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河图:“……”
“噗……”季九莲连忙捂住嘴,板着脸歉意道:“实在不好意思,一时没忍住,河图将军大人大量,别怪罪。”
河图:“……”伤害性不大,侮辱性过于强了。
看着离开的曲柔晴,荟儿只得赶忙向河图行礼:“多谢将军相救之恩,我家小姐她也是很感激将军的,只是……”
顿了顿,荟儿的视线落在季九莲身上,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屈膝向季九莲行了一礼后便慌忙拨腿跟了上去。
季九莲伸手撑着眉骨,只觉得他这头疼发热的毛病,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了。
*
季九莲与曲柔晴的事情本就闹得满城风雨,在经过这一遭之后,本以为会缓和的景象并没有随之而来,随之而来的是如同烈火烹油般的愈演愈烈。
从一开始的玉桂号明目张胆的幽会,到忘情拥吻,难分难舍,再到现在,已经逐渐演变成了,季九莲和曲柔晴两人早已私定终身。
季九莲只等着坐稳他这东宫驸马的位置之后,就会找借口,寻时机将曲柔晴迎进门,到时只要曲柔晴入了驸马府,身为公主的九方灵萱就会被季九季九莲晾到一边。
说季九莲不仅屋内家花不败,屋外野花横生,就连府里,还藏着朵不为人知的小娇花,还说季九莲不仅无视皇令,没有照顾好巴笛来使,还故意懈怠事务。
最后甚至因为要与曲柔晴幽会,而晾下巴笛来使,
更甚者为了独占功劳,还霸权将同样身受皇命,要照顾巴笛贵客的探花郎,徐幕凡强行遣回了家。
只派了个他们季家的小厮,随意的带着巴笛来使在忘城转了两圈,便将人束在了客栈里,敷衍了事。
还说季九莲为了掩盖事实,竟然想要将那些敢在背后议论他的人除之后快,甚至有一次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对一个不过说了他一句实话的无辜百姓大打出手。
做过的,没做过的,桩桩件件,从议论季九莲的品行,到道德,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得季九莲好像是那粪池子里的蛆变的似的,每个人只要一提起这个名字,就连连皱眉,直掩口鼻,一脸嫌弃。
而有多少人骂季九莲不知好歹,骂他知人知面不知心,骂他不配为官,就有多少人替九方灵萱感到不值,感慨堂堂一国公主生活竟也如此不幸,人生竟也如此坎坷,竟然遇上季九莲这么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心肝。
甚至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把烈火还烧到了季家商行,起初是大家在骂季九莲的时候,顺口骂一句,‘不就是因为他们家有钱’,‘不就是因为他爹是首富’。
后来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季家的钱也是他们百姓给的,只要他们不在季家商行买东西,季家就赚不到钱,季九莲就会得到报应。
再一呼吁,说自已从此不再买季家的东西,要以此来抗议,让季九莲知道,他的行为
已经犯了众怒,要狠狠的给他一次教训,给季家一次教训。
这股东风就一把将火给吹开了,直接从季九莲身上,连坐到了季家商行身上。
还有人写了一张告示,是一份清单,上面将季家大大小小的所有商铺全都罗列在一起,竟是有整整一页纸之多。
甚至是好多连他们听都没有听过的店铺,或者是压根没往季家那块去想的店铺,仔细一看,竟然都在那上面。
顿时愤而记住其名字,并发誓以后绝对见到了都要绕着道走,让自以为了不起,高高在上的季家也好好感受感受一番他们民众的愤怒。
而被跟季九莲捆绑在一起的曲柔晴也免不了要遭受些议论,被人拿异样的眼光看待,最开始的时候曲柔晴还觉得只要她自已行得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曲父却动了怒,勒令其不许出门。
民怒长盛不衰,季家人仿佛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甚至是还有些将矛头对准了在季家做事的小二等人,觉得他们是为虎作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势所趋之下,但凡是有个人看不过眼,想要发出一点不一样的声音,都被视作是为季家说话,是非不分,是收了季家的钱财,都要被人谴责,攻击。
徐府。
徐长笙和徐幕凡一起看完底下人送来的信件,皆笑得眼睛都只剩一条缝了。
“好啊,如今不止是季九莲,就连整个季家的人都成了过街的老鼠,
现在朝堂之上虽还有人坐壁旁观,但也已经出现了不少指责季九莲德不配位,要摘他桂冠,罢免他官职的声音。”
徐长笙双手负于背后,语气愉悦道:“只要日时再长一点,这把火烧得再旺盛一点,他季九莲彻底变成一只臭街鼠,季家遭受重创的日子就来了。”
徐幕凡一昂首,嗤道:“撕下季九莲那张虚伪的人皮面具,让人看清楚他的真实面目,像他那样低贱肮脏的人,自然是别人躲之不及,避之不及的。”
文武双状元,东宫驸马又怎样?一时气运而已,他季九莲这次,不照样还得败在他手底下?
一个抢别人东西的贼,本就应该做好一无所有的准备,还敢嘲笑他,等这次事后,他便看他季九莲还笑不笑得出来。
徐长笙看着徐幕凡,越看越满意,连连拍着他的肩膀,赞赏道:“不愧是我儿,心思活络,头脑聪慧,连这等主意都能想得到。”
“众口铄金,任他是有万贯家财,还是有滔天权势,只要是失了民心,招了万民抵制,都是空谈,我儿竟能悟此道理,并不过小费钱财,就运用如此得当,日后我徐家,必定将在你手上更上一层。”
徐长笙虽然向来护短,但如此直白的夸奖,徐幕凡还是头一次听到,一时不禁有些脸红,连连拱手道:“父亲谬赞了,儿子也未曾料想到效果竟然这么好。”
他起初只是对季九莲心怀不满,所
以才把曲柔晴引到护城河去,然后想着利用谣言,一则败坏九方灵萱对季九莲的好感,二则让皇帝看清季九莲的真面目,让他对季九莲产生怀疑,生下戒备。
只要嫌隙一生,以后季九莲但凡犯下一丁点错,都会被无限放大,季九莲能够娶九方灵萱,还不是因为得皇帝看中,得皇帝喜爱?那么反之,一个不得皇帝喜爱的臣子,下场将会是如何?
可他没想到,事情的影响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事情的效果,也远超了他原本的设想。
只要事情照着这样的方向,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他只需安排人在关键的时候推波助澜一下,恐怕他说不准能借着此机会,直接将季九莲,甚至是将季家,都拉下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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