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标现场鸦雀无声。</p>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参与竞标的十三个老板的身上。</p>
十三个老板，都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的纸。</p>
根据事先的要求，老板们都把手中的纸放在桌上。</p>
局长亲自过来，将十三张纸收走。</p>
每一张纸上，都有一个标的，也就是一个数字，以及企业公章和法定代表人的签名，绝对不会搞混。</p>
两名工作人员，抬着一块小黑板进来。</p>
小黑板上，自上而下，早写好了十三个竞标人的单位名。</p>
三位甲方代表一起动手，揭晓答案。</p>
小黑板上，每出现一个数字，都会引起一阵躁动。</p>
第一个数字来自一家区属企业，一百九十五。</p>
甲方给出的竞标最高价是两百，因此一百九十五有效。</p>
第二个数字来自一家市属企业，一百九十三。</p>
这意味着第一家企业已被淘汰。</p>
第三个数字来自民营企业，老板曾玉山，报价一百八十八。</p>
现在领先的是曾玉山。</p>
接着是王俊峰，他报价一百八十三，淘汰曾玉山，处于领先地位。</p>
下面展示的，是另五家市属企业和区属企业，他们的报价都高于一百八十五，都高于王俊峰，当然都被淘汰。</p>
还有白手、詹天成、姜超越和孙建国等四人，剩下的就是他们四人与王俊峰的较量。</p>
倒数第四个，姜超越，报价一百七十九，淘汰了他的好朋友王俊峰。</p>
姜超越和王俊峰握手，互相一笑。</p>
倒数第三，民营企业里名气最大的詹天成，报价一百七十三，成功的淘汰姜超越，取得了领先地位。</p>
全场轰动，因为这个报价，在场的绝大多数老板，都认为很低，利润太少。</p>
詹天成那张老脸，还是那么的淡定，但眉角展开，隐隐的有点得意。</p>
这个报价，比詹天成在劝业旅社公开的一百七十五还低两块。</p>
低两块，是防止有人赌他真报一百七十五，而拿一百七十四去压他。</p>
姜超越与詹天成关系不差，主动与詹天成握手，祝贺他领先全场。</p>
倒数第二，孙建国，报价一百七十一。</p>
也是两块，两块之差，孙建国淘汰詹天成。</p>
老的被小的淘汰。</p>
全场无声。</p>
詹天成老脸一红，随即变白，气急败坏，不敢相信。</p>
几秒钟后，詹天成失态，要起身离开。</p>
王俊峰坐在詹天成身边，反应特快，伸手拽住詹天成，把他摁在自己的座位上。</p>
孙建国开始得意，尽管他忍着，但脸上已开始荡漾。</p>
顷刻，孙建国得意的笑了。</p>
但是，还有一个白手没有出场。</p>
甲方代表缓缓的展开了白手的那张纸。</p>
一百七十。</p>
静默，仅仅维持了一二秒钟。</p>
轰的一声，全场掌声雷动。</p>
白手的娃娃脸上挂起了淡淡的微笑。</p>
谁笑到最后，谁才笑得最好。</p>
孙建国面红耳赤，噌的起身，甩袖而去。</p>
一百七十与一百七十一，只差一块，压过了大名鼎鼎的孙建国。</p>
白手也站起身来。</p>
其他老板纷纷起身，与白手握手，祝贺一声后退场。</p>
曾玉山钦佩，詹天成无奈，王俊峰淡定，姜超越兴奋。</p>
白手在区建设局待了近一个小时。</p>
除了拜访领导，还有草签协议，等等。</p>
离开建设局出来，已是中午十一点半。</p>
白手看到，他的皮卡车边，还停着王俊峰的那辆旧别克轿车。</p>
车上除了王俊峰，还有姜超越。</p>
王俊峰把脑袋探出车窗外，微笑着问，“白老板，可否移步请教？”</p>
“我肚子饿了。”白手笑道。</p>
“跟我来。”王俊峰发动了车子。</p>
白手开车，跟着王俊峰的车。</p>
这是一家被私人承包了的集体饭店，老板是王俊峰和姜超越的朋友。</p>
仨人进店，老板殷勤，简单介绍后，老板对白手更加热情。</p>
进入包间坐定。</p>
王俊峰点菜。</p>
白手开口，“中午我不喝酒。”</p>
老板点点头，带着菜单而去。</p>
姜超越突然拿着拳头砸桌。</p>
“小白，我恨你，我恨你。”</p>
但姜超越马上就笑起来。</p>
王俊峰也笑了。</p>
白手当然也笑了，“老姜，你的一百七十九，离我的一百七十远着呢。”</p>
王俊峰笑道：“今天该生气的人，应该是詹天成和孙建国。”</p>
姜超越指了指白手，也笑道：“小心点吧，我恨不着你，但詹天成和孙建国肯定恨你。”</p>
“呵呵，我当过少先队员，我时刻准备着。”</p>
服务员送来三个菜一个汤，加三碗米饭。</p>
白手吩咐服务员，“请再来两碗米饭。”</p>
不等王姜二人开口，白手就拿起了碗和筷子，“两位，有话饭后再说。”</p>
服务员点头退出，很快又拿来两碗米饭。</p>
王姜二人第一次与白手一起吃饭，目瞪口呆，看着白手狼吞虎咽，风卷残云。</p>
吃相从来不是白手讲究的东西，“两位请原谅，我从小就是饭量大。小时候家里穷，就从没有吃饱的时候。”</p>
王姜二人都忍俊不禁。</p>
“呵呵……真的，我这人低级趣味，赚钱、美女、美食，就是我的三大追求。”</p>
“听说还有为人处事三原则。”王俊峰含笑道。</p>
“老王，情报工作蛮厉害的嘛。”</p>
“哈哈，我可没有对你做专题调查研究，这是酒桌上听人说的。”</p>
白手放下碗筷，拿出手帕擦嘴。</p>
姜超越分烟，再依次点火，仨人都吸了起来。</p>
“小白，你快说说，你得让我们输个明白。”姜超过拿着打火机敲桌子。</p>
王俊峰也道：“小白，我们洗耳恭听。”</p>
白手道：“首先呢，我不把七家公家企业当作对手，因为他们根本不是对手。他们中规中矩，他们闲人太多，他们效率不高。他们在核算成本时，在确定报价时，牵扯的因素太多。”</p>
姜超越点了点头，“有道理，在公平竞争的条件下，他们没有优势。”</p>
“我断定他们的报价，不会低于一百八十。因为他们低于一百八十，不仅无利可图，而且稍有不慎就会亏损。所以，我要考虑的是你们，你们五个人，才是我参与本次竞标活动中的真正对手。”</p>
王俊峰点着头道：“好，请你先分析分析我和老姜两个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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