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之间的战斗慢慢趋向缓和,但谁也不服软,执意要求对方服从自己,虽然刀剑相碰,却没了之前的暴躁。
趁着回刀间隙之余,林子冬突然抬起胳膊,本以为会是什么新招式,没想到他顺手一扔,寒铁斩山刀笔直插向城墙上,刀柄直没如墙里,只留下锋利的刀刃露在外面,散发着寒光。
杨法年看到这一幕怔了一下,他想不透那个榆木脑袋里在想些什么鬼东西,莫非是想透不打了?
然而并非杨法年所想的休战,只是林子冬觉得不够尽兴,刀剑相碰不如拳拳到肉,他抓住杨法年的一个疏忽,二话不说径直朝他撞去,两人本就离得不远,而且林子冬突然直冲了过来,速度又奇快,根本不给杨法年反应的机会。
“砰”的一声,犹如一颗上百斤重的大铁球从高空中砸在地面上,沉闷而又颤。
林子冬可没有吝啬自己的力气,这一撞直接把杨法年撞飞百丈开外,数十栋沙堡都没有挡住他,差点从城南门撞到城北门。
林子冬一路跟着倒飞出去的杨法年,没有继续追打,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杨法年,眼神里尽是平淡。
林子冬注视着一不的杨法年,嘲讽道:“怎么?这点程度就爬不起来了?”
杨法年躺在松软的沙土上,平静的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自说自话道:“开始比拳法吗?你还真喜欢擅作主张啊,不过……”
“论拳法,除了将军和李疯子,老子没怕过谁!!!”杨法年突然从地面上坐起来,平淡的声音里透着张狂与自信,他瞪着林子冬,眼神里充满了不服气。
杨法年一个翻越站起身,收起雁翎双刀,吐了口带着血丝的唾沫,不得不承认林子冬确实伤到了他,幸亏在刚才的紧要关头,他本能的用双刀进行格挡,否则现在他一定站不起来。
林子冬从一处残破的房梁上跳下来,缓步走向杨法年,面色沉重,一边走一边厉声说道:“我给你下最后的通牒,跟我走,或者我把你拖回去。”
“大言不惭。”杨法年冷笑道。
言语已然无用,接下来只有用拳头说
话,无关生死,只论输赢。
林子冬率先出击,只见他右脚发力,一个箭步瞬间冲到杨法年面前,举起拳头就朝着杨法年的脸上砸去,没有花招,也不留余地。
杨法年顺势往后一仰,左手反掌拍向林子冬的手肘关节,用巧力将林子冬的拳头打了回去,拳头上的力道突然改变了方向,迫使林子冬多做了几个多余的作来化解。
杨法年随即一个漂亮的转身,趁机靠近林子冬,借力打力,将浑身的力道传递到右肘上,对着林子冬的腰部毫不留情地冲击。
“砰”的一声,林子冬受到了不小的伤害,即便他穿着内甲,身体也承受了大半的轰击。
曾身为镇关大将的林子冬自然也不是吃素的,趁着身体还没有被击飞,而且杨法年此刻正与他贴身,这可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
林子冬快速稳住身形,在身体飞出去前的一瞬间,双手互相紧握,对着身下的杨法年狠狠砸过去,这么近的距离,他不相信杨法年还能轻易躲开。
“不妙!”杨法年注意到了林子冬的作,但为时已晚。
咚!
林子冬被击飞数丈远的同时,杨法年遭受到突如其来的一击,未能及时躲开,被砸到侧身,翻滚了几圈。
杨法年万万被想到这个疯子还是那么疯狂,竟然在最后一刻想要反杀他,即便是杨法年已经将速度提到极点,但还是被林子冬的双拳擦到右肩,整个人像弹球一样,在沙地上弹了好几圈,四溅的沙土落满全身。
杨法年从沙堆里爬出来,样子有些狼狈,行跟着迟缓,右手垂直耷拉着,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不能用了。
林子冬这边情况也不容乐观,杨法年那一击,可是将全身力道集中在一个点上,力量几乎贯穿了林子冬全身,若不是有着强大的恢复秘术,再加上连言夜都啧啧称奇的厚皮囊,他恐怕要原地躺上两天。
结果已经很明显了,简单的几招拳脚较量,最后两败俱伤。
杨法年擦掉嘴角的鲜血,耷拉着右手臂勉强与林子冬对立,即便一条胳膊抬不起来了,却还不忘嘲笑道:“哟,还穿着内甲呐,是不舍得脱下来呀,还是怕死呢?”
林子冬拖着摇摇欲坠的身躯,刚刚杨
法年那一下,外表看不出多大伤害,但林子冬的内脏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内伤,现在他很想将内血吐出来,但他不能吐,吐了就表示他输了。
林子冬不吃他的激将法,他吃力地拨开外衣,露出明晃晃的内甲,故意闪给杨法年看,他带着惨白的笑容,炫耀着说道:“你想要还没有呢,这可是大哥送给我的。”
“切。”杨法年白了一眼,表示不屑。
关于内甲这种小事,两人争论了不下百次,原因就是这件极罕见内甲只有一件,而言夜把它赏给了林子冬,说是林子冬战斗方式大大咧咧,很容易被人抓住破绽,故而给了这个厚脸皮。
虽说明面上是这样的,但背地里谁都知道,这件内甲是林子冬死皮赖脸赖来的,杨法年拉不下脸,吃了亏,因而一直假装不在乎。
回想到这里,本是愉快的事情,但林子冬突然面色一凝,他意识到该解决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胜负还未有个结论呢。
林子冬挺直身躯,面容重归严厉,大声指责道:“一日铁鹰,终身铁鹰,你曾是铁鹰的荣耀,如今却做令铁鹰蒙羞的事。”
“我说了,我身不由己!”杨法年极力的辩解着,希望这个死脑筋能稍微开开窍。
突然一个激,胸膛口的逆血没能及时压住,喷了出来。
杨法年擦掉嘴角的鲜血,凝望着林子冬,平淡的声音里有些愠色,他道:“你老实告诉我,今天的局是谁设的?”
林子冬嘴角一抿,带着有些戏谑的笑意说道:“我说是我,你信吗?”
“不可能,绝不可能是你。”杨法年坚定道,以林子冬的性格绝对做不到这么完美,完美到连他杨法年都到了手足无措的地步。
“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一定宰了他!”杨法年的怒气更胜盛了。
“是大哥。”林子冬用最平淡的声音,给予杨法年最大的打击。
“将军?”杨法年微微一怔,之前的气势荡然无存,他不敢置信的小心问道。
“不用猜了,我找到了他。”林子冬的声音依旧很平淡。
“不可能!”杨法年大吼道。
“他已经死了,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你打不过我,就打算用这些花言巧语来说服我。”杨法年有
些语无伦次,他神情激,就像当初林子冬来到酒肆看见言夜一样,已死的心突然跳了两下。
无论是当时的林子冬还是此刻的杨法年,他们都小心翼翼,害怕这颗心再次死去,更害怕这颗心迷失了方向。
杨法年红着眼睛,晶光闪烁,眼神里希望与绝望不断交替。
他伸出颤抖的左手,像恶鬼索命般一步一步地走向林子冬,每一步都显得很艰难,每一步都摇摇欲坠。
杨法年缓缓走到林子冬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费力地将他拉过来,杨法年的神情很复杂,他用嘶哑低沉的嗓音开口道:“你再说一遍!”
“我找到了。”林子冬很平静。
“不是这一句!”杨法年嘶吼道,“你告诉我,你在骗我对不对?啊,你回答我!”
杨法年不敢相信,他怕了,他害怕自己的信念,更害怕说服自己七年叛离的心安理得的借口崩溃了。
“你一定是认错人了,一定是这样的。”杨法年轻轻放开林子冬的衣领,然后抬起头苦笑,眼框里泪珠流转。
“你觉得这种可能性存在吗?我找了他七年,整整七年,怎么可能会认错!” 林子冬整了整衣服,被杨法年渲染的也有些激地说道。
“可是……我也不曾相信将军会死,但……皇城外的那颗人头……”杨法年还是不愿意相信,继续反驳道。
杨法年急于求是,他无时无刻不在希望将军没有死,但此刻他却盼望林子冬说的是假话,他害怕林子冬说的是真话,他宁愿让这颗心要么永远沉寂,要么永不停息。
“假的,那颗人头是假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一模一样,但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一定是假的,是朝纲上的那群-奸臣找的替死鬼。”
“凭什么?!”杨法年逼问。
“直觉。”林子冬回答。
杨法年苦笑一声,目光呆滞,他一向自视清高,一生傲慢,在这一刻他终于在心里承认,他不如林子冬,他输了,这一输就是一辈子。
……
……
ps,感谢看到这里的每一个人,感谢你们的支持,我一直觉得我写书的风格有些独特,不喜欢写风景或者死物件,也不喜欢说屋里有什么什么东西,多豪华或多奢侈,一般能一句话带过就一句话,要不然就多来两句。
我还是更喜欢写人,写他们的心里活,例如最经典的就是小巷三戏大护法一段,让一个死士经历了希望,失望,绝望,再点点希望,最后又是无尽的绝望,每一刻心境都不一样,一点一点崩溃,最后的挣扎只为求死。
暂时说这些吧,第一卷结束的时候,会单写一章,接着谈。
<p/【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