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丸山房安很是欣慰,可是就在刚才,渡边大尉手下的曹长打来电话,告诉他,他们防守的第二大街前沿阵地现在已经失守,渡边大尉也已经和阵地上的日军官兵集体玉碎。
丸山房安听罢之后,心里猛地一揪,同时咯噔一下知道坏了,第二大街和第三大街之间的这片防地,是他们经营的重点区域,也是工事最为完备的城区防御工事。
正因为他们的防御工事比较完备,所以渡边他们才能依靠少量兵力,在大批敌军的猛烈进攻之下坚守了这些天。
但是现在渡边死了,同时他手下的大半兵力,也都阵亡了,这一下第二大街和第三大街一带就恐怕是守不住了。
那个渡边手下的军曹,在电话里惊慌失措的请求立即给他们增派援军,可是丸山房安嘴里一阵阵的发苦,他现在哪儿还有兵力派去进行增援呀?
现在密支那城中,所有日军只要是还能爬的动的,都已经被他派到了各处阵地上,甚至连留在密支那的慰安妇,现在也被他发放了武器,派到了前线阵地中。
而他的指挥部之中,现在除了他的几个参谋,外加通讯兵和马夫之外,已经完全没有可用的人了。
现如今各处阵地,都正在遭受着数倍于他们的敌人猛烈的进攻,也根本抽掉不出兵力,去增援第二第三大街。
所以他只能在电话里,命令那些渡边大尉的手下们,必须依靠他们自身的力量死守他们的阵地,因为他已经没有兵力,可以派去给他们增援了,他唯一可以派出去的,便只有手下的一个情报参谋。
他命令这个参谋,只带了四个士兵,前往那里接管那里的指挥。
而这个参谋这时候也明白,是到让他去死的时候了,这次他被派出去,活着回来的可能性基本上为零,除非他弃械投降,才有可能成为俘虏活下去,可是那样的话,他即便活着,也丧失了所有荣誉。
所以他郑重的向丸山房安敬礼,对丸山房安说道:“是大佐!如果您能活着离开的话,请把我的遗物转交给我的家人!”
丸山房安张了张嘴,却没找到可以安慰这个手下的话语,最后只能说道:“长泽君,你且先行一步,我们九段坂见吧!”
这个长泽听罢之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低头大声说道:“哈依!大佐保重,我先行一步了!”
说完之后,他便立即转身出去,带上了最后可以派给他的四个士兵,一脸决绝的朝着第二大街和第三大街那边飞奔了过去。
就在长泽跑到第三大街日军的阵地的时候,这里的日军已经各个都在头上缠上了一条白布,检查他们的武器,分配他们仅存的弹药。
看到长泽只带了四个士兵过来,这些日军官兵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绝望的神色,因为他们知道,这里守不住了,仅凭他们这点兵力,无论如何都再也挡不住那些支那人的进攻了。
长泽也没有安慰他们或者是欺骗他们,而是对他们说道:“诸君!现在是我们向天皇陛下尽忠的时候了!我会和你们一起战斗到死!我们死后,一定都会进入靖国神社接受供奉的!”
这些顽固的日军官兵,听罢之后,于是都大声叫到:“哈依!”
接下来长泽命令四个跟着他过来的日军士兵,把他们带来的一些弹药也都匀了出来,分发给了这里的日军士兵,每个日军士兵获得了十发子弹,另外每个人最后还得到了一颗宝贵的手榴弹。这些日军士兵们,把手榴弹都塞到了自己的怀里,这是他们最后用来和敌人同归于尽的东西,他们是不会轻易扔出去的,接下来在长泽的命令下,他们放弃了地表阵地,全部分散躲入到了防炮洞之中,等
候敌人的炮击。
这时候方汉民和周振生已经指挥中国官兵们摸到了日军阵地前面一百五十米左右,躲在了一片残垣断壁之中。这里到处都散发着一股尸臭味,废墟下面不知道埋得是什么人,既有可能是日本人,也可能是被炸死的缅甸人,现在根本没有人会清理他们的尸体,只能任由他们在废墟下面发臭腐烂,所以整个密支那城
中,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子令人作呕的尸臭味,混合着硝烟味,更是让人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但是对于在这里厮杀的双方官兵,却都早已对此习以为常了,一个士兵躲在了一堵断墙后面,想要把自己藏得严实一些,但是一伸手却在一堆木头下面,抓到了一把已经腐烂的烂肉,黏糊糊的散发着一股
子恶臭,把他给呛得差点吐了出来,赶紧恶心的在墙上擦了擦手。
而这个时候,方汉民看突击队已经就位,于是便立即对余德呼叫到:“开炮!”
余德在另一边马上回答道:“明白!开炮!”
不多会儿工夫,一群炮弹便呼啸着越过突击部队的头顶,重重的砸到了日军的阵地上,整个大地又一次开始颤抖了起来。
而日军躲在防炮洞之中,一个个面如死灰的抱着他们的枪支,听着周围震耳欲聋的炮弹爆炸的声音,感受着地面不断传来的震动。
洞顶不停的扑扑簌簌的落着土,硝烟也不停的从洞口涌入到洞中,呛得这些鬼子纷纷咳嗽着。
由于他们在这里挖有几个防炮洞,很是坚固,所以这一次炮击对这些日军基本上没有造成什么杀伤,只是把他们的阵地又摧毁了一些。
就在炮击停止下来之后,长泽拔出了他的指挥刀,另一只手则抓着他的手枪,对洞内跟着他的几个日军士兵大声叫到:“准备战斗!”
他们随即便冲出了防炮洞,转身便趴在了阵地上,而他们刚刚趴好,便看到上百名中国官兵,从他们对面呼啸着喊杀震天的冲了上来。长泽的双瞳猛然一缩,他也被吓了一跳,因为这些敌人居然藏在距离他们这么近的地方,根本不给他们留出多少准备时间,几乎是呼啸着就到了他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