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很是低沉,轻轻地敲击着她的耳膜,伴随着话声的吐息落在她肌肤上,“甚至,很多时候,我还充当了那个伤害你的角色。”
凌华清面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是大脑却陷入一片混乱。
她听懂了他说得每个字句,甚至他整句话的含义也听的很是分明,却不理解此时的他究竟想说些什么。
他们虽然是再遇之后才有了真正的相识,但是六年前就有了割不断的羁绊。
那时候春宵一度,她惊恐万分,却也只能按捺着心情,继续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他却以为自己是故意设计他,开始了长达数月的追捕。
在被他抓到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凉了,那看似英俊的男人却像极了来自地狱的撒旦,要将她一心呵护的孩子弄成一摊血水……
即使只是回忆,也似乎能感受得到他当时的狠戾与森然,更无法忘记自己当时的卑微与乞求。偏偏所有的一切,在他眼里是那般不值一提,他要的就是掌控。
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心头最深的恐惧,而他成了她长久以来不敢回到华国的梦魇。
庄穆玄抬手挑起她的下颌,低眸对上她的眼睛,逐字逐句,缓慢而低沉的说道,“但是现在,华清,我喜欢你。现在的我只想给你最好的一切,想要彻底而永远的拥有你——”
他低醇的嗓音充满了诱惑的味道,“不要再去想过去的事情,只是单纯的留在我身边好吗?”
他靠的太近了,凌华清觉得自己的思维都被掠夺了,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颤抖,“什么……意思?”
“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希望你第一个能想到的人永远是我。”
凌华清想往后退,离开充斥着他气息的范围。可是腰身被他手臂禁锢着,整个人都被他圈在怀里,完全没有离开的可能性。
她偏开视线,随意扯了个话题,“你……下午不去上班吗?”
男人不动声色,“可以不去。”
“我……我脑袋疼,想回去睡觉了。”
他低眸看着她,突然低低的笑了开来,“那我亲亲你,就不痛了。”
话音一落,唇轻轻地贴上那层纱布。
明明没有肌肤相触的感觉,却让她的心头好似被羽毛轻轻地掠过,带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到了最后,他再度吻上她的唇,缠绵而悱恻。
……
进屋之后,佣人迎了上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凌华清确认她无恙之后才开口说道,“凌小姐,听说你出了车祸?怎么这么不小心?”
凌华清,“……”
自己还没回来,车祸的消息就传的满天飞了吗?庄家上下都是包打听吗?
她微微抿唇,“没事,只是额头碰了一下,算不得车祸,没什么大事。”
“没事就好,”说着管家突然看向了庄穆玄,“少爷,刚刚程先生打电话了,说你没有吃午饭,厨房已经备好了……另外,凌小姐吃了吗?”
庄穆玄不在意的说道,“现在不想吃。”
凌华清看向他,“你没有吃午饭?”
他嗯了下,“吃了几口。”
男人说的随意,旁边的管家开口说了,“程先生说了,少爷刚准备吃饭就得到电话您出了车祸……直接扔下筷子就走了。”
庄穆玄淡淡的瞥了一眼管家,没有说话,英俊的面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让人无法判断他到底是喜是怒。
末了,还是凌华清开口说道,“既然没胃口,就熬点粥吧,清淡一点。”
管家看向了庄穆玄。
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大多数的情况下沉默就意味着默认,至少现在是。
“我马上去准备,好了就送上去。”
管家离开之后,庄穆玄和凌华清回到了卧室。
庄穆玄看着凌华清换了舒适的家居服之后,躺到了床上。清净的小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不过手依然有意无意的按上了眉心。
可见,虽然伤口不大,但是还是有着明显的痛感。
薄唇抿成直线,不悦的说道,“现在知道疼了?让你做检查,也不听话。”
她眼皮都没有抬,嗓音透着几分无奈,“擦伤会疼也是正常的,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她仰躺在床上,薄薄的被子盖在身上,勾勒着玲珑的曲线。尤其是露出来的肩头,带着一种诱人的味道。
只是此时的他完全无心欣赏,“如果不舒服,我让家庭医生过来再帮你看看。”
凌华清笑了,“不用了,真的只是小伤而已!”她睁开眼看着他,“粥要一会才好,你也躺会?我们聊聊天。”
庄穆玄站着没有动。
“你不是还等着我替高家说情吗?过来躺着。”
他绕过床尾,走到另一侧的床边,不过并没有如她所言躺下,而是背靠着床头,“真的这么想帮她?她那么设计你,你难道一点都不生气?”
凌华清自动自发的枕到他身上,“其实你该知道的,那件事单凭高茹是做不出来的,她那个人性格那么胆小,怎么会突然想到让人强暴我?不过是被人当了枪使。”
“当了枪,也是伤了你。”
她笑了笑,“那你不是也搅黄了高家好几单生意?这笔损失足够高茹老实很长时间了。”
庄穆玄抬手轻轻地揉着她的脑袋,“嗯,这件事我会看着办。”
温淡的语调很是平和,完全没有在医院时那股子冷怒。虽说在医院的时候,他大部分的怒火都是冲着高茹,但是她总觉得这件事应该不完全是为了高茹。
她静了几秒,思索了一下,抬头看着他认真说道,“如风是朋友,也不止是朋友,他是我过去的一份回忆……对我来说,他的存在证明我过去还不算太失败。所以,他很重要。”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显然对于林如风带着一种本能的厌恶。
看到这一幕之后,凌华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继续低低淡淡的说道,“可是你知道不知道,你对我而言,也非常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