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说:“这样,给他一个惊喜吧,还是你接。”说着,就把还在响着的电话递给了她。
左边有点不好意思,她接过电话,看了江帆一眼,慢慢收起笑容,摁下了接听键,说道:“你好,请问你找哪位?”
薛阳怔了一下,说道:“怎么说话变得不严谨了?什么叫我找哪位?律师小姐,我呼叫的是私人的移动电话,不是单位的电话,哈哈——”
左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在心里暗暗爆了一下粗口,说道:“是的,前辈,我错了,接受奚落和批评,请问,您有事吗,电话的主人不愿接听您的电话,如果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别别别,我其实就是想问问你安全到达了吗,呵呵,你接了电话,肯定是见到那个痴子了,据你观察,他状态怎么样?”
左边笑了,本来也没有打算真要挂电话,就说:“他好得很,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沐浴在夕阳浪漫的余晖下,在手把手地教一位漂亮的女医生骑马呢,呵呵——”
江帆一听,冲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无辜状。
左边故意无视他的委屈,继续说道:“是不是你们支边干部都这样喜欢在工作闲暇之际,找一些与工作无关的乐趣,来填补寂寞时光?”
薛阳赶紧说道:“也看是谁,他,肯定是这样,我,不是,我时刻要跟在领导屁股后面,不敢走私,不敢离开,他呢,他本身就是领导,恐怕他一个暗示的眼神,手下的人就去给他把什么都办到了,我们俩角色不一样,所以他手把手教女医生骑马我丝毫不感到奇怪。”
江帆在旁边笑了,大声说道:“你们俩赶紧进入正题,别浪费少数民族的电话费,我先回避一下。”
左边一听,赶紧伸出手,把电话给他。
江帆说:“我去催催菜。”说着,就站起身,走了出去。
菜,根本不用催,江帆只是以这个为借口,有意给他们让出通话的时间,其实,昨天,薛阳就打来电话,跟他说女朋友要来江帆这里调查取证,并且跟江帆炫耀了一番,说这个女律师如何如何的聪明、可爱、敬业,还让江帆顺便帮助参谋参谋,说自己年岁大了,为了防止自己患上婚姻饥渴症,特地请江帆把关。
江帆当时说道:“咱们现在都是老光棍了,能有人看上咱们,已经是幸运了,实属不易,如果人家姑娘没有意见,你就将就吧。可是令江帆意料的是,看上薛阳的这个姑娘,不但业绩突出,而且漂亮、可爱,更而且的是,她居然是他和丁一在深圳遇上的那个导购姑娘。
走出房间,江帆一直以来压抑的相思,此时顽强地从心底里钻了出来,他望着西天,夕阳早已经跌落了下去,天边,只有一层淡淡的余晖,就像画家笔下那稀释了不能再稀释的水墨一般……
江帆站定身子,望着西边默默地发了一会呆,这时,秘书巴根出来了,说道:“江书记,您在这里,菜已经上来了,回去吧。”
江帆返回的时候,就见女律师正在打量着一桌的饭菜,江帆收起自己的心思,笑着说道:“怎么,符合你的口味吗?”
左边说道:“我是杂事动物,只要填饱肚子,什么都行。”
江帆说:“清吧。”
左边这才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已经剔好的羊肉,放到嘴里,咀嚼了几下咽下。
江帆问道:“怎么样?”
左边笑了,说道:“没吃出是什么味。”说着,就夹了一块放到嘴里,说道:“不错,很嫩,看来,要想吃羊肉,还是要到草原来。”
江帆说:“吃这些,必须要喝一点草原白酒,来,就喝一小杯。”说着,给她倒了一小杯白酒。
左边也不推辞,说道:“尽管我从来在外面不端杯,但是在草原我就喝一口,江书记,敬你。”
说着,就举杯敬江帆。
江帆一饮而尽,喝完后发现左边并没有干杯,就说:“念在你是薛阳派来的信使的份上,我就不要求你干了。”说着给自己满上了。
左边拿着筷子,看着盘中像紫菜又不像紫菜的东西说道:“紫菜炒鸡蛋是吗?”
江帆说:“我刚来的时候,也跟这叫紫菜炒鸡蛋,其实不是紫菜,全名叫地皮菜,是一种这个地方特有的菌类,又叫地耳、地衣,民间也有管这个菜叫雷公屎的。”
左边听到这里,一咧嘴。
江帆笑了,说道:“呵呵,是不是不好听,相比之下,还是外国人浪漫,他们有管这种菌类菜叫做上帝的眼泪。”
左边笑了,说道:“这个好听。”
江帆说:“这是一种季节性稀有的山野珍品,是真菌和藻类的结合体,属蓝藻门念珠科,被誉为自然界中最典型最成功的共生现象的范例,夏天雨后从草皮绿地出长出,太阳出来就消失了,所以极其珍贵,富含各种矿物质,尤其是铁含量丰富。”
“哦,那我得多吃,我贫血。”说着,就下了筷子。
江帆笑了,把那盘子地皮菜炒鸡蛋就换到的左边面前,说:“这盘都归你了,这顿管够,下顿还想吃的话我给你带点干货,跟木耳的吃法一样。”
左边一边嚼着一边说:“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在吃饭的时候,左边出于对另一个女孩子的强烈好奇,继续盘根问底,追问丁一的下落,江帆笑了一下,轻轻地说道:“一个还算聪明可爱的女孩子,不要对什么都好奇,小心降低可爱指数,我的话在薛阳面前还是比较好使的。”
左边听他这样,一吐舌头说道:“职业使然。”她听出江帆这话并无恶意,只是自己的问题有可能让他一时半会难以说清,就继续说道:“如果你现在不告诉我,万一我哪天碰到她,在不分时间和场合说出冒昧唐突的话来,让她再尴尬了,可别怪我啊?”
江帆笑了,说道:“拿着不是当理说,喝酒。”说着,又跟她干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