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怔,手上的力气松弛了下来,只是仍然深深地看着她。
凌华清也对他凑的更近了一点,眼睛一眨不眨,“女人是很容易感动的,你求婚,气氛时间都对了,我自然很容易点头。
可是真的去跟你结婚……你是不是应该拿出更多的诚意,而不是只是因为担心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而想将我绑在身边。”
男人的眸色微微暗了一下,淡淡的说道,“我的诚意还不够吗?我爱你,我娶了你,自然会尽我所能,给你一切。”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做设计师吗?其实这些年在国外,也有很多人愿意跟我在一起,甚至娶我,其中不乏名流豪绅,但是我都拒绝了。
因为我想要重建凌氏往日的风光,即使达不到那种程度,我也要得到更多,因为自己攥在手里的永远比别人给的安心。何况,总有一些是旁人无法给与的。”
“比如?”
“你和赵熙颜订婚那么久,她口口声声的说着爱你,你也答应着要娶她,最终不还是分道扬镳了。或许你会说,那是因为最初的订婚就不是心甘情愿。
可是……如果没有遇到我,你真的绝对不会娶她吗?若是对你而言,娶谁都一样,那么你未必会放弃她。”
“那说明我爱你。”
“谁知道,你会不会再爱上别人呢?”
庄穆玄深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她。
书房里安静了许久,久到凌华清的心跳从最初的快速变得平稳,甚至带上了几许说不清的迟缓跟失落。
他现在爱她,不惜一切的要娶她,她很清楚。
可是这世上哪里会有不消散的爱呢?纵然给了自己再多的勇气,也总是有着不安一层层的翻涌。
或许,这就是近情情怯。
并且他的沉默让她心头的不安更甚,微微垂下眼眸就准备起身。
“华清,”他低沉的嗓音响了起来,“你真的是因为不安所以拒绝跟我结婚,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凌华清整个人微微一震。
这个人永远是如此的通透,一眼就能看到事情的本质。她有勇气去跟他一起面对未来未知的变数,可是已经知道的埋在心底的不安,她终究无法那么轻易释怀。
想说,却又知道不会改变他此时的选择,可是人是最善变的存在。
凌华清看着他俊美无俦的脸,在台灯明暗的光线中,深沉而平静的望着她。
她心弦微动,手指慢慢的攥紧,偏开头,嗓音带着些许的紧绷,“你这样问我,是想给自己找退路,还是真的想解决问题?”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突然轻轻地笑出声音,“这样发展下去就要吵架了。庄穆玄,我想我们今天的心情都不太好,还是缓缓再说吧。”
庄穆玄在她离开前扣住了她的手腕,低低的问道,“为什么?”
她回头,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些许茫然,“什么为什么?”
避免吵架,还需要问为什么吗?
他的嗓音很低沉,也显得很是温柔,“因为今天我带着程昱出现在了陈思思的面前,让你觉得他变心了,就认定我也会变心吗?”
“……”这一点,她是真的没有想到。
微微垂下眼眸,嗓音很是清淡,“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虽然你跟他是兄弟,但是我也不会将他的事情强行套在你身上。”
庄穆玄站起身搂着她,俯身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嗓音很是温柔,“你那么聪明,应该看得出他们之间是有误会的。并且若是程昱对她真的没有了感情,怎么可能让她打又去追她?”
凌华清面对他的强行解释,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们的事情,与我们的事情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华清。”
“算了……或者我只是有些婚前恐惧症。你不需要理我,我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男人看着她寡然的面色,下意识的认定她生气了,偏偏又无法分辨出她究竟在气什么,“是高丽做的那些事情让你觉得被算计了,不开心吗?”
“没有,我只是想休息了,你能松手吗?”
她觉得有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明明他说过不在意孩子的事情,但是她无法抑制心头的愧疚。
庄穆玄看着她紧紧皱着的眉头,却还是松开了钳制她的手,“好,我抱你回去。”
下一秒她直接被打横抱了起来,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靠在他怀里回卧室的路上,她突然不明白为什么今晚会跟他发脾气,更不明白这件事要怎么收场。
男人一言不发的将她抱回卧室,将她放到床上,又给她脱了脚上的高跟鞋,妥帖的让人心酸,“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你准备换洗的衣服。”
“好。”
凌华清低着头随意拿了条睡裙,进入浴室的时候刚好迎面对上放完水走出来的男人。
他伸手自然的摸着她的脑袋,语调淡然,“累了就洗了澡早点休息,我去书房处理一点事情。”
托词。
她大脑里出现这两个字,可是抬眼看着他的脸却也看不出任何的异常,关键她说累了要休息,他说去书房也不能反对什么,于是点头说好。
她进入浴室,反手带上门,很快就听到外面他离开的声音。
站了一会儿之后,她才脱了衣服将自己泡入鱼缸之中,温热的液体将她包裹着,却驱不走心头的寒意。
其实她很清楚这一切都是自己在无理取闹,因为她害怕到了最后他还是会选择放手。尤其是听到他说结婚的事情,她内心充满了恐惧。
因为两个人真正的结了婚,无论是现实上还是心理上,跟此时的状态绝对是不一样的。
凌华清没有心情泡澡,没多久就擦干走了出来。
她也没有心情刷剧,甚至连询问陈思思情况如何的情绪都没有。就那么静静地躺在沙发上发呆,可是十点多了,他依然没有回来。
平日里,他该回来洗澡。
直到静寂的听到了汽车引擎的声音,她才猛地坐了起来。
他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