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
赵昱听到这话,心里不禁一凛。
超越一切之上的存在,不就是o-a-a么。
但较之于记忆之中,最初听到这个称谓时的那种惧惮,如今的赵昱,却只觉得可笑。
超越一切之上,这该是多大的口气呀。就算是鸿钧,也不曾如此赤果果的表露尊号。
如仙道修士的尊号,比如鸿钧,比如太上,比如元始,比如通天,都大到无边无际,但也不敢以超越一切有无来自称。
越是修为高深的人,就该越发懂得敬畏。知道的越多,疑惑就越多。
道无穷尽,连鸿钧或者盘古这样的存在,都在道之下,都不敢自称超越了道,眼前这个超越,又何德何能?!
他的力量虽然比赵昱强,强到现在看不到边。他的地位虽然比赵昱高,高到连这些先天神灵都忌惮恭敬。但赵昱却觉得这是一个愚人。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位置,狂妄自大到超越一切,这不是愚人又是什么呢?
或许是没了敌手,自以为无敌了罢?
大略反掌动念之间,就翻覆许多平行宇宙,抹除许多时空维度,没有人是他的敌手,才会如此自大罢?
又或者单纯的狂?
谁又知道呢,谁还在意呢?
反正赵昱是不在意了。
这人口气淡淡,理所当然,却只能令赵昱心里觉得可笑,仅此而已。
不过赵昱却不会像之前羞辱吞星那样,去撩拨此人。超越与吞星不一样,吞星是个半残废,好对付。但此人却不是。
虽然不怕,但惹恼了他,也不好过。
修为越高的人,越重面皮。赵昱如今便是如此。若是凡人怒骂羞辱,赵昱只当蚂蚁在脚下乱爬,自不在意。但若有神通有修为有地位的人敢侮辱赵昱,却必定是要讨个说法的。
就如同盘古力宇封神量劫,虽是宇宙必经的一个推动过程,但内里,却夹杂了圣人的面皮之争。圣心即天心,因此圣人动念之间,就会影响到天道的判断。如果圣人不在乎面皮,怕是那一量劫,就会无比的顺风顺水。
直接把自家弟子往天庭派遣,封一个神位,然后反过来把阻碍天道进程的需要清理的一并清理掉,哪里还需要那般打杀?
只争面皮,什么道统,什么教派,其实都是旁枝末节。对于万劫不磨的圣人来说,他在,道统就在,随时可以建立十个百个教派,难么?
不难。
只不过几大圣人争一个面皮,争一口气而已。
凭什么你弟子不上榜,而我弟子就一定要上榜?那不行。我应了,不就自承低了一头?我脸皮往哪儿放?
好吧,各凭本事,打呗。
就这样。
说到底,就是颜面对大能的重要性。修为越高,宇宙间对他有影响的外物就越少。最后就留下自己一张颜面,自是重视非常。
所以赵昱并不撩拨此人,闻言便开口道:“没想到道友这会儿功夫已经把贫道的来历查了一遍,果然是神通广大。时空命运的长河里,贫道一直都在,但也不在。不过阁下突然降临,与这诸位道友一起,拦在贫道面前,又是何意?”
又道:“贫道不曾记得何时与诸位有过交集。”
超越沉默了片刻,道:“今日事急,吾本尊有要事不能脱身,便不与阁下道友,便不与道友多言,待来日吾有闲暇,再来请教。不过无上乃吾等老友,道友今日所为,使其颜面扫地,吾等也看不过去。便在此向道友讨个人情,如何?”
太冥圣母打量着乾坤鼎,妙目之中,光芒微闪:“正是如此。无上虽然龌龊,但吾等却不能任凭道友扫他颜面。阁下虽然神通广大,又有至宝护身,但想必也不会随意树敌罢?”
其余几人皆是微微颔首。
乾坤鼎中,默然片刻,似乎赵昱在沉吟。
良久,开口道:“既然这么多道友求情,无上,今日贫道便不与你计较了。但来日你若再与我过不去,贫道可不会善罢甘休!”
无上只觉憋屈,说不出话来。
这天一真君要说有多厉害,不见得。只不过凭着一口大鼎肆意嚣张。若敢出来,无上敢保证,一巴掌把他拍死!
恨啊!
赵昱声音又来:“超越道友非比寻常,若有闲暇,自当请益。还有诸位道友,今日贫道有机会能与开天辟地之初,第一等的先天神灵见上一面,实在是令人心慰。我仰慕诸位已久,早恨不能与诸位相交,只可惜今日情况不对,倒是怠慢了诸位道友。”
说到这里,话音一转:“那吞星我必杀之,不知超越道友以为如何?”
却就把吞星重提。
超越微微凝神,却拿眼去看圣母等人。
吞星的生死,他并不在意。只是那吞星与圣母等人同属一等,也早有交情,却是要看他们的意思。
毕竟吞星不比无上。吞星半残,至今不曾恢复,尤其看过时空命运长河之后,知道吞星在半残情况之下,又爆掉了肉身,在超越眼中,已是看低一等,沦为蝼蚁。杀便杀了,也不涉及颜面了。
圣母捂口轻笑:“我历来讨厌吞星,他的死活,与我无关。”
湮灭面无表情,半个字都不说。
永恒倒是有些犹豫,但看看圣母,又看看湮灭,再看看事避之不及的无上,最后回味了一下超越之前的姿态,也只好闭口默认了。
超越这才开口:“吾不能久留,天一真君,来日再见。”
言罢在众人目视之中,逐渐散去。
无上目光闪动一下,转身就走:“我还有事。”
其他几人见状,也要离开。
乾坤鼎中,却又传来赵昱的声音:“几位道友且慢。”
永恒、圣母、湮灭,三人闻言,不禁微微一顿。
而无上,却愈发快速,已然消失无踪。
赵昱才道:“我辈修行,法财侣地。到了贫道这等修为境界,若能有些道友交流,才是件大好事。三位与我,不曾有怨,不如为友,择日不如撞日,便在此地交流一番,若何?”
圣母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起来:“有何不可?我自修行以来,虽有道侣太一随时交流,但若能与道友这般人物比一比道行,也是幸事。”
又看向永痕和湮灭二人:“不妨留下来听听。”
两人原本是不感兴趣的,但见圣母认真,不禁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