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荣誉殿堂后，王秋晨跟着阿诺德教授坐上了导航车，往四合院而去。
“不去黑桃会么？我必须要向他问清楚，什么叫舒语四年前就已经死了？”王秋晨语气明显不善，脸色写满了费解。
阿诺德摆了摆手：“林东来刚回来不久，就又离开了。不要这副表情，你别急，听我说。”
”这次到珠江军区接送以太粒子，林东来在返校途中得知自己被尚气团盯上了，但他不清楚对方战力如何，为了保险起见，于是故意屏蔽了队伍的信号防止被追踪，并且依靠对附近地形的熟悉，带着队伍从乡野的崎岖山路回到四季春森林。”
“所以，这才耽搁了几天时间。从江源市本次行动的资料来看，尚气团不仅绑架了林舒语，而且似乎跟蝉族有非比寻常的关系。”
“为此，校董会已成立调查小组，其中因为林东来比较熟悉江源市，所以由他负责跟进该片区。这个事件涉密较多，请原谅我只能告诉你这些。”
王秋晨皱紧双眉，迫切道：“可是教授，我只是想知道林主任的话是什么意思，舒语四年前就死了？这从何说起？”
阿诺德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纳米U盘：“这件事我完全不清楚，你倒是可以看看这个。”
王秋晨接过U盘，疑惑道：“这是什么？”
阿诺德回道：“我大致跟林东来说了你的事情，他本想见一见你，但事态紧
急，他没这个时间，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跟你聊聊。”
王秋晨二话不说，已打开通讯手环，开始读取纳米U盘的信息。很快，手环便投影出一副画面。
画面中的男人，大概四十出头的年岁，眉目俊朗，隐隐有种跟林舒语类似的神韵。他微微笑着，说话开门见山。
“你好王秋晨，从阿诺德教授口中我听说了你的事情，非常感激你对我女儿的喜欢，特别在得知你为了她严重违反校纪、私自与江源军区的人体机甲进行交互后……这让我很动容。”
“明明她已经离开我这么久，却突然听闻有个年轻人在为她赴汤蹈火，你明白吗？这种感觉……我很难形容。是的王秋晨，相信阿诺德教授已经跟你说过了，我的女儿林舒语，在四年前溺亡于维港湾，这是我跟沈雪作为父母的失职，我对这件事也一直心怀愧疚。”
“作为父亲，得知她还活着……我没有一丝喜悦，反而有些惊悚，这不寻常，她确实已经死了，她的尸体是我从海底找上来的，她不可能还活着。你也不必急着否认一切，这次回江源市，我也会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等我回来，我请你喝酒。”
至此，画面消失。林东来的语气很平静，但他的脸色却有些难看。
王秋晨何尝不是，他甚至说出来的话都彻底变了声线：“我也想去一趟江源市。”
阿诺德拍了拍他的
肩膀，摇头道：“这不可能。虽然白鸟京愿意主动承担责任，但你严重违反校纪是铁打的事实，校长能保住你已经是尽力，你已经成为校董会的24小时监控对象。”
“你不能离开学校，也不能再有任何违反校纪的行为。”
王秋晨当然不会说“那我就退出学院”这样的任性话，但点了点头的他，内心却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毕竟，在他独自生活这些年里，林舒语是为数不多能走进他心里的人之一，作为女性，更是唯一，如果要抹去她的身份，王秋晨第一个不答应，可偏偏这个抹去她身份的人，是她的生父。
但是，基本已经告别平庸的王秋晨，还是有成熟一面的，比如他明白，这些他所承受的痛苦，不应该带回团队里。
所以，在迈入四合院的大门之前，他就收拾好情绪，用一如既往的随和，跟着阿诺德教授往底层的客厅走去。
……
李恩雅嘴里咬着根棒棒糖，看着手上穿戴的皮质手套，脸上有些喜悦。
巴颂拍了拍手上的金属臂环，更是掩不住眼神的兴奋。
桌面上，还放置着一把刀鞘、刀柄通体玄黑的太刀，王秋晨上前拿起，拔出银白的刀身。
称手感倒跟之前那把差不多，但握在手中，能更清晰地感受到，刀里蕴含着更浓郁的以太粒子。
三种武器，都在不同的地方镶嵌着一粒紫色的小晶体。
李恩雅笑
道：“你回来了，武器是杨亮师兄送过来的，都是紫晶级别，说是装备室的林主任所赠。”
巴颂满意道：“刚才试了试，确实比之前用得顺手嘿，教授，这是你帮我们搞来的吧！”
阿诺德教授竖起拇指道：“在锻造猎人武器这一块，林东来这家伙要称第二，破晓学院就没人敢说自己第一。今晚都好好休息吧，明天开始我就要带你们进行魔鬼训练！”
送别教授后，王秋晨简单与俩人打过招呼，便回了房间。
直到深夜，四合院里，已是一片寂静。
好好休息，那是不可能的，他怎么睡得着？
突然，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竟然是拉克丝。
这还是他到校后，首次见到她。
“抱歉啊，连累你的未婚夫了。”王秋晨将她请进房间。
拉克丝抬手弹了弹他的脑门：“他愿意帮你，你跟我道什么歉。”
王秋晨给她搬了张椅子：“他愿意帮我，不就看在你的份上。”
拉克丝笑了：“还算你拎得清，那这个人情就记在我身上吧。”
“……”
“王秋晨。”
“恩？”
“相信林主任吧，他毕竟是林舒语的父亲，如果女儿还活着，他比任何人都要高兴，就算这件事背后真有什么内幕……”
“那又怎么样呢？你喜欢的只是林舒语这个身份吗？不，不是的，你喜欢的是高中三年以来，跟你经历过许多的这个女孩，不管她
是不是林舒语。”
王秋晨微微一愣。
似乎心里有道死结突然被解开，虽然两条绳子还躺在那里，但不再有束缚。
是啊。
林舒语的身份是什么，对他来说很重要吗？不重要的。
她是那个女孩，就够了。
“谢谢你，伟大的绯红女巫。”
“想通了就行，吃不吃宵夜？哦算了，明天还有训练呢，赶紧休息吧。”
“你也去？”
“恩，不过我的血脉是水元素，负责指导李恩雅，你呀……准备承受阿诺德教授的火焰吧！”
……
大概在3个小时之前，荣誉殿堂二层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近三年没有公开露面的柳崇山，以荣誉校长的身份，参加了这次会议。
在确定对白鸟京进行降为2级权限的严重处罚后，由学校的风纪主任，也就是柳崇山的学生张淳提出，要将王秋晨除名。
只要校董会里票数过半，王秋晨就会立即被消除记忆，驱逐出校。
“是，王秋晨在现实世界中，第一次与人体机甲的交互能这么顺利，确实证明了他作为「胚子」的价值。”
“可话又说回来，能力越大，危害也越大，像他这样刚入学第一天就严重违纪的学生，天知道以后会捅出什么大娄子！”
在张淳作出总结后，同意将王秋晨除名者，已将近半数。
杨校长不得已间，只能调动投屏内容。
“说实话，这些信息我原本不想这么快
透露，但如果大家执意要除名王秋晨，那我必须要先说清楚。”
“这三组脑部波动图，左边是B级学生的，右边A级学生的，右边是王秋晨的。看起来，S级的王秋晨，脑细胞的活跃程度并不比A级学生高多少，但是……“
“再看看这个，是王秋晨在驾驭人体机甲时候的，墨菲，请详细说明。”
投屏里，当即响起墨菲的回应：“根据王秋晨脑部波动的数据，基本可以确认脑细胞出现了基因变异的情况，在情绪高度亢奋的时候，有可能促使反应能力提升十倍。”
会议室里，已经出现了交头接耳的议论，张纯皱了皱眉，看向柳崇山。
却发现，他这位老师的目光，始终看着投屏里的脑波动数据，脸色渐渐复杂起来。
杨校长继续说道：“想必各位已经明白其中的意义，王秋晨这种基因变异……他的高能反应力，配合源计划的系列机甲，能达到的效果绝对不是1+1=2这么简单，这是质的飞跃！”
“回到张主任的顾虑，能力越大，危害越大，是的，我同意。可正因如此，我们才更应该把王秋晨留下来，好好培养。”
“像他这样的人才，去到哪里不会被发掘？除非把他抹杀，否则没人能阻止他的成长，可是我们的教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武断……或者说畏畏缩缩？”
“宁愿抹杀一个天才，也不愿努努力，帮他树
立正确的价值观，让他为学院、为华夏、为世界作出更大的贡献。”
杨校长从桌上抽出一份文件，而道：“此外，阿诺德教授与柳老做了一个对赌，如果王秋晨不能在半月后的小院评测里夺得第一，那他将会与同班组的巴颂、李恩雅自请退学。”
她将文件扔到桌面上，脸色有些生气，也有些失望：“他们三个都是潜力巨大的胚子，如果真的就这样离开了……没什么好说的各位，我替学院感到悲哀。”
说着，不顾旁人阻拦，径直走出了会议室。
柳崇山闭着眼睛，始终没有说话，杨玉英还是那个杨玉英，能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对你毕恭毕敬，也能在众目睽睽下叫你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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