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书瑶胸前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突然间好想上厕所啊!
她双手握拳,努力隐忍!
不到最后一步绝对不能崩盘!
至少目前除了装死她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了。
花姐脚步妖娆的走到木质床铺的床头,看着眼睛紧紧闭着,五官出挑极美的安书瑶,嘴角勾着玩味的笑意。
心里想着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保镖颤颤巍巍的手碰到安书瑶肩膀的时候,安书瑶再也绷不住了!
虽然她心里清楚,这些人不会真的对她做什么的,毕竟她在这里躺了这么久了,除了每天有大夫来给她注射吊针,并没有谁来为难过她。
如果真的想做什么早就做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可即便清楚也受不了有陌生男人的手一件一件扒自己的衣服啊!
安书瑶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推开身旁毫无防备的两个保镖,蹦到地上撒腿就跑。
她身着真丝睡衣,光着脚丫,头发有些乱,在竹林里疯狂逃窜,什么也顾不得。
“糟了!”
保镖惊呆不过两秒,不等花姐下令就已经跟着窜了出去。
另一边。
迟严风正在准备出院事宜。
安书瑶迟迟找不到,他即便是废了这条腿这医院他也待不住了。
外面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做。
找书瑶,报仇,太多太多。
顾卓和阿玄正在收拾东西,万万没想到,秦柔扶着老爷子出现在病房门口。
俩人赶紧放下手中正在忙的事情,恭敬的颔首,“老爷。”
“两个败家东西。”老爷子冷哼骂道,挣脱开秦柔的手走到病房里。
阿玄习惯了老爷子的嚣张跋扈,但是顾卓不习惯,刚见面就被给予这样的评价,他十分不爽,上前一步就要和老爷子理论。
被阿玄拦住,朝他摇摇头,眼神示意他不要惹事。
黑道混久了,已经很久不吃哑巴亏了,顾卓一时心里调整不过来,用力甩掉阿玄的手坐到病床上。
还收拾个屁了。
正坐在沙发上用手机追踪安书瑶下落的迟严风,见到老爷子突然来访,站起身,还算礼貌,“爷爷。”
老爷子冷哼,咆哮道:“你还知道你有个爷爷呢!?那你知道你这个爷爷还活着不!?”
“自然是知道的。”
他云淡风轻,完全不将老爷子的愤怒放在眼里。
老爷子本就压在心头的火气眼看着窜起来,秦柔立刻拦住他,眼神示意他不可以。
果然,老爷子十分听话,忍了回去。
秦柔上前,颔首温尔,“严风,你的伤好些了吗?看你的助理在收拾东西,你是要准备出院吗?”
秦柔是安书瑶最讨厌的人。
书瑶说,我们是夫妻,是一体的,我爱的就是你爱的,同样,我讨厌的也是你讨厌的。
迟严风知道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面对秦柔,他连冷眼都是不屑的,“你来干什么?”
秦柔并不介意他的态度,“知道你受伤我很担心,所以过来看看,真的没事了吧?”
迟严风侧身躲开了她关切靠近的脚步,走到迟老爷子面前。
开门见山,“您是来阻止我去找书瑶的是吗?”
老爷子也不是会拐弯抹角的人,“是,已经死了的人有什么你值得浪费物力财力人力在大海里打捞?迟严风,人死不能复生,你给我面对现实!”
说完,指了指站在他身旁的秦柔,“选个好日子,把你和秦柔的婚事定了。你在没遇到安书瑶之前不是最喜欢的人就是她吗?我成全你。”
“您为什么不能接受书瑶?”迟严风脸上半分笑意也没有了,脸色冷的如同北冰洋的海水,“之前拒绝秦柔,是嫌弃她的家事和出身,可现在安书瑶好歹也算是名门千金,她到底做了什么值得爷爷您一直诟病,连了解都不了解就在这里插手我和她之间的事?您凭什么?”
“凭我是你爷爷!”老爷子竭嘶底里的吼,吼的心脏不舒服,猛地咳嗽了几声。
迟严风嘴角决然的抽动,“爷爷?”
他并不屑,“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没有您这个爷爷。”
老爷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刚才说什么?”
迟严风懒得重复。
他不怕伤害眼前的老人,因为这个老人做的伤害他的事,一个手掌都数不过来。
只是他现在心里急于出院,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不管我说什么,请您爷爷您记住,我和书瑶的事情从今以后不需要您插手。我既不需要迟家的家底,也不需要迟家承认什么,我们过我们的日子,我爱着我想爱的女人。如果您执意插手,在我寻找书瑶的路上设置障碍,那么,”
迟严风话说到此,停顿了。
眸光残忍的可以将眼前的老人凌迟。
老爷子浑身都在颤抖。
他就是犯贱,想听听自己的亲孙子为了一个女人,能对自己残忍到什么程度。
“说啊?怎么不说了?如果我非要插手,你准备把我这把老骨头怎么样!?”
迟严风上前一步,灼灼目光傲然审视老爷子浑浊的视线。
“我会亲手毁了迟家,毁了你所注重的一切。”
“就凭你?”
“是,就凭我。”
凭他现在的能力,想要轻松收拾迟家是有些困难。但是若是在短时间内以两败俱伤为代价给迟家造成重创,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病房里针锋相对,到处都是火药味。
阿玄见老板是真的怒了,一直和老爷子这么对峙下去终归是浪费时间,只得冒死上前,一手顾卓,一手老板,腾腾腾跑了出去。
门外,迟严风和顾卓一脸莫名其妙,一起甩开阿玄。
看到迟严风阴黑的脸色,阿玄苦哈哈的说:“老板,和老爷子争论这些没有用呀,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夫人,你说对不对?”
阿玄说的在理。
他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
侧身对顾卓说,“阿玄那边忙的翻天,你这边也不要闲着,找人加快进度调查我父母的事。”
顾卓颔首,“是!我马上去办。”
当年的那场车祸,总总迹象都指向迟御天,他向来不喜欢他妈妈,一直怪他妈妈拖累了爸爸,成为爸爸的后腿,阻碍了爸爸事业的发展。
所以,老爷子不但有嫌疑,还有足够的动机。
只是迟严风无法理解也无法相信,他竟心狠到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毒手。
出都出来了,也没必要再回去和他吵架,三个人刚要离开医院,就看到郝校和简单风尘仆仆的赶过来。
他的腿还是包扎着的。 郝校上下瞧一瞧,有些担心,“伤成这样为什么站在这里啊?怎么不回病房?”
顾卓说,“病房里有炸药。”
郝校懵,“啥?炸药?”
阿玄无语,“顾卓你别闹,那是老板的爷爷。”转头对郝校说:“郝少爷,是老爷子,刚才来冲着老板发了一通火,夫人失踪老板心情也不好,我怕他们吵架,就把老板拉出来了,我们正要出院。”
顾卓白了他一眼,满脸你就是怂货的表情。
简单眼神里的光暗淡下去,被一片雾气代替,“书瑶还是没有消息吗?”
迟严风蔫了,“没有消息,或许就是最好的消息。”
如果真的打捞上来一具尸体,纵然万千仇恨加深,迟严风也没有信心他有力量去面对那样的局面。
这种时候,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郝校是看着迟严风和安书瑶这一路走来的,只能拍拍他的肩膀,“我爸这边也有派人在找,全网通缉,只要她不是被带去深山老林或者……”郝校口吻顿了一下,强颜欢笑,“都一定能把书瑶找到,严风,现在主要是你的心态,不能崩。她没准正在等你。”
“我知道。”迟严风笑的苍白,“她敢抛弃我,即便是追到地狱我也不会放过她。”
医院的长廊上,迟严风迎着落地窗外的阳光,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几个人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涌现出一阵阵心酸和无力。
江城被翻个底朝天,军方都出动了,各方海军军舰在齐海和护城河打捞了整整三天,各个通关路口包括私人飞机都有专人一一查访。
可是,毫无收获。
这代表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可是这么残忍的事实,谁又敢直言告诉迟严风,这个时候,谁说出真相,谁就是杀死迟严风的凶手。
如果欺骗可以保命,大家又何乐而不为呢?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医院。
病房里,老爷子坐在病床上,颓败的垂着头,毫无生气。
被气的翻滚的五脏六腑在逐渐安静的环境中慢慢缓解。
他一直闭着眼,沉思,周围气场骇人的能将人凌迟。
秦柔站在不远处,尴尬的杵着,不敢离开,不管靠近。
是该告诉他真相了,他已经这么大了,有了自己的选择,也有了承担的能力。这莫须有的罪名和恨意,他不想再背负下去了。
年纪大了,越来越想要天伦之乐绕膝下,迟御天深深的感受到,他真的背负不动了。
找个合适的时间,该是把过去种种事情的真相,告诉严风了。
起身要走,秦柔立刻上前扶住他,“爷爷,您没事吧?”
迟御天无力的摇了摇头,“小柔,这么多年过去了,爷爷当年对你和严风做的事,你真的不在意吗?”
如果没有他从中作梗,这两个孩子早就结婚了,没准现在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秦柔万万没想到老爷子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这根本不像他会问的话。
一边怔愣,一边回应,“爷爷,您想听实话吗?”
“我既问了,自然是想让你实话实说。”
“刚开始出国的时候,我非常恨,恨您的决然,恨迟严风的不够爱,也恨我自己为什么要出生在贫穷人家。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经历了很多,再浓的感情也都随着时间流逝变的淡了。最重要的,是您现在看懂了,终于愿意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