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宥琛呐，你别这么说，当初......当初...”
“当初怎么样啊？信口雌黄说出来的事恐怕到了今时今日你也没办法再重复一遍了吧？”
黎宥琛的语气里，是审判，是压迫。
“我......你饶我一命，宥琛你饶我一命。”
“十年了，战雄越，真有你的。”黎宥琛发自肺腑的钦佩：“这十年你躲在江西，以为这世间的债就这么结束了是吗？”
“宥琛，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事情确实该有个了结了，舅舅。不过在此之前我得让你回忆回忆。十年前大太太战雄惠，也就是你那个好姐姐，诬陷我母亲与你私通，不清不楚。至此害得我母亲被扔进了水井里活活淹死。你们姐弟二人打得好算盘，让原本与父亲政见不符的你顺理成章的逃到了江西。一躲就是十年。”
“这十年里，我佩服战雄惠，她连自己的弟弟都可以搭进去。而眼下我却觉得，我自己才是最值得佩服的那一个。十年了，事情该了结了。”
黎宥琛眼底泛着猩红可见，仇恨让他变成了冷酷的恶魔，索命的阎罗。
战雄越浑身颤抖着，苦苦哀求：“宥琛，你饶了我吧，我去跟你父亲说明当年的事情，我让他知道一切，可以吗？别杀我......”
黎宥琛嘴边泛起了浅笑，发自内心的笑着。
他的笑，让战雄越觉得生死难料。
“十年了，你也该去瞧一瞧了
。别忘了给我父亲托梦解释。”黎宥琛轻松的扣动扳机，子弹打穿了战雄起的胸口。
只是，战雄越却没有立刻的死去，他扶着胸口艰难的喘息着。
火车已经开始行进，开往滨城。
黎宥琛当着早已奄奄一息的战雄越的面，将装有消音器的手枪从窗户扔了出去。
随后，战雄越还是没有死，出血量却越来越多。黎宥琛双手插着兜儿，冷漠的审视着他，轻言轻语：“舅舅，现在是不是觉得呼吸困难了？”
战雄越只顾着呼吸，哪里还有力气抬头。
他接着说：“我打穿了你的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你会相当痛苦的死去。不光是疼痛，还有窒息，我会让你在临死之前，记住你喘息的每一口气儿都是多么的艰难。”
战雄越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喘气越发艰难，可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死于疼痛，只能死于窒息。
战雄越看着高高在上的他，不禁临终叹言：“黎宥琛，你真残忍。”
抛去了刚刚的恨意，黎宥琛现在觉得很轻松，他无所谓的摊了摊手“还可以吧，我的残忍不及你们千分之一。我会在这里亲眼看着你失血过多，一点点的死去，就像当初你们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被推进水井活活淹死是一样的。”
他主动挑起了自己心中的那份钻心之痛。
母亲的死，是他这十年来的梦魇，也是这份梦魇封印了他藏在心底的最后一点善念。
残忍，冷酷，
毒辣。
一切的一切，都要感谢除了母亲之外的人对自己的调教，缺一不可。
黎宥琛眼看着战雄越死在自己的面前，面无表情的漠然离开。
他在这一刻，释然了。可心中的阴影永远的种下了，无法抹去。
黎宥琛拿起桌子上的纸巾，擦了擦手，转身离开。
去往滨城的人还真是不怎么多，车厢里的人特别少，上一站下去了一多半儿的人。
原本最是吵闹的三等车厢里，空位比人都多，略显冷清。
黎宥琛寻到了自己原先的座位，却见对面座位的人走走光了，白琴笙竟然还在睡。
也好，省的她话多对自己问这问那。
终点站滨城马上就要到了，列车员开始整理收拾整个车厢，并不忘告知乘客前方到站。
黎宥琛实在是忍不住了，用手拍了拍白琴笙的肩膀：“醒醒，醒醒，要到站了！”
叫一声，没叫醒。
再叫一声......
白琴笙猛的惊醒了，醒了第一件事就是偷偷的擦拭嘴角，然后再说话：“到哪儿了？到站了么？”
“终点站是滨城，马上就要到了。”
“还挺快呀。”
白琴笙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貌似全然不知这中间黎宥琛的离开。
左晃晃，右晃晃，这硬座坐得白琴笙腰疼。
“怎么了？腰疼？”黎宥琛一语道破。
“没有啊，怎么会？我腰一向很好。”白琴笙不服的说。
列车进站，就在人们都在行色匆匆的往出走的时候，特等车厢发出了
凄厉的惨叫声。
“有尸体！有尸体。有人在车上被射杀了！”
也不知是谁，传递出了消息。
乘客们一听这话，瞬间暴动起来，急于离开这列死了人的火车。列车员怎么拦都拦不住。
一时间，站台堵塞，人挤着人往出跑，秩序混乱到了极致。
“都不要跑！都不要跑！”
这是出了人命，按理来说应该留下所有的乘客以便调查。
但这是哪儿啊，一个连归属都未定的滨城，谁会歇斯底里的管这件事儿？
白琴笙和黎宥琛两个人安然无恙的从站台挤了出来。
“如果哪天巡捕房把我抓去了问话，你得负责到底。”白琴笙突然来了一句这样奇怪的话。
黎宥琛忽然站住了脚步，俊眸微眯着注视着白琴笙，一语不发。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你很奇怪。”
“奇怪的是你黎宥琛，可不是我呀。”白琴笙掂起了自己的脚尖儿，凑到黎宥琛的耳边，神秘的轻语：“一个人身上的血腥味，在我这里蛮不掉的。”
她的话已经说的够明显了，黎宥琛岂会听不懂？
黎宥琛笑的坦然：“你怎么会认为是我？”
“为什么不是你？别人我不知道，可我身边的你离开了三等车厢好一阵子，这我是知道的呀。试问这一趟列车，能有几个乘客会有刺杀这种水平呢？当我知道有人死了的时候，我就全然想明白了。”
“你想明白了什么？”
“一切的一切，坐火车，一起
同行，包括你让我睡下，一步接着一步都在你黎宥琛的算计之中。”白琴笙美目流转，紧紧盯着他，阐述着放在自己面前唾手可得的事实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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