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玲这才意识到刚才她的一扑有点不顾场合了,毕竟这里是公开场合,还是医院重地,她和方汉民这么聊聊我我,确实有点过分了。
于是她顿时羞的满脸通红,白了一眼方汉民嗔怪道:“都怨你!”
“怨我怨我!呵呵!”方汉民美滋滋的欣赏着眼前的美人,一脸的猪哥像,只差口水流到下巴上了。这么长时间没见史玲,两个人连信都没互通一封,方汉民说不思念史玲,那是胡说八道,作战期间,他精神保持着高度紧张和兴奋状态,倒是不觉得想那么多了,可是一旦歇下来,就难以遏制的会产生出
强烈的思念感。
现在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小情人,方汉民不激动才怪,而且他来自后世,对于搂搂抱抱这种事情司空见惯了,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可是毕竟这是四十年代旧社会,男女之防还是相当严格的,史玲可没他这样的厚脸皮,就算是史玲是华侨,也属于知识女性,也同样受的是传统的教育,所以刚才激动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听到吕小
山嚎了这一嗓子之后,史玲就有点挂不住了。
于是史玲赶紧拉着方汉民,找一个安静的空帐篷说话,可是方汉民一迈腿,便哼了一声,一瘸一拐的跟在史玲的背后。
史玲这才注意到,方汉民裤子烂了,腿上的裤子似乎还有血迹,不过被泥给糊住了,于是顿时又捂着小嘴惊呼道:“你受伤了?”
方汉民苦着脸说道:“刚才听说你也在加迈这边,一激动让司机开车快了点,结果翻车了,被车扣到了沟里!差点挂了!
想想我一世英名,要是因为出车祸挂了的话,那可真就丢人了!”
“你怎么不早说?赶紧过来!我给你检查一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慢一点不行吗?”史玲心疼的心里直抽抽,埋怨方汉民道。
方汉民这会儿乖乖的跟着史玲,走到了一个帐篷里面,吕小山伸着头也想进来,但是被方汉民一声吼:“出去,你进来干吗?外面等着!”
吕小山一脸坏笑的说道:“是是是!明白!我给你们守着外面!”
“混蛋,这是什么话?”方汉民听着吕小山的话里面不怀好意,于是便把脑袋上的钢盔扔向了吕小山。
吕小山手忙脚乱接住了钢盔,嗖的一下就窜出了帐篷,在外面像只乌鸦一般呱呱的怪笑了起来。
史玲朝门口啐了一口,于是赶紧撕开方汉民的破裤子,找来清水先清洗了一下他伤口附近的皮肤,毫不忌讳的为他处理伤口。
方汉民丝丝抽着凉气,却很享受这种感觉,爱的人为自己处理伤口,这种待遇一般人是享受不到的。
方汉民的伤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大腿上被划了个几厘米长的口子,看起来很吓人,皮开肉绽的张着嘴。
这种伤本来对史玲这样的护士来说,这大半年来早已是司空见惯了,比这种伤严重得多的伤口,她都见多了,所以一般情况下不会让她感到不适。
可是现在放在了方汉民身上,她就不淡定了,颤抖着手,为方汉民清理伤口,眼泪扑簌簌的顺着俏脸朝下流,嘴里埋怨着:“你难道就不能小心点吗?每次见到你,你都带着伤!你就不怕我心疼吗?”“嘿嘿!意外意外,我告诉你呀!这段时间,我们跟把鬼子的狗脑子都打出来了,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我愣是毫发无损!这不一直到今儿个,才意外翻车,挂了点彩,这点小伤对我来说,根本啥都不算,
你信不信我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继续去杀鬼子?”方汉民吹嘘道。
史玲给了方汉民一条毛巾,让方汉民擦了擦脸,等方汉民擦完脸,史玲无意抬头一看,居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就吹牛吧!还毫发无损?你眉毛是怎么回事?头发怎么也被烧成这样了?”
“呃……!这个!我告诉你呀!这是意外!我们在西通那边,阻击小鬼子,我们给小鬼子放了把火,来了一场烤鸡宴,把小鬼子烧的是焦头烂额,烤熟了一大堆小鬼子!
结果火放的有点大,把我们也熏的够呛,不光是我自己,我那些手下,这会儿好多人都把眉毛给烤焦了!别提多滑稽了!一大帮老爷们,一个个都没眉毛!哈哈……
哎呀!轻点轻点!嚯嚯嚯……疼!”方汉民正在得瑟,忽然间大腿传来一股剧痛,把他疼的只抽凉气,原来史玲看着他的伤口有点深,直接就动手给他把伤口缝合了起来,而且她知道方汉民不太喜欢注射吗啡,所以也没给他打麻药,直接就
缝合了起来。
方汉民就算是条硬汉,不打麻药缝合伤口,也让他没办法淡定了,坐在病床上龇牙咧嘴嚯嚯呼痛,博取同情。
史玲其实已经尽可能的小心了,可是还是无法避免疼痛,于是含着泪说道:“谁让你不打吗啡?活该!忍着点!”
“吗啡打的多了,容易成瘾,我这三天两头受伤,动不动就打吗啡,等打完仗,不就成了瘾君子了吗?不打!坚决不随便打!你轻点好了,我能撑得……嗷……”折腾了好一阵子之后,史玲为方汉民缝合了伤口,又给他包扎了起来,方汉民试探着下地,活动了一下腿脚,嘿嘿笑道:“老婆缝的就是跟其他人不一样,这快赶上绣花了!这伤口缝的,简直就是艺术!漂
亮!你看看,我这马上就能活蹦乱跳了!”
史玲一下被方汉民给逗乐了,对他娇嗔道:“你就喜欢胡言乱语!”说着史玲去打了一盆干净的水,也不忌讳什么,让方汉民脱了衣服,开始为他擦拭身体,方汉民在西通那边,率兵作战了这么长时间,虽说在战斗结束之后,在孟拱河边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可是身上的
衣服却没得换,现在衣服是破破烂烂,散发着一股子臭味。再加上刚才翻车,一头扎到泥汤子里,浑身上下搞得跟个泥猴子一般,几乎快没人样了,史玲也不在乎,来来回回打了好几盆水,才给他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