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把贼兵赶入叶县县城。”
嬴翌指着木板道:“而要把贼兵逼入县城,就必须要堵住其的去路。但我们人少,只能虚张声势。不过好在贼人失了贼首,又是惊弓之鸟,只要小心一些,未必不能办到。”
随后嬴翌将自己的计划,详细道来:“刘家庄附近、官道以东、官道之西都需要一批人手。我在后面追杀,官道两侧加以鼓噪,震慑贼兵不乱跑。随后刘家庄附近的人手鼓噪逼迫,贼兵慌乱之下,必定逃入县城。”
“而为防万一,我需要几个胆大的。”他目光扫视:“蛇无头不行,贼兵失了贼首,如没头苍蝇乱撞,我人少,便会有疏漏。因此我需要一些胆大的,扮作贼兵趁乱混入其中,引导贼众入城。”
“叶县城中房屋多已烧毁,但城墙尚在。贼人必以安全,却不知城墙也是阻挡贼人逃走的巨大障碍。等到将贼人逼入城墙,便迅速堵上城门”
“至于如何堵门。”嬴翌笑道:“贼人慌乱逃遁,必定落下辎重、炮车。随我一道的便将辎重、炮车赶到叶县,以之堵门即可。”
嬴翌将方方面面的安排详细道来,又挑选了十个胆大激灵的做好准备,随后分配人手。将二十人去刘家庄附近,备足火把等物。又将二十人去官道东,二十人留在官道西,余下二十来人都跟在嬴翌身边。
随后嬴翌亲自往山里走了一趟,打来几头野味,众人吃饱喝足,大略酉时就出发了。
贼兵安下营寨,黑夜中除了星星点点的火把,也还算安静。李过这回冒险袭杀,除了他的几个心腹贼头,其他人都不知道。否则以流贼心性,恐怕会以为李过被吓破了胆逃走了,从而导致全军崩溃。
嬴翌带着三十多人,安静的藏在夜色之中,遥遥望着贼兵散乱的营寨,他脸上露出不屑之色。
大抵李过恐怕也没有在意这些,除了中军位置营寨的排布还算有章法,其他的乱成一团。
这样的营寨四处漏风,是一冲即溃的典范。
即便嬴翌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确也看的出来。
嬴翌等了好一会儿,估摸着其他地方安排的人手都已就位,便深深的吸了口气,沉声道:“稍时随我杀入其中,其他你们别管,只管给我放火。”
又道:“你们十个做好准备,一旦贼兵大乱,你们就混入其中。这边火势一起来,你们就呼喊李过已死,号召、引导贼兵往县城里去。记得注意安全,不要太过冒头。”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入了县城之后,贼兵必会稍安。你们便寻个机会潜出来。如果找不到机会,就去地窖藏身。”
“是,大人!”
“真是月黑风高杀人夜。”嬴翌长笑一声,展臂震刀:“杀!”
马蹄隆隆,一瞬间打破了夜色的寂静。嬴翌人合于马,刀合于手,一人当先,不几个呼吸冲到简陋无比的营寨前,刀光破寨,轰然杀入其中。
贼兵正在安歇,闻喊杀声,顿时乱成一团。跟着嬴翌身后闯入营寨的三十来人将一根根火把点燃,抛向乱七八糟的帐篷,干冷的空气中,这些帐篷迅速燃烧起来。
“逃命啊!”
“官兵杀来了!”
“死死死!”
“让开,让开!”
炸营了。
那十个机灵的趁着混乱混入了贼兵之中,蜂拥着往县城方向逃遁。见火势愈大,就有人藏在其中乱叫。
“掌盘子死了!”
“快逃啊!”
“去县城,去县城!”
一时间,整个贼兵大营随之骚动。听到喊声,都茫然无措,一个个丢盔弃甲,慌乱逃窜。
看见哪个方向逃窜的人多,就跟着往哪个方向汇聚。
中军营帐,几个贼头被惊醒,见状大惊失色。
有人道:“掌家的将军还没回来,怎又有官兵杀来了?!”
“大事不好,该怎么办?!”
“炸营了!快逃吧!”
这些贼头哪里有什么严整的军事素养?见乱兵扑来,将中军营寨冲溃,一个个心惊胆战,扯起沟子就跑,什么也不顾得了。
黑夜之中逃的心惊肉跳,往左边,却听鼓噪,以为左边有伏兵,往右边,又听鼓噪,以为右边有伏兵。
听到乱军之中有人呼喊逃入县城,贼头们当下心中一喜。
连连大喝道:“入城,入城!依靠城墙阻挡明狗!”
嬴翌安排在刘家庄堵路的还没发动,目的就已经达成了。
他缀在乱兵之后,见人就杀。趁着黑夜,一刀刀夺人真灵,所过之处,只留下一捧捧灰灰。
跟在他身后的二十来人,则收拢起一些被乱兵丢弃的炮车,会操炮的直接将炮口对准乱兵来上一发,铁球翻滚,在乱兵之中滚出一条条血路。
炮车开火,更是加剧了贼兵的混乱,
贼兵一溃败,嬴翌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杀起人来更见麻溜。他一马在前,好似赶羊一样赶着大群大群的贼兵往县城方向奔腾,在他身后,二十来个夜不收驭车架炮,紧追不舍。
“大人!”
县城在望,以嬴翌目力已经看到贼兵涌入县城,这时候,在官道左右鼓噪的人手也都汇聚过来。
嬴翌勒住缰绳,不急着继续追杀,吩咐道:“继续鼓噪,将贼人全部赶进去。分出一些人手去贼兵大营搜罗车马,速速给我堵住城门。”
“喏!”
嬴翌打马再追,直直追到城下,将最后一股贼兵逼入县城,这才横刀立马露出笑容。
“快,把炮车架起来。”
嬴翌立在马上,令兵卒分出十架炮车对准城门。又叫人将剩下的绕城拉到另一扇城门外架好。
又连忙吩咐搜罗各种贼兵丢弃的物资,在他的亲自操持之下,只用了一刻时间,就用粮草、石块将这边城门堵实。
随后嬴翌绕城至另一扇城门,此时这边也已架起炮车。连带安排在刘家庄的二十人也都来了,正戒备的望着这边的城门。
好在贼人入城之后便似野兽归洞,并没想着从这边冲出来,倒是给了嬴翌足够的时间来安排。
于是又将这边城门堵上,便已是半个时辰过后了。
到这时候,城中的贼兵,大概也知道了城外的动静。却是以为被明军围城,但有城墙依持,大多数贼人倒也不见得有多心焦。
只是李过的那几个心腹,此时急得上火。不知道李过情况,等的焦躁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