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书瑶的态度比红姨更坚定,“请假是肯定不行的,如果只是带孩子的话,你就把孩子放在我们家吧。照顾我们的时候,家里别的下人也可以帮忙,反正他们都是你调教出来的,你随便支配。您看行吗?”
虽然坚定,但口吻也是商量着来的。
简单激动鼓掌,“这个方法好!如果你不放心下人,我可以回来帮忙带!”
郝校噗笑,“你还是算了吧,大写的不靠谱。”
简单抓起抱枕砸向郝校,“你奏凯!我不要和你说话!”
“就不就不。”郝校接住抱枕砸回简单,俩人你来我往绕着沙发又闹起来。
客厅沉闷的气氛瞬间活跃起来。
安书瑶提出的这个方法红姨下午的时候也确实想到过,本来是想说来着,可是也不知道安书瑶是不是喜欢孩子,她一个打工的不敢冒昧提出。
既然她这么说了,红姨就顺势道:“先生会同意吗?”
“哎呀书瑶同意老板肯定同意,红姨你就别犹豫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们几个人离开你根本活不下去了呀!”
简单一边追郝校一边大声说。
“那好,如果先生和夫人都同意的话,我明天去和我侄女儿商量一下,就把孩子接过来照顾。这样谁的事情也不耽误。”
听到红姨松口,简单的一颗心可算是落回肚子里。
“你放心吧红姨,老板不可能不同意的。书瑶没有人照顾他比谁都心疼!”
“心疼什么?”楼梯口,传来迟严风疲惫的声音。
他刚处理好堆积的工作走下楼,就听到楼下热烈的在讨论着什么心疼不心疼的话,随口插了一嘴。
简单笑着接话,“老板,你来的正好,你快给红姨吃一颗定心丸。”
“怎么回事?”
简单巴拉巴拉将红姨要走的事,以及安书瑶提出的方法和迟严风说了一遍。
迟严风笑道:“就听书瑶的。”
“你看!”简单一个响指打的特别响,“我就猜到老板肯定什么都听书瑶的!”
郝校无语,“这个观点好像也没有人反驳你吧?大家都这么认为的啊。”
“切!刚才都说了你不要跟我讲话!听不懂嘛!”简单十分嫌弃的反击。
俩人你来我往又掐起来了。
红姨摇头,无奈的笑着,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家的气氛,也不愿意离开,不愿意放下他们。
既然得到了这个好的解决方案,她要再和侄女儿那边确认一下。
“夫人,先生,你们先忙着,我去给侄女儿打个电话。”
“好。”
安书瑶点头同意。
一切尘埃落定,简单和郝校两个人又一路打回房间继续死磕游戏。
客厅内恢复了空前的安静。
迟严风坐到安书瑶身边,拉住她的手。“身体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
书瑶摇摇头,“你看我这状态,像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有就好,只要你好好的,我才有力气去和任何反对我们的力量对抗。”
提到这个话题,安书瑶就想到了失踪至今还没有任何消息的安景天。
“我爸爸那边……”她略微有些为难的提起。
迟严风立刻会意,“我们的人一直在查,警察那边也一直在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你耐心等待,这也不是能着急的事。”
她当然也懂,只能妥协的点点头。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第二天一大早。
郝校的嘴巴就跟开了光似的,他昨天说如果迟严风和安书瑶如果不乖乖听老爷子的话回老宅,老爷子那边肯定会第一时间杀过来。
果不其然,这一清早的门口守卫的保镖就来报,“先生,老爷过来了,说想要见您。”
迟严风刚起床不久,在房间内的内卫洗漱完毕后下楼,听到这个消息,情不自禁的皱眉。
“人在哪?”
“在大门口,已经等了您好一会儿了,说今天不见到您不会走的。”
家里是清静之地,迟严风不想和老爷子坐在这里吵,他们之间的谈话更适合外面。
跟着保镖来到了房门外。
拱形栅栏门外,老远就看到了那个苍老斑驳的身影,正在带着属于长者的坚持,气势汹汹的等着他。
站在玄关门口,迟严风做了个深呼吸,小声吩咐身边的保镖,“把门关上,不要让夫人知道老爷子来过。”
“是。”
走到门口,老爷子听到声音转过身,看到迟严风的脸,不禁冷嗤,“迟先生,我现在想要见你一面还真的是不容易啊。”
“您有什么事吗?”迟严风选择忽视了他的冷嘲热讽。
“我听说你和那个戏子领证结婚了?”
“她有名字,叫安书瑶。”
“我问你你们是不是领证结婚了!”迟老爷子狂吼,心里的愤怒和不甘心快要压抑不住。
迟严风的脸色非常难看,“没错,结婚了。”
话落的同时,一巴掌挥过来,狠狠打在迟严风的脸上。
清脆响亮的声音,让门口的守卫倒吸好几口冷气,跃跃欲上想要上前。
迟严风挥手阻止他们,擦了擦嘴角溢出来的鲜血,笑着说,“您没别的事情了吧?”
“迟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
“户口,家产,生活,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经和迟家切断了。我的迟,和您的迟意义并不一样。如果您真的这么介怀,改天有时间我会把姓氏也改了。”
他说话声音极淡,没有半点急躁或者狂怒,但这样的语气更让人心惊。
老爷子气的唇舌发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颤抖的手指指着迟严风的鼻息,无可奈何,又格外心狠,“有本事你把这一身血脉换了?你把你体内遗传的来自迟家的东西全部切割!如果你做得到,就随便你娶谁,我再也不会插手!”
这话无疑是让他去死。
可人死了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血脉是他唯一无法撇清的东西,所以他才会如此尊敬的站在这里和他完全不想理会的人说话,甚至允许他对自己动粗。
如果不是因为这血脉,他根本不会见他,这个已经苍老的,凶残的,杀人凶手!
“如果世界上有换血技术,我一定第一个去报名。”
迟严风转身离开了大门口,任由那个苍老的人影在大门口狂怒。
安书瑶收拾好一切,从楼上走下来,在餐厅并没有看到那个应该已经在了的人影。
红姨还在忙碌,她纳闷的问道:“红姨,严风呢?”
红姨说:“先生?我没看到他啊。”
玄关的门被打开,迟严风从外面走进来,左脸清晰微肿,一看就是被人打过。
安书瑶听到动静,循声望去,果然看到了迟严风的身影。
她心情很好,笑嘻嘻的走过去,迟严风却没什么兴致搭理他,转身就要上楼。
“严风?”安书瑶发现了不对劲,叫了他一声。
迟严风已经走到楼梯正中央,完全没有回应她的话。
“喂!”她叫着追上去,拦住了突他的路。微微歪着头,露出满脸阳光的笑意,“我在叫你啊,你怎么不理我呀?”
迟严风微微歪着头,他不想让安书瑶看出自己脸上的伤,更不想让她知道老爷子来过。免得打扰她的好心情,让她无所适从。
“突然想起来公司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我先去厨房,你快去吃饭吧。”
说完赶紧就要上楼,可左脸那清晰可见的伤痕还是被安书瑶看了个清楚。
用力抓住他的手腕,“严风,你的脸!”
清晰的掌红印,触目惊心,“谁打的?怎么回事!?”
“意外而已,你不用担心。”
“你告诉我实话啊!不然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她下了一步台阶,捧住他俊朗的脸,心疼的要命,“是老爷子吗?他来过?”
迟严风伸手环住她的腰,“不要跟着我瞎操心,老爷子的事我会解决,你只要负责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听到没有?”
“我说,一大早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公然的撒狗粮,你们还让不让我们这些单身狗有点呼吸空间了?”
郝校的声音在楼下响起,带着强烈的抗议情绪。
安书瑶下意识收回手,娇笑一声,没有接话。
迟严风说:“你家没有狗粮,你倒是回去啊。”
郝校被说的心口一紧,“你看我就是随便说说,你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
干笑两声就要走,却意外瞥到了迟严风红肿的左脸。
他咬了口手上红姨做的葱香饼,惊呼道:“靠!你们是玩角色扮演太带入了吗!?一大清早的你这脸是怎么了!?”
安书瑶做了个深呼吸,对郝校已经彻底无语,还角色扮演,亏他想得出来。
迟严风的脸色也好不了多少,“你再多说一句,我割了你的舌头。”
“……”
无语凝噎后,郝校不再理会他们,走进餐厅开始吃早餐。
眼神落到落地窗外,老远就看到迟老爷子的车,缓缓开过。
他了然明白了一切,看着迟严风上楼的背影,眉宇间多了么惆怅,无奈的摇摇头。
老爷子的脾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改,迟严风能忍他一次两次,不可能次次都忍。俩人早晚会因为这件事对峙到头破血流。
他不务正业混在朋友身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希望能看着迟严风,让他理智一点。
在父母意外去世这件事上,他耿耿于怀了这么多年,积压在心里的愤怒值如果得不到好的输送爆发出来,那将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
身为朋友,他能做的,也就只有默默的陪伴,以及及时的宽慰解释,不能让迟严风因为仇恨懵逼了双眼,被小人利用却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