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饭桌上。
几个人一边吃饭,安书瑶一边将回到安家的事和迟严风简单说了一遍。
郝校和简单的反应差不多,一副看富婆求包养的表情,感叹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迟严风给拍了回去。
他一本正经,“据我了解,安氏现在的内部情况很复杂,你爸的法人名字更替都没有通过董事会,一旦公开,后果不堪设想。”
安书瑶能怎么办,遇到这种事她也很绝望啊,吃饭的心思都没了,“最坏不过宣布破产。”
“宣布破产?”迟严风无奈的摇摇头,“这件事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依我对安伯父的了解,他能这么大方的将整个公司直接过寄到你的名下,其中必有猫腻。”
“那我怎么办啊?”要说演戏她经验十足,关于公司的经营管理,她一窍不通啊。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交给我。”
这种事安书瑶自然是愿意相信迟严风的,相信他的为人,相信他的专业。
可是自己已经是他的负担了,如果安氏里真的再有什么猫腻,她不想拖累迟严风。
“只要你不吃亏,你随便怎么弄都可以。前提是你不能吃亏,我不想你因为我再有什么损失。”
迟严风伸出大手摸摸她的头,“放心吧,安氏而已嘛,鼎丰还吞得下去。”
听到他这么说,一直压在安书瑶心头的大石头松开了一部分,让她有了喘息的空间。
迟严风继续道:“对了,安伯父现在人在哪?抽时间见个面,我有些问题要当面问他。”
“我打电话问问。”安书瑶赶紧起身去打电话。
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她突然想起来安景天说过,今天就要坐飞机离开国内。
跑到茶几上拿起电话,拨了安景天的号码。
人工服务提醒她拨打的是空号。
她回到饭桌前,有些怔愣,“我爸的手机是空号。”
“空号?”郝校一口饭差点喷出来,“注销了?他动作也太快了吧!”
安书瑶低头又打了一遍,还是一样。
简单也拿出电话给安景天打了一次,也是空号。
看安书瑶这么着急,迟严风赶紧靠过来安慰,“没事的,安伯父那么大的人了不会有事的。”
郝校补刀,“估计是拿着钱带着那个小三去哪里逍遥快活去了。”
安书瑶越想越不对劲,“我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我爸不会挖坑把我埋进去了吧?”
虎毒还不食子呢。
迟严风勾唇轻笑,“这要明天去安氏查看账目才知道。”
“不行!”她坐不住了,“迟严风,你现在跟我回安家一趟,我总觉得不对劲。”
迟严风放下碗筷,“你要干什么?”
“我想看看我爸到底走没走,他突然做出这样的事又到底有什么目的!我白天脑子有点懵,现在你跟我回去,我一次性问清楚,否则这个烫手山芋我不能接!”
“你确定要去问清楚?”
“必须问清楚!”
既然她想,他必然陪着,“好,那收拾一下,咱们这就回安家看看。”
简单吃完最后一口饭,打了个饱嗝,“带上我俩一起吧,给你们助阵!”
“走走走!”
几个年轻人风风火火的起身离开了餐厅,红姨从厨房端着刚做好的菜出来吓一跳,“先生,夫人,你们这么快就吃完了啊?”
“红姨,我们有事出去一趟,你先吃着不用等我们了。”安书瑶抱歉的说。
还没等红姨继续接话,一行人一口一个拜拜,砰的一声,玄关的门关闭。
偌大的房间归于平静。
红姨将压轴菜燕窝汤放到桌子中央,微笑着叹息,自言自语,“到底是年轻啊,可真能折腾。”
去安家的路上,跑车飞速前行。
迟严风给阿玄打了电话,通知他以最快的速度查询关于安景天的出入境记录。
阿玄的行动力那是没说的,他们刚到安家门口,查询结果就出来了。
看着手机上的短信,迟严风关上车门对安书瑶说,“查了,今天到现在为止,江城市各飞机场都没有任何你爸的出入境记录。”
“没走?那肯定在家,我们快进去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安家,别墅里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完全没了往日的喧闹和辉煌。
安书瑶无暇伤感,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完全没有安景天的影子。
迟严风纳闷,“他没出国,不在家里能在哪里?”
“有可能在杰妮那里。”简单一语道破。
“我先打个电话问问。”安书瑶转身就要给杰妮打电话,被迟严风拦住,“如果想去就直接过去,否则你就没机会见到你爸了。”
迟严风话中有深意,他也感觉出来安景天是故意将安家的烂摊子丢给自己吗?
否则为什么可移动的钱,资金,都被他带走了,房子留给安如雪。唯独公司是给她的?
真笨,白天在家里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她竟顾着心乱如麻,完全没有好好思考这些事的前因后果。
迟严风将她拉入怀中,宠溺的摸摸她的头,“没关系啦,正好刚吃饱饭消化消化,不要觉得抱歉,我又不是别人。”
安书瑶从小到大独立习惯了,生活的信仰就是自己能做到的事尽量不要麻烦别人,毕竟别人也挺忙的。
可自从遇到迟严风,这一步步沦陷,一步步依靠,让她心安又心慌。
她有些害怕,害怕如此深陷和迟严风的这段感情,害怕自己如此全身心的投入。
一行人火速赶到杰妮的公寓。
从电梯刚出来,就看到杰妮家房门大开着。
安书瑶和迟严风纳闷,走到门口,映入眼帘的客厅被翻的七荤八素。
厨房的锅碗瓢盆,春夏秋冬的衣物穿戴,各种华丽的摆件饰品,满地都是,一片狼藉。
安书瑶和迟严风立刻进了门,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半个人影。
推开主卧室的门,床头柜前面,有一滩刺眼的鲜血。柜上,塑封袋里放着杰妮和安景天各项证件。
郝校震惊,“这不会是被人入室抢劫了吧?”
简单:“地上的血是怎么回事?书瑶,你爸和杰妮的证件照怎么会在这里?他们,他们不会出什么事吧?”
安书瑶的脑子一团乱。
迟严风清醒的提醒郝校,“赶快报警。”
“好。”
郝家公子的举报电话,警察自然不敢含糊,十几分钟的时间赶来四个警察,勘察现场,取样拍照,拉黄色警戒线。
郝校跟着回警局录口供,简单非要和他一起,迟严风应允。
回南海的路上,跑车平稳前行。
迟严风伸手握住副驾驶上,安书瑶冰冷的手,轻声安慰,“你放心,我会查出你爸的下落的。”
“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再怎么样,那也是她爸,两个大活人离奇失踪,证件全部留在家里,电话号码注销,公司财产转让。
这让安书瑶怎么都没办法不往坏处想。
迟严风没办法给她没事的保障,将车听到马路边,深情的望着她,“地上的血迹已经被送去化验,明天就可以比对出是不是你爸的血。电话被注销,证件留下,这就代表不是一般的绑架勒索,你有印象安伯父得罪过什么人吗?”
“他就是个中产阶级,小心翼翼的在商圈里打拼,对于客户都是能使出多大力气讨好就使出多大力气,怎么可能得罪人呢?”
话是这样说,但凡事无绝对。
安书瑶情绪有些激动,迟严风也没有想从她这里探出什么可靠消息的打算。
“也对,安伯父为人处世确实很圆滑。”
“我不希望他出事。”猩红的眼再这寂静的夜里,在离开了纷乱的杰妮公寓后,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如雨点往下掉。
她不想哭的,也知道哭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可是这一刻她真的忍不住。
“我知道我都知道。”迟严风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给予安慰,“我想你所想,做你所做,一定尽快找出你爸的下落,相信我,好不好?”
她轻推开迟严风,点点头,立刻擦掉眼泪,“那我能帮你做点什么?我不想这么坐以待毙全部靠你一个人,你没有义务,”
“嘘。”艳红的小嘴被他骨节分明的食指封了住,“我怎么没有义务?你不是我的女人吗?”
“可,”
“有我在,你不需要这么独立,否则要我干什么呢?”
她弱弱的点头,虽然心里是不太认同迟严风的想法的,但是他能这么说,她心里很高兴。
将她安全送回南海后,迟严风没有停歇,直接折回。
跑车里,他没有了面对安书瑶的柔情似水,一双灼热的眸子好似翱翔的雄鹰,充满攻击性。
他拨通了阿玄的电话。
“你在哪?”
“老板,我在公司技术部,看来对方是个老手,杰妮家附近的所有摄像头的影像资料都被屏蔽了。”
“我马上过去。”
听到这话,阿玄吓了一跳,“都这个时间了您要过来?”
“是,今晚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安景天人在哪。”
“那需要我开车去接您吗?”
“不用。”
干净利落的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