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子明诗才不输于我
时候不早，咏春园中的人所剩无几。
肃亲王苏通和康亲王苏政二人并肩走在园中。
“皇兄看来对韦家二郎很感兴趣啊。”苏政温和地笑道。
苏通点点头，淡淡地说道：“那是自然，你不也是吗。”
“可惜了，韦昭和老三走得很近……”
苏通冷哼一声：“老三这二十多年是怎么过来的，日后还会怎么过下去，可他韦昭就不一样了。从国子监出来之后，只要还想在朝中立足，免不了像其他人一样。”
朝中相当部分人都会在暗中靠向肃王、康王两边，虽然两位王爷目前没多少实权，但他们是朝中认定的最可能成为皇储的人。
如今的皇帝春秋鼎盛，肃王、康王没什么能力把一个人捧到权力核心，但稍微示意一下，会有人替他们做些小手脚。
捧起一个人很难，绊住一个人上升的路，并不难。
寻常人还能自由些，凭借自身手段在官场摸爬滚打。
但被两位亲王同时看上的话，不做出些选择，是不大好走的。
“是啊，皇兄想要招揽他的话，可要抓紧些了。”苏政笑道。
肃亲王苏通不再多说，转过话题：“此番老三西征，依你看，胜算几何？可否能夺下河西几座城池？”
苏政笑了笑：“皇兄又在考较我了，我大周立国以来，除了冉氏曾攻灭西凉之外，也就三四人能打下凉州，更别说甘州、沙州了，夺取西凉的城池岂是易事？”
“不错，韦元康在的时候，说他能打下凉州、甘州，孤还信，就凭陇右的秦芳想从西凉手中夺取城池，不自量力！”苏通接过话头，冷冷评点道。
不等苏政开口，苏通接着说道：“秦芳倒也几次上奏本，请求出征西凉了，孤倒也不意外，只是这次父皇和政事堂都一致地同意出征西凉，让孤捉摸不透啊。”
“皇兄的意思是……父皇、皇叔和乔相、方相他们可能有别的考量？”苏政不由得深思：“那皇兄有没有从乔相那里听到过什么消息？”
苏政摇摇头：“这次西凉战事事发突然，我大周西境边城惨遭屠戮，再加上前些时日政事堂决策兵务，出奇得快，忙来忙去谁有心思细想啊！”
“也就是今日见韦昭才华出众，才想起他父亲当年在西境的威风……这才琢磨到这里，还未曾问过他人。”
苏政点点头，随即笑道：“皇兄问过之后，不妨知会我一声，另外提醒皇兄一下，过不了几天就是国子监武经学院的结业考核了。”
远远看去，肃王、康王两人一路走走笑笑，仿佛极为亲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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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会之后的几天没什么事，韦昭一如既往地往来于韦府和国子监。
之后的三两天时间，韦昭、吕琦和贺若云几人没再去宁王府上。
这是之前就商议好的，毕竟宁王离京之前，少不了许多应酬和事情。
比如去皇宫向皇帝陛下辞行、和政事堂或兵部一众老臣请教辞行、安排府中事务什么的……
和之前生活节奏略有不同的是，随着诗会盛况和诗会上诸家子弟诗文的初步扩散，韦昭的诗名在高门和国子监这种地方传播了开来。
诗会之上除了事前准备好记录誊抄的韦昭、贺若云之外，没有谁能将那么多首诗都记下来。
但只记住三两首诗还是不难做到的，尤其是韦昭的诗，当天诗会上就有不少人纷纷议论，青眼频频。
所以这两天，韦昭每到国子监，都会有国子学、太学的监生来武经学这边凑热闹，上前和韦昭攀谈。
风尘三尺剑，社稷一戎冠！琴剑埋光易，英雄寂寞难！
报君台上意，凯歌奏长安！
这几句诗对这些满腹诗书，满腔抱负、不甘平庸的读书人来说，杀伤力是极大的。
谁的心中没有幻想过，有朝一日穿上朱紫官袍站在金銮大殿上指点江山！
亦或者是有朝一日身披铠甲，手持宝剑，为大周开疆扩土，留名青史！
除了一些热血上涌的青年监生想和韦昭结交之外，韦昭甚至还被两个人问道，是否已订下婚约……
此种场面着实让贺若云嫉妒了一番，不得不当众说道：“韦子明诗才不输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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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长安城开远门外。
城墙之上旌旗猎猎，甲士排列站在城头上，而城墙下亦是人山人海。
今日是宁王督军出征的日子，除去早已开拔的部分禁军军队，最后随同宁王一同前往陇右的是右武卫调派随军出征的两个营。
不论是粮草还是各州郡征调的军队都早已先后出发，陇右镇也已准备多时，基本上宁王这边轻装简从直奔西境，正好不耽误军情。
两个营千余人，再加上宁王府亲卫，足够保护宁王殿下安全抵达西境前线了。
此时宁王苏羡正身着戎装，在长安城开远门外向前来送行的友人们辞行。
两汉之时，大军出征之前，送行的话往往会送到长安城外几里处。
不过大周向来是在城门外送一送了事，至于随身率领的右武卫两营会在开远门外几里处列阵等待，不会都聚集在城墙下。
往常年，肃王、康王督军出征的时候，来送行的往往多是一些世家高门出身的官僚，朝堂之上得来一小半。
但今日宁王出征，朝堂之上的官僚将军们没来几个，来得多是平时宁王饮宴诗会所结交的人，有些许世家子弟，也有居在京中的书生和太学生们。
韦昭、吕琦和贺若云自然也在送行之列。
“子明，日后若有什么事需要本王府上相助的，只管去找关宁、孔甲即可。”宁王顿了顿又说：“韦统领的事，本王会安排的。”
关宁、孔甲、黄兴、庞平。
时常往来于宁王府上，已经和宁王熟识的韦昭对这几个人十分熟悉了。
四人是自幼随宁王长大，虽是王府下人却也是宁王心腹。
四人各有所长，骑射拳脚倒都是一流出众。
平时为苏羡处理些王府上的事务，必要的时候四人就是宁王贴身护卫。
此时临行前还听到宁王口中说出，先前韦昭托付过的事，韦昭诚恳说道：“多谢殿下，有劳殿下费心了。”
几人相互叮嘱几句，场面话倒没多说，毕竟几人已是十分熟识的了，该叮嘱谋划的事情，事前就已经说过了。
咚咚咚！
许久之后，城楼之上战鼓敲响，声震四方。
众人拱手施礼，送别宁王。
苏羡还礼之后，走到战马旁，翻身上马，一手按住腰间宝剑，一手挽住缰绳。
随后轻轻夹了夹马腹，纵马而走，黄兴、庞平两人带着亲卫随后跟上。
宁王一行远远离去，直到消失在视野之中，城楼上的鼓声才停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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