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宝他们牵着马站在内城门的不远处,不由抬头看了一下太阳,又看了一下太阳。
白善就按住她的脑袋道:“别看了,一会儿眼睛要瞎了。”
满宝忍不住抱怨,“刘焕怎么这么久?”
殷或也撩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然后和他们道:“你们要不要上车坐着等?”
满宝他们才不在车里等呢,他们直接在附近找了个茶馆进去坐了。
殷或瞪圆了眼睛,便也下车跟着进去。
一行四人喝了一盏茶刘焕才带着人溜溜达达,不情不愿的来了。
白善看得稀奇,“你这是想去,还是不想去?”
明明昨天说的时候很兴奋,还一个劲儿的要求要等他呢,要是他祖父不答应,还得去他家把他偷出来才好,怎么才一晚上不见,人就这副样子了?
刘焕就忍不住看周满。
周满一脸无辜的回看他,“看我干嘛?”
见她似乎不知情的模样,刘焕悄悄松了一口气,左右看了看问,“你侄女不在啊。”
满宝怀疑的看着他,“你说立如?她要上学呀,你以为她是你们呀,我们家没有大事是不可能请假不上学的。”
一旁的白二郎和殷或被会心一击。
因为在场的只有他们两个是特意请了假不去上学的。
刘焕摸了摸胸口,大松一口气,他现在还没有做好面对周立如的准备,她不来最好,看样子周满也不知情。
于是他脸色荡漾起来,恢复了神气,“走吧,我们去雍州!”
满宝四个看着他不动,白二郎问他,“你这一大早上是怎么来,蔫哒哒的来,一下又兴奋了。”
殷或合理性的怀疑,“刘尚书没答应你出门,你是偷跑出来的?可这种事你不是早就两回熟了吗?怎么情绪波动还这么大?”
满宝则幽幽地道:“因为立如吧?”
刘焕吓得原地蹦起来,叫道:“你,你怎么知道?”
满宝:“我怎么不知道,我家里的事我能不知道吗?”
她不仅知道,这门亲事还是她回绝的呢。
钱氏和老周头的担心不无道理,满宝也觉得刘家门第太高,不适合立如,不过她还是问了周立如一声。
但周立如直接拒绝了,她道:“小姑,刘家那样的门第能让我当官吗?”
她道:“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大嫂都说过,外面那些大户人家虽然不拦着女孩子出去打马游街,却很介意女孩子做男人的事的。我就想找个像大哥或小姑父这样的人,我以后也是要当太医的。”
满宝问:“找不到呢?”
“那我就不嫁了,”她道:“成家似乎就是为了孕育后代,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可一生那么长,总不能都放在这事儿上,我也想做一番事业,不求和小姑一样名利千古,至少百年后也有人记住我不是?”
而且她现在有本事了,并不用依靠男人而存活,她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生前她能保重好自己,身后嘛,她觉得家里人还是会愿意给她收一下尸体的,再不济还有慈善堂呢,有钱的话,请人收尸还是不难的。
所以嫁人这种事在周立如看来可有可无,若是能碰上两情相悦或者像小姑和姑父一样互为知己的人倒也可以,若碰不上就不必强求了。
至于刘焕,她觉得他们不是一路人。
她道:“他有点儿笨,嫁给他,我有点儿担心将来。他们家要是不乐意我当官,他应该会听他祖父祖母的话不让我当官,到时候还要和离,怪麻烦的。”
所以满宝就和钱氏说:“娘,他们不合适,回了刘家吧。”
她觉得除非他们在某些事上达成共识,不然将来不是刘家欺负立如,那就是立如欺负刘焕。
刘焕知道周满竟然知道,一下涨红了脸,又不情不愿起来了,“要不,要不我不去了?”
满宝:“我也没欺负你呀,不就是和我们家立如说亲我们家拒绝了吗,谁家的亲事不得说个十回八回的?”
满宝道:“我四哥说亲的时候把我们那十里八乡适龄的小姑娘看了五六成了,相了整整二十来回,再见面,人两家依旧亲亲热热,该干啥干啥,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只相亲过两次的刘焕惊呆,“相了这么多次?那是人家没看上你四哥,还是你四哥没看上人家?”
白善和殷或见他竟然就这样被转移了注意力,齐齐沉默了下来。
满宝挥手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有他看不上人家,当然,大多数时候
是人家看不上他。”
毕竟那时候周四郎的名声不是很好。
相亲两次都是被别人看不上的刘焕深有同感的问道:“那周四嫂是怎么看上周四哥的?”
满宝偏头,“脸?我四哥长得还行,在我们那一片,除了白善和白二,下来就是他了,不过那会儿白善他们太小了,所以我四嫂看不到他们,就看到我四哥了。”
身处地杰人灵的京城,且没少见杨和书的刘焕不能理解,“你四哥长得很好看?”
也就一般俊俏吧?
满宝很肯定的点头道:“好看,你看我四哥的眼睛,是不是和我的眼睛一样?”
又道:“鼻子也挺,脸也俊秀,就是现在跑商所以有点儿黑,以前在村里还白一些,要是跟小媳妇一样捂一捂,还能更白一点儿,那样更好看。”
于是大家就这么谈论着周四郎的长相骑马出了内城,一路溜溜达达出了外城刘焕才反应过来,他怎么就这么跟人走了?
刘焕有些不好意思,但这会儿心底的那股不自在消散了不少,他干脆问,“所以你对着我不尴尬啊?”
满宝摇头。
刘焕就去看其他人。
连殷或都骑了马跟在旁边听八卦,见他看过来,一起摇头。
刘焕就松了一口气,神清气爽起来,和他们道:“我就相看过两回,偏两回我都不知道。”
他道:“第一回我就不说了,当时家里人让我给祖母送一盘果盘进去,我送进去了,被里面的老太太拉着说了一会儿话,出来以后才知道是相看,我才抬头看了人家姑娘一眼,这事就完了,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呢。”
“这第二回就是和立如了,”刘焕道:“我倒是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可什么时候算相看我也不知道呀,昨天祖母找了我说话,我才知道,我稀里糊涂的又让人拒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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