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思。”戚柏慧耸耸肩，“就是觉得，江老板有点太厉害了。每次给我们技术员指出来的错漏和改进之处，都是那么的精准……难道江老板以前在后院也自学过机械相关的知识吗？”
“你觉得呢？”江岑直接回过了头，继续看着眼前的织机，一心二用，一副极为敷衍的模样。
戚柏慧却较了真：“江老板，我觉得我是真的在说很严肃的事情呢，我真的很好奇，可是你现在这样，是真的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解释一下？解释什么？”江岑被她晃到前面，终于抬起头来，“严肃的事情？是指你刚才夸奖我的那些吗？”
“夸奖？好，你也确实可以那么理解，但是比起夸奖，我还是更为疑惑……”
“承认别人的天才和优秀很难吗？”江岑勾起唇，一副十足自信的模样，“戚总是觉得我太优秀，跟我合作很有压力吗？”
“不是……”
“戚总大可不必自惭形秽，毕竟如我这般的天才的确实少有。与我合作共事可以算得上是一种难得的幸运。”江岑的笑容让戚柏慧有种抓狂的感觉，而她之后说话的语气更是欠揍，“不过目前看戚总的表现，某种程度上来算，似乎遇到我这样的天才，也是一种不幸呢！”
在戚柏慧被震惊的无语的时候，江岑还继续火上添油：“也是，毕竟遇到我这样的天才，对于普通人来说，的确是非常沉重的打击呢！但你真的不要太放在心上，跟天才比较，普通人总是比较吃亏的。你就放平心态就好了。”
“不是……”戚柏慧已经气笑了，摇着头试图把江岑唤回来，“江老板，你不要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你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说这些……”
“什么意思？”江岑终于收起了那副故作癫狂的姿态，只是笑意不减终于有了点正经，“如果我是戚总，跟如我这样的天才合作，我会很庆幸。毕竟，天才选择了你，而不是别人，不是吗？”
所以，关于别的那些，就不必追问了。
她说的意味深长，嘴角还在上扬，但笑意却并没有到达眼底。
这一瞬间，戚柏慧对上江岑的眼神，居然一个激灵打了个冷战。
明明眼前之人是在笑着，那双眼睛却让她感觉仿佛被冻住了一样。
好在这只是一瞬间，江岑就移开了目光，但那微微勾起的嘴角，愣是让人感觉不怀好意。
戚柏慧怔愣片刻之后也清醒了，一瞬间明白了江岑那些话的意思。
是的，江岑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厉害，江岑如何变得这么厉害，这些有什么重要的？只要江岑的厉害都是为她所用，跟她合作，那就够了。何必追问太多？
但马上，她就又摇摇头：“不，这不一样。”差点就被她这么糊弄过去了。
“那我换个问题，你为什么选择我？为什么是我？”
眼前的江青如已经不只是厉害了，而是非常厉害。
这样的人在任何人手里，都绝对会成为一柄锋利的刀，一把打开宝藏的钥匙，更甚至可以说，她本身的聪明才智已经足够她自己掌控一方，她就是强者。
这样的刀，用不好就会割到自己。
如戚柏慧这样戒心深重的人，自然不可能被江岑这么几句话就打发了。
江岑也有所料，但她也并没有准备要如何努力去解释。
因为她选择戚柏慧的原因本来就很简单：“因为你是个好人？大概。所以你要一直做好人哦！还有，你是女人，我觉得这点很好。”
“你要是还想问我为什么要跟别人合作，很简单，我老了。”江岑抬头，这次绝对会是她最后一次对人解释这些，“我自己去做太麻烦了，我的时间不容许，既然有捷径可走，我为什么不走捷径？”
直接被当成捷径的戚柏慧：“你知道你这些话，很像挑衅吗？我或许——”
“你要防备我吗？那防备好了，我随意。”江岑摆摆手，“不过，我建议你防备的同时也要藏好我啊。毕竟，天才嘛，我相信大家都会有好奇心的，我可不想陷于危难之中。”
戚柏慧都被气笑了，怎么会有人索求保护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眼前的江青如才是她的债主。
“哦对了，既然说开了，接下来的事情，不要打扰我。相信我，我会让你赚更多的钱。”
她起身要走，戚柏慧喊她：“就只是赚钱？你就只是为了赚钱吗？”
“哦，原来你很敏锐啊！”江岑又猛地回头，一摊双手，却压低了声音，“这么快就被看穿了。真是不好意思了，那你是要跟我分道扬镳吗？”
“如果继续合作呢？”戚柏慧深吸口气，“难不成你觉得，你还能改变这个世道不成？”
“不试试怎么知道？”江岑脸上的自信就没有消失过，“怎么样，要跟我一起做吗？”
她脸上笑着，因为站在门口回头，此刻逆光，她的面容在阳光里，逆光看过去仿佛是发光一样，闪着一种名为蛊惑的光芒，好像是在说“要跟我一起改变世界吗？”，还是用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
戚柏慧一瞬间心脏都仿佛停止了。
生而为人，谁没有想过建功立业？身在这个时代，谁没有想过要力挽狂澜？谁不想做英雄？
至少，她戚柏慧就很想。
她也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自己的极限，但此刻，她才发现，不够，还不够。
她本来还有好多话想说想问，在这一瞬间忽然全都忘记了，她只是顺从本心：“好，我跟你一起。”
这句应承一许下，江岑转回头继续往外走，戚柏慧看到那背影，那分明就只是个纤瘦妇人，她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脸。
刚刚是魔怔了吗？怎么会觉得江青如那女人那么的高大伟岸，居然还想到了改变世界什么的，她是疯了吗？
然而，接下来江岑的表现，让她意识到，她没有疯，江青若哦不，如今她说自己新生的名字叫江岑，这个女人简直可怕，她现在展示出来的能力，可以说胜过之前千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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