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有时穷。
元炁方案的开启,为嬴翌打开了一扇通往无穷奥妙世界的大门。但这无穷的奥妙,需要无数的心力去释放。
不说多的,单说基础五行元符任何一类,一千二百九十六道子符,两两组合,三三组合,四四组合二三组合,二四组合单双多少任意组合,几乎无穷无尽。要把任何一类基础元符钻研通透了如指掌,都是一个令人望不到边的巨大工程。
在回小王庄的路上,嬴翌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单凭他一人,要把这一个体系完善起来,那种工作量,几乎令人绝望。也许自身素质的提升,神魂强度的无限加点增长,可以使得自身的计算、推演能力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或许到了某一天,念头一动,别说一千二百九十六道子符,就是再增加十倍百倍,也能一瞬间了然。
但那是遥远的。
而且是极其枯燥的。
他需要一个办法,将自己从这些繁杂枯燥无穷无尽的元符世界里解脱出来。
“我必须要将五行基础元符落实到纸面上或许有人拥有这样的天赋,可以学习钻研元符知识,从而为我所用”
如果存在这种天赋的人,可以学习元符知识,虽然无法与嬴翌自身相比,但只要人多,未必不能钻研出道理来。
可以将元符知识作为一种主流的教育体系,从而培养出相关的人才。
不过这肯定是个长远的计划,一时半会摸不到头绪。
要以教育体系实现元符知识的潜力释放,不说多了,十年八年也许才能看到一点苗头。
说实话,眼下嬴翌可以说除了种子,什么都没有。什么都要从头开始。
就说要把五行基础元符五类各一千二百九十六道,合计六千四百八十道子符,全部落实到纸面上,就是一个巨大的工程。
任何一道子符,其书写都有最精微的要求。嬴翌要将脑海中的子符书写出来,神魂必须要在5点以上。
只有神魂敏锐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才能不出差错的将子符书写出来。否则只能通过年长日久的练习,才有可能偶尔写出一个真正的元符来。
元符看似简单,每一道都只弯弯扭扭一笔,但这一笔,每一个转折,每一个弯曲,每一点细微的地方,任何一点角度,都不能出差错,否则无效。
神魂强度够了,能够清晰的触碰到任何一道子符的精微之处,但要书写出来,对体魄又有要求。
手要稳,稳的纹丝不动。否则脑子知道,但书写的时候,对力度的把握有瑕疵,也写不出真正的元符。
元炁方案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它是基于人本身的素质的。以人为本。神魂强度不够,就无法触摸到元符的精微之处,体魄强度不够,对力的把握不足,就无法书写出来。
而在制造元器设备的时候,对这方面的要求,也是一样的。任何一种元器设备,都要铭刻许多道子符组合,每一道子符都不能有丝毫偏差,否则就无法制造出元器。
而且书写元符,对承载元符的材料也有要求。
纸张、兽皮都不行,至少是玉石、钢铁这样的材料,才能承载元符。因为元符一旦书写成功,就会引动天地元炁,哪怕极其细微的一丝天地元炁,也不是纸张这些材料可以承受的。立刻就会燃烧或者崩毁。
嬴翌走着,越想越有些憋闷。
好似一个巨大的宝库就摆在面前,门都打开了,里面金山银海,但金山高大,银海浩渺,需要自己去一点点的开采,无法直接拿出来用。
“终归门是打开了,种子也有了,慢慢来,总能做出些东西。”他将这些烦恼暂时放下,却转念想到:“但这扇大门才刚刚开启,还有更多的奥妙等着继续打开,而真灵数才是关键。”
“这回大杀一通,几千真灵数,看样子也不足用。不说提升元符等级,就是自身加点,也要一大笔。元炁方案才露出冰山一角,不知道以后还要多少真灵数才能挖掘出更多的宝藏。真灵数才是关键。”
他念头转动:“而我要夺取真灵数,需要自己动手。以后的时间会越来越少,这世界的生灵数量也是有极限的就算是杀光了,也未必足够”
“尤其是时间问题。元炁方案涉及到许多需要自己钻研的地方,我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研究。以后打仗征战,我不可能每次都亲自出马”
他微微闭着眼睛,脑海中思索着这些,意识逐渐集中到了脑海中央的那个最伟岸的字符上:“我需要一个方案,一个可以将自己从夺取真灵的行动中解脱出来的方案。”
回到小王庄,还是晌午。
站在庄外,嬴翌身后九十来人,面前摆放着十具尸首。
“保家卫国者,谓之英雄。”
嬴翌道:“国已不国,暂且不说。我们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乡亲父老就在这里,贼人凶恶,肆虐残杀,我们跟贼人打,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众人默然。
嬴翌的话,并没有错。大明虽是正统,但如今已渐失民心。虽然人们盲从的,仍然向着大明,但更在意父老乡亲,妻子儿女。
保护家乡,保护妻子儿女,死得其所。
“入土为安。”
嬴翌摆了摆手,众人将战死的夜不收一一放入早已挖好的墓穴之中,嬴翌填上土,竖起木碑。
在他们的旁边,还有五个空穴,是没能找回尸首的五个夜不收的墓葬之地。只将一些留在小王庄的衣冠放入其中。
“眼下没有足够的条件,暂时就安置在这里。等日后条件具足,必当为诸位竖碑立坊,以示永垂不朽!”
嬴翌躬身一拜。
众人见之,皆心有感激。如今这世道,人不如狗,道旁白骨皑皑,又有谁去管?嬴翌有这番心意,已经让他们心中安慰。
“那僵尸放在哪里?”
昨夜打发他们回来的时候,将那具被捆成一团的僵尸也叫他们一并带了回来。
此时嬴翌问起,便有一个总旗官上前,带着嬴翌来到小王庄里的一间破屋子。
“大人,这玩意儿有点骇人。属下等用磨盘压着,一直看着,不敢怠慢。”总旗官道。
嬴翌点了点头:“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