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变故让刚刚才缓和一点的气氛瞬间冷硬,九方凌几乎是当即呵斥出声:“煜儿,你这是在干什么?!”
“父皇难道看不见?”
九方煜的语气平静,甚至是还漫不经心掀了眼皮看了九方凌一眼,可他那话和那语气神态组合在一起,简直就跟在问九方凌:你眼晴瞎了没看到?没有两样。
“你!”九方凌气得一滞,眼看着那架势似乎就要引发雷霆大怒,但在看到九方煜脸上毫不遮掩的讥诮的时候,瞬间就只剩下一脸的无奈。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像是也被九方煜刚刚的举动吓到了一样,净空大师抬手打了个佛号,看了那宫女一眼,又看了九方煜一眼,连道了两声罪过,拨动着手中的佛珠,坐在那里就开始默念经文,横看竖看都是一副目善心慈,道法高深的得道高僧的模样。
九方凌反应过来,转过头冲着一边站着的太监大吼:“还不赶紧处理掉!”
“是,是。”太监被吓了一跳,连忙招呼着一边的人赶紧把那不吉利的死人拖下去。
“净空大师,让您看到这样一幕,实在是抱歉。”九方凌双手合十,小声的在那里向净空大师赔着礼,尔后转过头看着下首:“河图将军,巴牧皇子,两位也受惊了。”
“早就听说七王爷做事随心所欲,今日一见,还真是让本皇子开了眼界。”一直坐在那里,看似要将沉默进行到底的巴牧
,一开口便直接跟九方煜对上了。
“连壶酒都端不稳的人,留她又有何用?”九方煜半个身子压在矮几上,手里把玩着重新换上的酒杯,那漫不经心的语调,带着几分慵懒的味道,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冷彻人心骨。
“还是说巴牧皇子见面不如传闻,净喜欢在身边留些废物?”九方煜突然抬头,冷冽的目光直射向巴牧,又扫了眼他身边坐着的河图,那唇角勾着的讽刺,明目又张扬。
原本见到季九莲就已经蕴了一肚子火气的河图听着,再见九方煜直接将那矛头指向了他,怒目一横,正要发作,却被身边的人按住了。
整个宴会的气氛因为这无声的对峙绷得紧得不能再紧,以九方煜和巴牧为中心两边散开的气场,让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就在所有人都担心吊胆着这俩位暴力王会不会直接开打的时候,原本面无表情的巴牧突然冲着九方煜笑了,那笑真真就跟刚刚还心情不好的小孩子突然看到了美味的糖果一模,可软可软的,看得一边的季九莲傻得不能再傻。
“七王爷当真跟传闻中所说的那般有趣。”之前那针峰相对的语气迅速一转,巴牧看着九方煜,眼里满满的都是趣味:“本皇子就喜欢你这样的。”
“……”整个宴会场再次静默,原本还在想该要怎么把这事压制下来的九方凌松了一口气后,也对巴牧这一前一后转变的态度
感到无语。
九方煜更是沉了一张脸,眯着眼晴看着巴牧那副特无害的表情,忽的就笑了,开口的话更是耐人寻味:“真巧,巴牧皇子也挺附合本王的口味。”
“……”宴会场再次陷入了谜之安静,这下子就连坐在那里装模作样念经的净空大师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只有一边的季九莲在听到九方煜这句话的时候,突然间灵光一闪,虎躯一震,一双眼晴盯着九方煜,那眼里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他曾经在外听过一句戏言——临夏国七殿下貌赛貂蝉,远胜潘安,曾有人言,若能得其三分青睐,无论红颜抑或蓝颜,若能得其三分倾心,要成蓝颜就蓝颜,要变红颜就红颜。
这话在脑子里一过,季九莲那脸上的表情当下就陷入了一种谜之诡异,看着九方煜的眼神更是谜之复杂。
九方煜察觉到视线,一转过头,正好就对上了季九莲的眼神,将他脸上的表情看在眼里,愣了一下,以为他是因为刚刚的事情而用这种异样的眼神看他,那脸当下就沉得不能再沉。
于是,季九莲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一场宴会堪比一场好莱坞的碟战大片,汹涌暗藏,危机四伏,最后的最后,除了那些将权势玩弄在手心里的人之外,没一个不是有种九死一生,劫后余心的感觉。
“九莲,你等等。”刚出宫门,季九莲刚吁出一口浊气,身后一道声音响起,一回过头,在
看到曲柔晴,还有他眼尖瞄见的离曲柔晴不远的河图的时候,季九莲的内心当时就变成了一汪死海。
“我有话要跟你说,你等等啊。”反应过来季九莲几乎是拨腿就要走人,可奈不住人家曲大小姐也不是一个只藏深闺的大家闺秀,眼看着季九莲要走,张口喊着提着裙子就跑了过来。
“我在叫你呢,你没听到啊?”一把抓住季九莲,看着他那一脸茫然的样子,曲柔晴皱了皱一双柳眉,显得有点不开心。
“啊?”季九莲一怔,看着周围自他们身边经过的那些官员、家眷们,在侧身的时候,不动声色的避开了曲柔晴挽过来的手,微笑着看着她:“好像身体的不舒服上头了,有点反应迟顿,你找我有什么事?”
曲柔晴没说话,看了他旁边站着的九方灵萱一眼,之前那副急切切的样子没了,站在那里那姿态一下子就拿了上来,冲季九莲抬起下巴,那模样别提有多傲气了:“我要单独跟你聊。”
九方灵萱一听,脸上的表情变了变,但好歹还能够维持住她那得体的微笑:“曲小姐,本公主跟驸马,夫妻之间没有秘密的。”随着这话出口,九方灵萱那手就挽上了季九莲的胳膊,两个人之间刚刚还存在的距离,一下子无限拉近。
“是吗?”眉头微挑,曲柔晴也学着九方灵萱的样子,冲着她笑得一派大家闺秀的样子,可是张口的话却能够把
九方灵萱气得半死:“真不巧,我跟九莲一块长大,那秘密多得都能写成一个册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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