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一声,茶壶打翻在地,罗良差点儿跪在地上起不来了。
“罗村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看到亲自登门来跟你谈合作的事太激动了?哎呀,你不用激动嘛,咱们两边合作可是双赢的大好事,你这么高兴,倒是显得我不懂事了呢!”
云舒绝口不提刚刚骂人的事,笑盈盈地就进了屋,只是在进门时将掉在地上的茶壶一脚踢飞了好远。
罗良哪有心思去管茶壶,赶紧亦步亦趋地跟着云舒进了门,但整个人都是懵b的状态,一直没有回过神来。
云舒没有猜错,房间里的确还有旁人,一个年轻人,模样跟罗良有几分相像,估计是他的儿子。另外两个年龄稍长一些,听严氏说罗良在村里有两个狗腿子跟班儿,估计这二人就是了。
“这位就是云水小镇的云舒云姑娘。”罗良紧跟着云舒进门了,一边介绍一边给三人猛地使眼色。
那三人也都不是傻的,立即就明白了,赶紧站起身来极为热情地跟她打招呼。特别是那两个狗腿子,奉承巴结的话真的是信手拈来,夸得云舒都差点儿不记得自己姓什么了。
懒得跟他们多费唇舌,云舒简明扼要地将自己过来的目的说了一遍,还十分有技巧地暗示罗良有可能会给他一些劳务费之类的。
罗良听得果然眼睛直冒绿光,连连称是,一直把云舒送出了大门才乐滋滋地回屋。
“爹,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要女人干活儿?不要男人?那俺们这些大小伙子们干啥子呦!”罗良的儿子迫不及待地冲了过来,刚才云舒在的时候他就着急要开口,但都被罗良给压下去了,此时没了外人他当然要问个究竟。
“傻小子!你爹我什么时候自己干活儿去了?跟你爹我学着点儿,怎么让你不干活儿还能有钱拿!”罗良拍了自家小子后脑勺一把,半是嗔怪半是喜悦地说道。
两个狗腿子互相递了个眼色,赶紧奉承了几句,最后自然不会忘了把自己往前推销推销了。
罗良优哉游哉地倚靠在椅子里,翘起了二郎腿儿,眯着眼睛道:“放心吧,你们两个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还能让你们吃了亏?这丫头不是要心灵手巧的女人吗?先把咱们自家的女人往前推,等咱们自家女人够了数再去找别家的。当然了,可不是谁家的女人也能见到这云丫头的,不给点儿好处费,难不成咱们还要白给他们跑腿儿?”
他这话一出,两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村长,咱们都明白。还按老规矩,四六分,你六我们四!”
罗良满意地点点头,挥挥手让他们赶紧出去干活儿了。
看向自家若有所思的儿子,罗良笑道:“怎么样?看到你老子我是怎么挣钱的了吗?”
“看到啦爹,儿子是在想咱们村的人没几个钱,儿子不如去隔壁几个村里转转,只要把云水小镇的名头搬出来,肯定有人上钩!”
“炉(孺)子可教也,去吧!你挣的钱全都归你,好好干!”
罗良满意地让儿子出去了,自己则眯着眼睛在椅子里睡着了,他做了个美梦,梦到自己成了良河县最有钱的人,穿着漂亮又体面的绫罗绸缎,身边还有两个年轻貌美的小娘子陪着,真是做梦都能笑醒了。
从罗良家回来,敖延晟罗清漪已经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去了,来的时候带了两车的礼物,走的时候又是装了满满两车的东西,连老王爷都笑称“这样一来一去的,还不如什么都不送呢!”
罗老爷子十分赞同,连连点头:“对,以后再来不能拿东西了。这就是自己家,哪有人天天回自己家还经常带礼物的?”
这话说得很对,老王爷听了心里甚是熨帖。
临上车的时候严氏和罗清涟还特意将云舒叫到了一边,问她在罗良家有没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其实这些担忧都是多余的,只是云舒不许她们跟着一同去,她们看不到听不到只能更担心了。
云舒安抚地笑了笑:“我的珍珠养殖厂需要一些采珠的女人,我就是吧这件事跟他们说了说罢了,他们怎么会为难我呢?你们就放心吧!”
两人虽然不怎么相信,不过依着云舒的性子,只有她欺负旁人的时候,哪有旁人欺负她的份儿?也就不怎么担心了。
“姨母,我看你气色不大好,是不是最近忙着开店的事有些累着了?改天你去我家里,我请鬼先生帮你瞧瞧身子吧!”
鬼先生的医术众人都是知道的,只是罗清涟并没有觉得自己哪里不好,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倒是严氏很严肃地命令女儿一定要去让鬼先生给瞧瞧,还嘱咐云舒转告鬼先生,定要认真地看,仔细地看,千万不要看漏了什么地方才好。
严氏这千叮咛万嘱咐地,就差把“好好看看她还能不能生娃”的话给说出来了。
有了村南的那条路,从罗敖子村回到云水村也不过用了个把时辰而已,刚回到家就发现了熟人,原来是崔师傅一家搬来了。
崔师傅一家是上午到的,他们没有来过云水村,于是先去了良河县城的金泰楼找了郭师傅等人。
云舒和莫含蕊今日都回来参加满月宴了,店里的事是清娴嫂子和若玲做主的,所以若玲和郭师傅便主动带路把崔师傅一家给送到了云水村。
他们住的房子早就准备出来了,这一个月里,郭师傅和霍史刘张几位师傅只要有空就会过来帮他们收拾房间,而且房间里的桌椅板凳等物也都是齐全的。
这些东西都是郭师傅自己花钱买的,当年在烟霞镇的时候若不是崔师傅一家帮着,郭师傅的日子肯定过得特别穷困潦倒。现在终于有了让他报恩的机会,大家自然不会跟他抢。
郭师傅帮他们搬运东西,若玲则带着崔夫人参观了整个房子,家中有人来拜访还帮忙介绍,崔夫人总是看着她呵呵地笑。最后笑得若玲实在是有些挂不住了,小脸通红问她在笑啥。
崔夫人握着她的手,俨然是一位大姐姐的模样:“我是高兴,这么多年了,小郭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现在好了,有了你,我和他师兄也就放心了。”
若玲刚要点头,却又听崔夫人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啊?嫂子帮你准备新房!”
若玲脸颊更红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倒是让抱着被子进门的郭师傅瞧了个正着:“咦?你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太热了?你去那边坐坐,别累着了。”
真是要多体贴就有多体贴。
崔夫人忍不住羡慕说道:“没想到小郭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果然是他放在心尖儿尖儿上的人啊!”
这次若玲是真的待不下去了,红着脸就出门躲起来了。
郭师傅只知道嘿嘿地傻笑,一边跟崔师傅夫妇收拾东西一边念叨着若玲的各种好,直直念叨了一整天才肯罢休。
当云舒一家人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收拾完东西的崔师傅夫妇二人在跟老村长说话,现在老村长已经退位让贤,全身都轻松了下来,只是他毕竟干了这么多年的村长,让他乍一清闲下来倒是有些无所适从了。
是以老村长这些天光带着老太太在村子里来回溜达了,不是去看看正在装修的店面,就是去看快要竣工的三条路,偶尔也会拄着拐杖牵着小老太太去海边抓个蛤蜊螃蟹之类的,两人回家以后做熟了以后脸对着脸吃个干干净净,别提多开心了。
今日遇到崔师傅也是偶然,几人便在一起聊了起来。
跟崔师傅一同来的还有齐家两位师傅,不过他们并不打算在良河县安家落户,若玲便将爷俩儿安排在金泰楼的后院里住下了。
王大婶和若玲已经早早的准备了一桌酒席为崔师傅一家人接风洗尘,这天晚上大家吃吃喝喝甚是开心,云舒也差点儿将白天跟罗良约定的事给忘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昏昏沉沉地从睡梦中醒来,痛苦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清楚地记得昨晚上只是喝了一小碗酒水而已,没想到醉了一宿不说,早上醒来还是这么难受。
这幅身子果然不行啊,若是按照她上辈子的酒量,别说是一小碗了,就是用大碗喝她也能千杯不倒。
正想着,房间的门吱扭一声响了,风吟端着一碗醒酒汤坐到了她身边。
“不能喝还逞什么能?把自己难受成这样,最后还不是你遭罪?”
风吟沉着脸训斥了一句,已经扶着她将那碗醒酒汤喝下去了。
这醒酒汤有些甜甜的,云舒隐约记得昨晚上睡觉前好像也喝过,只是没想到酒劲儿这么大居然没能醒过来,早上还得再喝一次才行。
“我平时也喝酒的,你不是知道吗?谁知道昨晚上怎么就突然醉成这样了。”云舒还有些晕晕乎乎的,揉着额头又躺下了。
刚眯了眯眼睛突然睁大:“昨晚上是你把我送回来的?我,我有没有……”
支支吾吾的,却是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风吟放好碗,斜着眼睛笑她:“你是想问我你昨晚上有没有发酒疯对我又亲又摸?嗯,有,而且还亲得很激烈,摸得很尽兴。”
咳咳,咳咳。
云舒咳得快要背过气去了,她酒品一向很好,就算是真的喝醉了也只是倒头便睡而已,还从来没做过这么过分的事呢!
“你别骗我了,我知道我昨晚上没有干这些,我是想问你,我昨晚上喝醉了,那崔师傅他们呢?他们有没有怪我怠慢了他们?还有爹娘,他们没有不高兴吧?”
风吟定定地看着她,看得云舒心里有些发怵,忐忑道:“怎么?难道,他们真的生我的气了?坏了,坏了,崔师傅一家刚刚搬过来我就……唔!”
微凉的唇瓣堵住了未来得及出口的话,云舒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褪下去的酒劲儿在这一瞬间又全都升回来了。
被亲得脑袋又昏昏沉沉的了,风吟才终于放开了她,二人鼻尖相抵,他柔声却又略带惩罚地说道:“喝醉了居然倒头就睡,本将军昨晚照顾你到那么晚,你居然连个回应都没有,这就是对你的惩罚。”
照顾到那么晚?回应?
云舒强烈怀疑这家伙究竟是怎么照顾她的!
二人在房中耳鬓厮磨了半晌,云舒的酒劲儿终于下去,直到罗清漪在楼下喊她她才猛然回过神来,今日还得去罗敖子村招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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