敢离开,我要了他的命!”
他的声音透着无尽的寒意,令人忍不住瑟瑟发抖,血液凝固。
在场原本要跑的人,纷纷退了回来。
陆湛擎没有多看他们一眼,迈着沉重、有力的步伐,朝着休息室走去。
……
傅昭将陆芍带回了房间休息。
傅太太担心的走进来说,“阿昭,这样也不是办法呀。那么多人困在船上,能镇压的了一时,但镇压不了一世。而且,我看陆先生和阿芍的状况,也不怎么乐观。”
陆湛擎和陆芍已经太久没休息了。
再这么熬下去,怕是还没查清楚言诺诺的下落。
他们俩就倒下了。
傅昭边用勺子舀了水,蘸湿陆芍干涩的唇,边回答母亲:“这几天,阿芍已经把船上的人,问的差不多了。再给她一天的时间,肯定能把当天所有跟言诺诺接触的人,都找出来的。至于陆先生……我劝不了他。”
陆湛擎太在乎言诺诺了,没了她,他根本无法正常的行事、思考。
不管别人怎么说,陆湛擎都听不进去的。
傅昭真的管不了。
只能听陆芍的话,每天跟在陆湛擎旁边,免得他出什么意外。
傅太太叹了声气。
这都什么事呀。
好端端的师生见面会,结果搞出了一条人命。
现在留在船上的都是她老公的学生。
每天,都有不同的学生,来找她老公,说要赶紧下船。
他们夹在中间也左右为难。
傅太太很想再多说几句,可看傅昭担忧的望着陆芍的模样,又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那你好好照顾陆芍吧,我出去看看。”
“嗯。”
傅昭非常感谢父母的体贴和谅解。
只是,没用言语表达出来罢了。
……
谢家。
医生再次为言诺诺做了检查,发现她身体各种体征,都在慢慢的转好,向谢墨原报了喜讯。
谢墨原淡淡的说,“嗯,我知道了。去跟管家领一笔钱吧。记住了,跟其他人谈起时,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把握点分寸。”
言诺诺被藏在他这边的事,不能被谢斯迢知道。
不然,对方耍手段,把言诺诺给弄死了。
自己不止无法跟陆湛擎合作。
甚至可能成为对方的敌人。
“是,先生。”
医生背着药箱离开。
谢墨原起身,缓步走到大床跟前,望着面容祥和的言诺诺,唇角缓缓地勾起一抹笑容,道:“陆太太,赶紧好起来吧。你老公可等着你回家呢。”
昏睡中的言诺诺,似乎听到他的话。
不安的动了动眉头。
只是,最终也没醒过来。
……
与此同时——
谢家老宅里,谢斯迢听到手底下人汇报的情况,眉头不由得上扬。
竟然接连三天,都请医生过去看病。
难道墨原那边,有谁受伤了吗?
“调查清楚是给谁看病吗?”
“暂时没调查到。墨原少爷那边似乎对伤患者很看重,保密措施拉到了最高。我们的人压根无法靠近。”
“哦?是吗?”
谢斯迢反问了一句,对这人更加的好奇。
除了囝囝,谢斯迢还没见过自己这个侄子,对谁那么看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