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文学 > 都市小说 > 亢州往事 > 第1204章 低到尘埃的爱
  丁一不吭声。

  雅娟继续说道:“要让他们看看,离开他们,咱们照样能活得好好的。你知道吗,报复这种男人最好的办法不是像袁小姶那样死缠烂打,而是忘记他,比他活得更好,更开心!要开心地活着,积极地活着,向上地活着,有滋有味地活着。不因他的离去而憔悴,而痛苦,也不因他的离去而去痛恨他,诅咒他,最有利的武器就是无视他,无视他曾经来过,无视他曾经走过!”

  一个没有至深伤痛的人,是说不出这么愤懑激昂的话的。雅娟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看着丁一说道:“还有一个最好的办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那就是开始另一段感情,全身心地投入到另一段感情的怀抱,最好嫁一个他不如的男人,最好再幸福地生两个孩子,最好两个孩子是双胞胎,双胞胎都是女儿,让他羡慕,让他悲凉,让他自愧不如……”

  丁一还是第一次将自己的感情这样晒在阳光下,任由旁人加以剖析和分析,她心里感到很难受,她总感觉她和江帆跟雅娟和钟鸣义不一样,但是哪儿不一样说都说不清楚。

  也可能真如雅娟所说,江帆和钟鸣义没什么不一样,也可能不一样的是她和雅娟吧。她感到自己有点可怜,想极力从中找出他们的不一样,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给江帆开脱,给自己开脱,给他们的这段感情开脱。

  雅娟的会议里有恨,有怨,说明她还没有完全做到心平气和。

  江帆会有一些行为上的“自私”,但要说他这个人有多坏,丁一还不能完全认同这种说法。

  她忽然感觉,她不能和旁人这么审视和剖析这种感情了,这不但会让她的心流血,也是对江帆、对她自己、对他们这段感情的不尊重!尽管雯雯和雅娟都是自己的好朋友,但是她还是感动了不合适,毕竟,这是属于他们俩的事,毕竟,这是属于他们俩人的秘密,她没有权力把它公布于众,更没有权力在别人面前对江帆说三道四。

  想到这里,她说道:“雅娟姐,谢谢你的苦口婆心,放心,我会的。”说着,又将半杯酒一饮而尽……

  送走雅娟后,丁一回到了单位,她刚到单位,就听一个新来的同事告诉她:“丁主任,赶快去四楼会议室开编导会。”

  丁一吃了一惊,说道:“编导会?”

  “对呀,李局组织的,所有节目的编导都开会去了,你没有接到会议通知吗?”

  丁一摇摇头,她很纳闷,开编导会怎么没有通知自己呀?就问道:“几点开的?”

  “两点半。”

  丁一看了看表,已经快三点了,难道就因为自己没在办公室就不通知自己开会了吗?她坐在办公室就有些踌躇,但是,既然是编导会,自己理所当然应该参加,想到这里,她赌气地拿起笔记本,蹬蹬就上了楼,心想,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么大的侮辱都受了,还在乎其它的吗?

  最近,李立因为江帆没有帮他当上广电局的局长,就把所有的怨气撒在了丁一身上,再加上冯冉的挑拨离间、阳奉阴违,温庆轩走后,李立几乎不给丁一派任何的活儿了。

  丁一每周报上来的选题,只要到了李立那里,不由分说,一概枪毙。如果说丁一的选题不行她也就认了,但有好几次丁一报上的选题,都被冯冉做了,这就不得不让人匪夷所思。

  温庆轩头走的时候,丁一兼着访谈和新闻的主持人,但是温庆轩走了后,李立总是以各种理由不让丁一上新闻节目。新闻节目不让上,访谈节目自己没有选题可做,所以,电视上,丁一连个影儿都没有机会露了。

  这对于一个节目主持人来说,无异于就是最大的惩罚!因为你再优秀,没有了你展示才能的舞台,你就什么也不是。

  她那组访谈节目,就像自己养大的孩子一样,也被冯冉无情地抱走了,而且,独霸了整个节目时间段,丁一几乎被完全闲置起来了,在这里没有任何存在价值了。

  也可能自己心里憋屈,想要抗争什么,所以她才蹬蹬地上楼去开会,但是,她还是低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当她来到会议室的门前,推开门的时候,正好李立在讲话,李立连看她都没看一眼,继续讲着话。

  丁一来到门后一把椅子旁,刚想坐下,就听李立这时说道:“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到这儿,各节目组回去后,拿出本组节目的宣传计划,不拘于形势,但是要符合本节目的定位,散会。”

  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丁一,丁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此时,就像当众被剥掉衣服那样,赤裸裸地暴露在大家的视线中,就像一个小丑一样,接受着人们肆无忌惮的目光的审视。她羞愧极了,后悔自己上来开会,本来,开会就没有通知自己,你已经被边缘化了,有你不多,没你不少,你这样巴巴地跑上来,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面对这样公开地被无理地羞辱,她悲愤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但是,她咬牙忍住了,第一个走出会议室,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宿舍,“嘭”地一声关上了房门,踉踉跄跄地扑倒在床上,泪水,潮涌般地流出……

  整个一下午,直到下班,丁一都没有下楼,一直昏昏沉沉地趟在宿舍的床上,想着和江帆所经历的前前后后,想着江帆的音容笑貌,想着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着所遭受到的一切侮辱……心里就有些恨,恨江帆,恨那个跟自己叫“小鹿”的男人,他洞穿了自己的心,却一个人躲清静去了,把所有的痛苦和相思都留给了自己……

  难道,真的如雅娟所说,江帆,比钟鸣义更不是东西?

  她忽然感觉,自己的爱,也像一粒尘埃,卑微到了极点。

  平心而论,她做不到像雅娟说得的那样,至少现在做不到,她在恨的同时,又充满了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