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那一桌先一唱一合的打着配合把场子热起来，把这酒楼里的客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之后，再由那两个角儿把重点的戏码搬上台来，观众们听得津津有味，他们赚得盆满钵满，这背后之人也达到了目的。”
说来说去，九方子夜还有一句话没有说的是，这香满地虽说是上至高档酒楼，下至街边小摊，应有尽有，可是那三人挑的地方却很有趣。
他们所在的这香满地酒楼，是这香满地最大的招牌，也是最贵的地方，而隔街相望的对面，那三人所在的酒楼，虽是被穷富划分开，却也是那一边商铺中租金最贵，消费最高的地方。
其实若是他们稍微咬一咬牙，也不是不能进来香满地，可他们却没来，那么就只有两个可能。
一，他们的牙已经在他们落坐之前咬过了，二，他们选择的就是那个位置。
贵，临街。
贵，权贵豪富。
临街摊位，耳目众广，四通八达。
他们这既是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拨腿就可以跑，更是这香满地的铺子虽分贵贱，但能在这条路上走的人却分不了贵贱。
所过之人贫富皆有——更方便他们将话在不经意间传播到他们想要传播的目标人群中去。
这一点从他们虽故作神秘，可是谈论的声音却丝毫没有收敛，甚至是关键之处，热闹之时，还生怕别人听不见般的拨高了声音就可得知。
而更重要的是，先不论季九莲朝廷
命官，东宫驸马的身份，单就是他忘城第一首富之子这个名号，哪怕是真有这么回事，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不识趣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大声宣扬。
说着，九方子夜忽的又想到什么似的坐了回去，盯着季九莲一顿瞧，一副恨不得把他看出花来的架势：“我说小九，你这运势是不是都拿去考状元去了？”
“怎么我瞧着，你最近遇到的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是些破烂事？就今天这事，明显就是有人做的套子，看这架势，只怕还只是头一道开胃菜，后面还不知道是不是要把你整去下酒呢。”
九方子夜眉心一蹙，思量半响，认真建议道：“要不改天你去明阳山拜一拜？虽然净空看着像个不靠谱的神棍，但明阳山的佛还是挺灵验的。”
“状元靠的是实力，我这运势，是花在别的事情上去了。”
“别的事？”九方子夜一脸莫名，旋即瞪大了眼睛：“你竟然还碰上了比得了个文武双状元还要好的事？”
“我还说你最近怪倒霉的呢，敢情你这是闷声发大财啊？！你这堂堂首富之子，文武双状元，什么都不缺了，还能有什么是连你都觉得花费了全部运势的好事？”
九方子夜一边震惊于‘小丑竟是我自已’，一边又忍不住开始伸出小脚脚，酸溜溜的在季九莲那里试探。
季九莲看了一眼状似毫不在意，淡定喝茶的九方煜一眼，任
由九方子夜怎么在那呜哇乱叫，也只但笑不语。
两个人的视线不经意的撞到一块，九方煜任着她看了半晌，最终却是自已先承受不住，先一步错开视线。
“大家都是兄弟，你跟我说说？你放心，我绝不告诉别人。”九方子夜按捺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冲着季九莲挤眉弄眼道。
季九莲没有接他的话，却是不动声色的转了个话题道：“那你觉得，这个想拿我当下酒菜的人会是谁？”
九方子夜下意识就道：“这种事再好辩不过了，要么是整件事情背后受益最大的人，要么就是反其道而行，我们所有人都认为的，表面上整件事情背后受益最大的人，的敌人。”
虽然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但有时候，敌人的敌人也适合拿来当桥梁。
季九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再次看向九方子夜的眼神，带着一种焕然一新赞叹。
果然，华国文化之博大精深，体现之处远远不止于华国的字的排序不妨碍人阅读，还体现在各式各样的成语，谚语上。
‘虎父无犬子’这句话绝不只是顺口一句夸奖而已。
他之前看着九方子夜那副整天嘻嘻哈哈，脑子里一门心思想的只有吃吃喝喝的样子，还觉得他一点都不像是传统的皇室子弟——最标准如九方煜。
结果，人家是大智若愚，生于权势窝，却只想吃那碗安乐饭。
“不过九莲你也不用担心，反正有七哥在呢。”九方
子夜语气轻松道：“外人虽然看着七哥不近人情，可是他这人，只是不护外人，对自已人可护短了。”
“你是咱们的兄弟，七哥一插手，那想拿你当下酒菜的人，下场绝对是自已成了七哥盘中的那道菜。”九方子夜看着九方煜道：“是不是七哥？”
九方煜没应声，只是语气冷淡的道：“本王插手，只怕人家季九少反而嫌多事。”
嗯？
季九莲一懵，下意识的看向九方煜，心里正奇怪着，怎么明明都已经跟他说好了，到了这时候又不开心了呢，就嗅到了一股酸味，听得九方煜在那接着道。
“毕竟，季九少知已友人那么多，多的是人维护。”
季九莲和九方子夜两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九方煜搁下了手中的茶杯，绕过九方子夜，站到了窗口。
鼎沸的人声不知什么时候渐渐消了音迹，季九莲奇怪的跟过去，视线扫过底下的街道时，看着刚刚还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知什么时候中间空出了好大一个空地。
就在季九莲越看越奇怪之际，忽的瞥见那块空地中间站着的那几道身影，越看越熟悉。
“曲柔晴？”九方子夜脱口而出，满是错愕道：“她什么时候跟那两个番邦人走得那么近了？”
“还有那三个唱戏的！”九方子夜恍然大悟的看着季九莲，揶揄道：“看来这曲家大小姐这是在为九莲你报不平啊，这么一看，倒确是如我七哥所说，
九莲你知已友人这么多，怕是还轮不到我七哥插手，这事就解决了。”
季九莲：“……”您可闭嘴吧。
他刚刚觉得这个人是大智若愚，肯定是病还没好全出现的幻觉。
这人一张嘴巴巴的，根本都不会说话，也压根半点都不会看人眼色，好赖话都听不出来的人，怎么可能跟大智若愚沾得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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