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是一道道极其细小的刀疤，密密麻麻的看上去极其的瘆人。
庄穆玄一直注意观察着她的脸，在发现她面色有异的时候，立即抬起手不许她继续往上撩，“小伤而已，没事的，你别看了。”
她怎么肯？
直接拨开他的手，将他的上衣完全撩了起来，眼泪无法抑制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男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抬手擦拭着她面颊上的眼泪，“不是说好不哭了吗？”
一边说着，他一边将自己的衣服往下扯。
凌华清立即阻止了他的动作，声音里有着明显的哭泣，“不许动！”
“华清……”
她哭的满脸泪水，鼻头都红了起来，却凶巴巴的说道，“你不是说你是我的吗？既然是我的，我要看看怎么了？我说要看，你就得给我看！”
“……”虽然看着她哭很是心疼，但是不得不说，有一种从内心溢出来的满足感，消散了这几日对于她不信任的不快。
甚至觉得，这些伤，都很值得。
同时，他突然觉得若是当时故意切深了几刀，会不会让她更加心疼自己？不过这个念头只是想想而已，看着她哭成泪人的模样，他心里已经充满了后悔。
顺了她的意，他将身上的上衣脱了下来，然后看她的眼泪落得更凶。
庄穆玄抱着她再度坐回到床上，“都是一些小伤而已，怎么哭的这么厉害？不疼的，并且已经结疤了，很快就会好了。”
小伤，确实是小伤吧。
每一道伤大概都只有寸许长，看上去并不深，但是却是密密麻麻的遍布着整个胸膛。若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大概会受不了。
但是凌华清此时根本没有心思想这些，伸手扯上他的皮带，“腿上有没有？”
“你想扒了我的裤子吗？”
这句话成功的将空气里哀伤的气氛冲淡了不少。
她抬手，轻轻地抚摸上他胸口那些伤疤上，一下下的碰触着那粗粝的结痂的伤口，大脑里不自觉的想当时刺下这些伤疤的时候，到底有多疼。
没太久的时间，他就哑着嗓子说道，“华清，不能再摸了。”
“……”明明她很是心疼他，他怎么一直跟他耍流氓。
凌华清没有理会他的反应，抬眼对上他的眼睛，颇有“刑讯逼供”的味道，“谁弄得？我要去弄死他。”
男人的薄唇勾起无奈的弧度，“……是我弄得，你要怎么对付我？”
其实在看到那些伤痕的时候，她已经推测出了整个过程，但是听到答案的时候，心里还是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让她几乎是颤抖着问道，“你觉得值得吗？”
男人的回答波澜不惊，“当然值得，这些伤疤让我保持清醒，没有犯下让我后悔的错误。”
她呆呆的看着他，“会后悔吗？”
“当然。我不能让你受到伤害，一点都不可以。”
所以，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是担心若是跟卫媛媛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她难过，所以他选择了自戕的方式。
想到他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她却在担心她，她的眼泪就掉的更加厉害。
“别哭了，”他低头吻着她湿漉漉的脸庞，“我自己动手自然很有分寸，这些伤只是让我保持清醒，并没有真的让我受伤。过段时间，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从一开始，庄穆玄就不想让她看到。
因为太了解她外强中干的性子，看到这种情况不哭才怪，只是没有想到，到了最后还是没有瞒过去。
“你疼不疼？”
他原本并不想说疼，但是对上那双红红的眼睛，他点了点头，“疼。”
“疼？疼你还抱着我！不怕弄得更糟糕吗！”
当时离开卫家的时候，是他将她抱了出去，回到家里，也是他将自己抱回来的。这些距离放在平时对他而言算不得什么，可是那天他受了这样的伤！
想起今晚摔在他身上时他的反应，她不知道那一天，他到底是怎样才能来回抱着她。
相较于她的激动，他很是冷淡，“我的女人，我自然是要抱的。”
凌华清咬了咬唇，眼睛里的泪水却停不下来。
上午他根本不是去看什么朋友，而是去医院检查自己的身体，却为了不让她担心编造出这样的谎。
她伸手抱住他，脸贴在他的胸膛，闷闷的说道，“再也不要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我心疼你，真的好心疼。”
男人低头看着胸前的小脑袋，再加上她的脸贴着自己的胸膛，眨眼睛的时候就会感受到眼睫轻轻刷过，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嗓音都变得沙哑，“那你亲亲这些伤，好不好？”
凌华清听到那句话之后，没有任何的犹豫，微微抬起些许脑袋，然后就开始在那些伤痕上上落下一个个吻。
庄穆玄原本不过是随便说说，但是没有想到她真的吻了，使得他愣了一下。
她慢慢的亲吻着那些细小的伤口，似乎可以想象出当时他拿着刀在身上一下下刻出痕迹的画面，这让她无比的心疼。
到了最后，卧室的温度开始不断的升高，而属于情人的夜晚正式开始……
半夜缠绵，凌华清的主动更是让他变得毫无节制，丝毫不知疲倦的索取着。
到了最后，她躺在他怀里睡着了，眼角似乎还有着泪水，低眸看着她就能想到她心疼他的样子。
他低头吻上她软嫩的脸颊，低低哑哑的嗓音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清晰，“华清，我爱你。”
她闭着眼睛没有任何的反应，整个人安静的毫无声息，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被丝毫打乱。
显然，她已经睡着了，并且睡得很深，根本什么都没有听到。
而关于他的告白，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听到。
听到后，他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什么，短暂失神之后，抱着她去浴室洗了澡，又给她套上干净的睡衣，才抱着她躺在床上。
低头看着那沉沉的睡颜，心头是无法言说的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